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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俞恒把本子塞进怀里藏好，“我回去好好拜读，谢谢你了，弟弟。”
齐宁吧唧嘴，“应该的，哥夫。”
正月十五当天，齐原和陆俞恒如约回家。这天吃完晚饭，陆俞恒陪齐爸看球，突然手机一震，拿出来看看，匆忙站起来。
“医院突然有个手术，人手不够，我必须得回去。”
齐原坐在客厅另一角，余光看见陆俞恒神色慌张，料定另有其事。正当他猜测的时候，手机也响了。
安朗带著哭腔的声音响起，“不好了，原哥，你快过来，季辰出事了。”
齐原一把抓起外套往外跑，边跑边说，“我也有个手术，先走了！”
他跑到楼道里狠命按电梯，电梯还没到，藏在一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陆俞恒？”
男人点点头，“季辰自杀了，幸好发现的早，他不肯去医院，成易叫我去看看。我本来想出去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你出来干嘛？”
齐原脑袋嗡的响了一声，“季辰自杀？我……安朗告诉我他出事了，我想去看看。”
电梯升上来，陆俞恒抓住齐原跑进电梯，急躁地按下关门键，“靠，他怎麽会这麽傻？别人干啥事就算了，他怎麽会做这种事？”
季辰和成易住在靠近城郊的别墅区，那里人少，清静，然而离城北却很远。两人一路朝城郊飞奔，陆俞恒开车，齐原给安朗打电话询问情况。季辰父母不在本地，上元节，成易和未婚妻回家过节，他自己呆在家里。安朗已经去了国外，捡了没课连著周末的几天回来找季辰，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在气头上，甚至没思考季辰是不是不在家，直接破窗而入。
“幸好安朗回来了，不然……操，成易那个不靠谱的混蛋，让我逮著他绝对饶不了他！”陆俞恒恶狠狠地骂道。
齐原试著按下季辰的手机号，响了几声，那边竟然接起来了，他按下免提，让陆俞恒也能听清。
“喂？”
齐原松了一口气，虚弱又不耐，是季辰的声音。
“你……你……太好了！”齐原结巴了两下，激动地喊。
“乱叫什麽！”那边的人似乎把手机拿原了点，“靠，没死成就要被你虐待。”
齐原呸呸呸三声，“我和陆俞恒马上就到，你怎麽样？啊啊，肯定需要休息吧？成易在吗？”
“……他出去了，马上回来。我没事。”
手机那边隐隐传来哭声，估计是安朗的。
陆俞恒不屑地切了一声，“到这个时候你还维护他，安朗已经给成易打过电话了，妈的，他正在往回赶，你得晚一点才能见到他，老子现在就过去，想见老公先忍受我的折磨吧。”
季辰沈默了一会，“陆俞恒，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拿自杀威胁他。”
“我知道。”陆俞恒骂了一句，“今天要不是安朗，你就归西了。说，想死想多久了？”
齐原紧紧攥住手，季辰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别人看见他的难看，他那麽高傲，成易若是硬要违抗父母，一定会闹得很难看，索性清清静静地离开。齐原不知道他计划了多久，想到上次和他聊天，他还那麽潇洒地开成易玩笑，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啊，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撒手了吧。
齐原怒吼一声，“二百五！白痴！”
陆俞恒被他吓了一跳，差异地看著他。手机对面的哭声好像被吓停了，过了一会，传来季辰哈哈大笑著安慰安朗的声音。
两人开进别墅区时，成易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俞恒，我刚从父母家出来，马上往回赶，安朗不接我电话，季辰手机占线，现在怎麽样了？”
陆俞恒把自己手机递给齐原，齐原声音大得抱著季辰也能听见，“啊，喂？哦！你老婆啊？你老婆谁啊，不是还没结婚吗？……安朗？大概是生你气吧……哦，你是脑残吗？我没有转移话题啊！……吃饭没？来我家吧，我爸妈都在……”
陆俞恒憋住笑，安朗在对面大喊一声，“让他给老子打电话！”
齐原不顾对方根本看不见，朝手机白眼，“你喜欢吃豆沙馅还是芝麻陷？……”
陆俞恒清清嗓子，“好了别闹了。”
季辰的叹息声传过来，“服了你了。让他给安朗打电话。”
齐原提高声音，“什麽呀，不是不想跟人家说话嘛，真是的，浪费我电话费。”
“……”
一片沈默。
