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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吸了口气,全身一下子放松,回过身,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迈了进来。
白色的T恤,蓝色的短裤,肩上搭着浅黄色的毛巾,右手拎着滴水的脸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的惊讶的神情,令俞傲戈倍感亲切。冲动猛地涌了上来,他丢下手里的包,扑了过去,紧紧地将对方抱住。
〃千寺。。。。。。我回来了!〃
二十二
炎热的天气,使得人体的温度像火一样灼手。但千寺的身上是凉凉的,他刚刚冲了个冷水澡。俞傲戈身上的灰与他的体温,将千寺的清凉席卷吞食,热的感觉涌了上来,千寺的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推开俞傲戈,把脚向后一蹬,他让门关上了。如果这个样子被其他的同学看到,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千寺知道什么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俞傲戈闻到了千寺身上的香皂味,头压在千寺的肩上,整个身体像脱力般地依靠着,肌肤相触的感觉令他沉醉,他不想放手,也不想离开。呼吸吹拂在千寺的耳边,痒痒的,带起了一股暖昧的气氛。千寺全身微微地颤悚,不安地伸出手,将俞傲戈推开了。
〃怎么了?〃看着俞傲戈的眼睛,千寺第一次看到那黑色的眼瞳里混杂着矛盾与喜悦。俞傲戈咧嘴一笑,抬臂擦了一下额上的汗,低身将包拎到桌子上,打开,将一个口袋丢给千寺。
〃给你带的。〃
〃什么东西?〃千寺放了盆,打开口袋,一只卤鸡,而且是切好的,包得很严实,没有变味。
〃给我带的?〃他感到意外,很好奇,同时很高兴。
〃嗯,其实是我妈让我带的,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分你一半。〃俞傲戈转头看向其他的两个铺,床铺已经铺好,而且还有杂乱的口袋丢在床上。看来钟明宇和乔韦都已经回来了。自己是最后到宿舍的。
〃他们去报名交学费了。〃千寺放下口袋,看着俞傲戈。俞傲戈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生气,刚才那样的阴郁消失了。千寺眨了眨眼睛。他一直觉得俞傲戈不适合那种沉重而痛苦的气氛,充满阳光的俞傲戈才是真正的他。但是,没有人会没有悲伤痛苦,俞傲戈在大家面前表现出的,只有阳光的一面,并不真实。
他想起了俞傲戈那个电话。很低沉沙哑,像被掐着脖子般的痛苦。但是俞傲戈只说了那两句话后,声音便回复了平常,还逼千寺供出他最擅长做的菜是什么。千寺不知道他是在掩盖还是真的想开了,不知道他是真的高兴还是在逃避。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俞傲戈隐隐地排斥着他问,犹豫的口气,还有疲惫的话语,使得千寺没有办法追问到底。
那是只有俞傲戈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隔了十万八千里,千寺能做什么?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他想问,而且他能问。如果俞傲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那么他便不能问。
〃她没事了。住院一个星期,内伤不是很重。那些女生只是拿棍子打她的,没有让男的动手。〃俞傲戈抬起头,笑笑,〃而且因为是在家属区,惊动了邻居,所以她还算幸运的。〃
〃幸运吗?〃千寺有些不解。
俞傲戈的脸色些微地一变,轻松地笑。他想挥去不自觉露出的怒火,但眼里的光芒却无法掩盖,那是。。。。。。凶狠的光芒。
〃很幸运了。她是女生,挨打是最轻的。〃
俞傲戈声音很平淡,像是不关己般。千寺的心猛地一揪。他忘记了,男人的本性。那个女孩,是俞傲戈的朋友,千寺知道她与俞傲戈的关系并不寻常,遭遇到这样的事,俞傲戈不可能这么冷静。
〃犯人抓到了吗?〃千寺沉声问。
〃抓到两个,另外几个她没有看清,加上相互的隐瞒,据说还没有线索。〃
〃她们会坐牢吗?〃
〃不会吧。。。。。。这是轻伤害,如果缴了罚金,最多在看守所里呆上一个月。〃俞傲戈的手指在嘴唇边抹了抹,眉又一次地挑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又笑了。〃何况她们还未成年。两个都未满18岁。〃
〃未满18岁?〃千寺震惊。俞傲戈收拾好了床,转身坐在床边看着他。意料中的惊讶,意料中的戒惧,还有无比的困惑,想必千寺还没想通这其中的奥秘所在。要说吗?俞傲戈想说,他想知道千寺能不能平衡地看待这件事。
〃她们是。。。。。。混黑道的。〃俞傲戈支着下巴,神情很平静。〃而我和我的这位朋友,曾经沾过一点边。我逃掉了,但是她逃不掉。〃
