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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个哨卡,车终于驶出和田监狱区域。到了山下,谢磊把车停住,从后备箱里拿出新的内衣内裤、外衣外裤和鞋子袜子,示意王大名换上,然后将换下的衣服在路边用火烧了,接着拿他包里的东西去烧,王大名开口说话了:“小磊,算了,还是留下来吧。”
一句久违了的称呼,让谢磊顿时有了流泪的冲动。车子驶出很远很远,谢磊侧过脸,看着王大名问:“装的是什么?”
王大名看了谢磊一眼,随后将目光凝视着前方:“是烟。我第一次关在里头,谢叔来看我时给的”。
谢磊突然将车停住,说:“咋没抽掉呢?”
王大名不说话。十年前,他会道出抢烟的经过,可十年过去了,再多的苦难都经受了,现在道出只会增加谢磊的内疚。不仅现在,以后王大名都不想再提。苦难该一个人承担,就得一个人承担,不可以再分给他人。
有时候人很奇怪,不方便说话的时候,想说的话有千言万语,现在只剩下王大名和谢磊,没有任何人的监视干扰,一切的一切却不知从何说起。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但绝不是令人窒息的沉静,他们之间毕竟分隔的太久,需要来自心灵深处的无声交流,更需要时间来理理繁杂的头绪,静静地回味共同走过的时光。一个人独自回味和两个人共同回味的感受截然不同,对王大名来说,他一直在灵魂深处寻找迷失的自我,之后才细细回味到这十年来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堪回首。这时谢磊说话了。
“大名,这多么年来,我一直以为淡忘了你,可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发现没有,从来都从没有!最起码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还惦记着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记了。十年前;我不知道你进去了,如果知道,我会来看你。我曾给你写过很多信,是让父亲转交给的,可你一封也没回”
王大名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深深叹口气:“开车走吧。”于是,车又向远方驶去。许久,王大名问:“谢叔身体还好吗?”
“他走了。”
“哦……什么时候走的?”
“是我毕业那年走的。然后按照他的遗嘱,我就结婚了。”
至此,王大名没再说话。谢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前方的位置取来一盒中华烟,用嘴含出两根,示意王大名从他裤袋里掏出打火机。王大名将烟点燃,拿一支放到唇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摇开车窗,一缕清爽的秋风飘了进来。
不知不觉临近了那个叫墨玉的小县城,没费多大周折,他们在县城大十字附近找到王东生活了十九年家。
第五章第二节
从和田监狱行驶一百多公里,到达墨玉县。这里流动人口比较少,行人脚步悠闲,生活节奏缓慢,基本上大家相互之间都面熟,走一路可以打一路的招呼,总之感觉到小,至于小到什么程度,用当地人话说,从城东扔出来一个馕(类似于圆饼),一会儿就能滚到城西。
没费多大劲,王大名和谢磊就找到王东父母家。以前王东家在农村,现在父母退休了,就在县郊买了一套平房。新疆的平房不像北京的四合院,几家人共有一个院子,这里是一家人用一个院子。院子挺大,可以种种花种种菜什么的。
去的时候,老两口正在自家的菜地里放水,准备种冬白菜。王东母亲一听说是北京来的儿子的朋友,特别高兴,水也不放了,叫老头子赶紧把水口眼扎紧,这边就和谢磊他们聊了起来。老太太第一句话就问王东找女朋友了没有,谢磊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拿出王东写的信。王东的母亲心情激动,等不及地就把信拆了。可信上的字太小,没有老花镜,一个字也看不清。她把信递到谢磊手中,让帮着念念。王东八九年都没回家,很少写信,也就是过年打个电话而已,现在写来一封信,母亲能不高兴吗?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时王东父亲也忙完了手中的活,收拾好农具,被喊来一起听听儿子在信里说些什么。