成易赶到家时季辰在齐原的看护下已经睡过去了。安朗一见他就扭过头去，陆俞恒看他的眼神也阴晴不定。成易什麽都没说，发梢上沾满冰霜，风尘仆仆的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他走到季辰身边，拉起被子看看包扎好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先把他送去医院。”
☆、第二十九章
季辰失血不算多，由於他拖著不看医生，送达医院检查出身体虚得厉害，医生勒令他住院观察。安朗坐在病床边，起先不觉得严重，放松下来後怕得要死。齐原走到少年身边把他搂进怀里，安朗纤细的骨骼抖著抖著，哇的一声哭出来。
空挡的病房里只剩下少年抽泣的声音，安朗抹抹眼泪从齐原怀里挣脱出来，甩了成易一巴掌。男人刚毅的表情并未出现裂痕，嘴角动了动，安朗见状生气的跑出房间。齐原和陆俞恒对视一眼，追了出去，在卫生间找到安朗。
男孩把水龙头开的超大，捧起自来水狼狈地洗脸。
齐原站在他身後，他背对齐原道，“我彻底放弃了……”
多说无用，齐原拍拍他。
安朗双手撑在池子上，“感情这种事……呵呵……今天我冲进他家见到他割腕，我以为我才是最在乎他的人，我质问他成易在哪，他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骗我手机没电了，不肯给我成易的号码。他到死，还要维护他。”
齐原放下的手又抬起，快要触碰到安朗时又放下。
“我不知道成易和你谁是最爱他的人，但是他最爱的人，是成易。”
安朗单手掩住脸，“是啊。人还真是贱。”
齐原见他情绪好转，将他拥进怀中。
安朗闷声问，“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只是个孩子？”
齐原摇头，“不，你已经长大了。”
安朗愣了一下，“是吗。”
齐原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笑道，“所以，感谢季辰吧。也许他不能陪你一辈子，但是他和你一起走过了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我相信对於季辰来说，也是如此。”
安朗看著别处，“那麽薄情的人，怎麽会……”
齐原道，“等他恢复之後，再好好追问他吧。”
手机铃声响起，是成易打来的电话。齐原告别安朗，回到病房，敏感的发现病房内一派剑拔弩张。陆俞恒和成易隔床对视，碍於季辰还在昏睡，谁也没说话，但是彼此眼睛中都折射出怒不可数的亮光。
成易见齐原进来，态度缓和了一点，“我们有点事需要解决，你能不能陪陪辰辰。”
陆俞恒冷笑，“我们之间有什麽需要解决的？”
齐原看见成易猛地攥紧拳头，阳刚的剑眉间皱成川字，他倏地回头对上陆俞恒，好像下一秒拳头就会挥上他的脸。陆俞恒也冷冷地看著他，毫不示弱。成易胸膛起伏了两下，将怒气忍了下来，退後一步。
“我赶来的时候解除了婚约，後面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你肯定乐得看我难堪吧？”成易话中带刺地道，“陆俞恒，不帮我就算了，你也不帮辰辰吗？”
齐原推了推陆俞恒，附在他耳边道，“别在病房闹，出去再揍他。”
虽然他作势说悄悄话，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成易耳边，後者嘴角抽动，然而两个男人间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下来。陆俞恒点点头，在成易之前快步出门。
齐原在床边坐下，“人走了。”
季辰悠悠睁开双眼，看了齐原一眼，眼底暗淡无光，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上。
齐原好死不死地问，“是不是觉得特丢脸？”
季辰脸朝一旁侧去，双唇紧紧抿著，成易走的时候，我让他通知到他的行程，他觉得太残忍，我觉得，什麽都不知道，只能猜测什麽时间他接上那个女人，什麽时间他们拜见父母更残忍。他走之前我们还做爱了，我动手的时候，他偷偷躲在卫生间给我打电话，让我再忍忍，应付过去马上回来陪我。啊，你不知道，成易私下里特别婆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听著他的电话动作就慢了，不然安朗找到我的时候，恐怕我已经不行了。”
齐原点点头，“成易经历多，凡事总会思前想後，准备好了再说。干嘛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