黑道?千寺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个词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当然港片里极度渲染了黑道的〃光与暗〃,但是那是电视剧,不是真实,不是真正的黑道,他也没有跟中国的黑道打过交道,更不可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俞傲戈看出了他眼里的惊惧与茫然,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所说的话。千寺会怎么看待自己呢?即使他能够了解,恐怕也会对自己产生戒惧的心情吧。从高中而大学。。。。。。已经过去了五年了,连自己都与那个世界隔得非常非常遥远,以为再也不会回忆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居然事情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了。
〃事情过去了,也没有什么。〃他笑了起来,站起身去拿毛巾,他准备逃避这个话题,也准备逃避自己。反正逃避了很多年了,习以为常,就连心痛也已经觉得麻木了。父亲说得很对,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可惜他做不到。如果硬要归类,把肖英归入那〃不三不四〃的一类,那么俞傲戈自己也当归属那一类了。父亲对他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他以为他知道,其实他不知道。
〃我去洗把脸。〃
他的胳膊被千寺拉住了。俞傲戈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千寺是好奇,还是真的想接受呢?记得高中时他与蒋建峰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像在听故事,像是在看电视,他无法理解也想象不出来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之后他只是拍了拍俞傲戈的肩道:〃幸好你及早抽身而退。〃
回过头,眼瞳里千寺的脸是严肃的,担心的,还有一丝不悦。俞傲戈低了一下头,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唇。
〃现在我很累,晚上告诉你。〃
握住胳膊的手臂有力而又温柔,让人觉得安心。俞傲戈轻轻地对着千寺笑了笑,那个笑容,令千寺当场便呆住了。
二十三
和大多数独生子女一样,俞傲戈上的是厂里的子弟学校。最开始的时候,工厂在山里,向农民买了地,修了厂房和家属楼。俞傲戈所在的厂矿是个有名的大厂,工人加上家属一共有五千多人,学生大多是厂里职工的孩子,偶尔也有乡里插班的学生,大家都很纯,一起长大,一起玩耍。
肖英和俞傲戈家原来就认识,俞傲戈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他还去她家玩过。她家没有俞傲戈家经济情况好,床和家具都很旧,椅子是那种紫红色的漆,还有许多地方的漆都剥落了。
那时候肖英家里养蚕,放了七八个簸箕,肖英便不断地将叶子丢进去,然后把蚕屎扫除掉。俞傲戈非常调皮地把手去戳那肥肥的蚕头,压得扁扁的,气得肖英拿棍子抽他的手,痛得他直皱眉。
他常叫肖英作〃暴力女〃,因为她确实很暴力,动不动就会拿棍子打他……只要他去欺负肥蚕。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快乐,但是上了五年级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没有那么亲近了。一方面是班上的同学开始说他们的闲话,二来是肖英的成绩实在太差,总是班上倒数的几个,而且她常常和班上被说成〃不三不四〃的男生女生们混在一起,俞傲戈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于是向她询问。
她白了他一眼。
〃年级三好学生,你闪一边去。〃
俞傲戈的身份,至少在那个班里是很特殊的。他是副班长,外加年级第一,三届的年级三好学生。像他这样的人,基本上不会和肖英他们打交道,但是俞傲戈例外。他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玩,觉得轻松而愉快。肖英欺负他是欺负惯了的,但是她也不会真的虐待他,充其量只是拿棍子打俞傲戈而已,而俞傲戈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关系。他们在一起,不被人说闲话绝不可能。
俞傲戈觉得自己喜欢肖英。
那个时候的他,对爱情有着朦胧的憧憬,他喜欢跟肖英一起玩,因为她实在太与众不同。肖英身边的朋友对俞傲戈是敬而远之的,差生和优生之间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