谢磊和王大名坐在王东母亲支的一个铁锹上,王东父母就在地埂子上坐着,认认真真地听着儿子给他们写的信。
爸,妈:你们好。
我在北京现在挺好的。北京女孩子可多了,我可以任意选,所以你们就不要给我介绍对象了,我不愁找不到好女孩。
现在我想好好干一番事业,这里的人都结婚晚,所以我暂时还不想结婚。如果邻居要说什么话,你们不要理,装着没听见,让他们说去吧,说了也少不了身上一块肉。实在不行,你就告诉他们,儿子在北京干大事业呢。
“这孩子,还想得还挺远的。”王东母亲一边微笑,一边用衣角擦试泪花。
谢磊停顿一下,接着念:所以我今年还不想结婚,我现在正和人家谈着呢。现在中国离婚率很高的原因就是因为婚前相互不理解造成的,所以我们要在婚前充分了解,可能要谈得时间长一点,这也是为以后考虑,请你们不要担心。我今年不结婚,就明年结,如果明年不结,后年一定结。总之,我会结婚的。所以,你们不要催得太紧,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千万要多保重身体。
念到这儿,老两口同时叹了口气。王东母亲对谢磊说:“这孩子,事业心太重。你们也帮我劝劝他,不小了,该成家了,和他同岁的,孩子都好大了。结婚的钱我们都备着呢,我和他爸一直想他回来,一个人在北京那么老远的,我们也不放心。可他就是不回来,还有一次,一年半都没有和家联系,可把我们吓坏了。我和他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想他能早点成个家,了结心中这桩事啊。”
“回到北京,让他把女朋友带回来一趟,来回路费我出。”王东父亲干脆地说。谢磊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信后面的内容的还有很长,无非是他在北京怎样的好,但买房的压力还很大,所以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谢磊没再念了,想等着他们回家自个儿看吧。
一行人进到家,天也黑了下来。王东母亲把家里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盛情款待了谢磊和王大名,并留他们住了一夜。第二天临走时,谢磊放下五百块钱,老两口死活不要,最后谢磊撒了个谎,说是王东让带的,老两口这才收下。
从和田出来,谢磊一口气开了五百多公里,到达喀什已经临近中午。
第五章第三节
进入喀什,迎面就是一幅巨型广告——不到喀什不算来过新疆。广告很乍眼,也有宣传效果,让从未到过喀什的人有了不枉此行的感受。
身处陌生的城市,什么都很新鲜。不用担心遇到一个熟人,也没有公务在身。人一轻松下来,心情就格外地好。行走在喀什艾提尕尔清真寺和香妃墓之间,神秘的景观和古老的传说让王大名忘记自己是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临近傍晚,他们在街头小餐馆吃了些烤羊肉串和过油拌面。
那一夜,他们在人民电影院旁边的一个小旅馆住下。一间屋子,两张床,各睡各的。赶了一天路,王大名刚躺下就睡着了。
谢磊却睡不着。多少次梦中的场景,现在他只需跨到王大名床上钻进他的被窝,仅一步之遥就能实现。
谢磊犹豫了很久,终于没迈出这一步。
第二天中午从喀什出发行,行驶五百多公里到达阿克苏。虽是晚上六点,天色却很明亮,。他们来到据说是这个城市里最老的塔里木宾馆,把车子停在宾馆后面的糖业烟酒公司院内,在前台开了318房间。
然后他俩去了距离阿克苏六十多公里的一个叫神木园的绿洲,看完千奇百怪的树木,回到宾馆,天完全黑了。随便吃点东西,王大名又到床上倒头睡了。
月光洒在王大名消瘦的脸上,微微上扬的嘴角,饱满的喉节上,从被子里的露出的小腿长着浓密的腿毛,大腿肌肉结实,感觉很有力量。被子虽然盖住裆部,但还是能看到微微的隆起。目光扫到这儿,谢磊脸上有些发热,喉咙干紧。借着月光,谢磊的眼睛开始肆无忌惮地盯着那儿,浑身上下沸腾起来。他伸出手想摸摸王大名的脸,手还没伸到跟前,王大名睁开了眼。谢磊猝不及防把手停在王大名脸的上方,随后把手挪到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回到床上。
“还没睡哪,不是我打呼噜吵着你了吧?”王大名侧过身问谢磊。
“得,你那呼噜算得了什么,我最近有点失眠。”
“我陪你聊会儿,先去撒泡尿。”
王大名掀开被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