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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对方用的是‘方浩野’，而不是‘曾皓然’。”陈昕突然开口道，“当年的杀人狂是方浩野的第二人格－－曾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并不是方浩野。”
“那他干嘛用方浩野的名字？他想提示什麽？”关於这一点，左伯堂百思不得其解。
“关键词是方浩野和人格分裂，那麽……”糟了！严诀在心里大呼不好，赶紧踹了左伯堂一脚，提醒他千万别乱讲话。因为入侵者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告诉他们，又有一个和方浩野相同的病例出现了！
可谁会这麽做呢？他又能借此得到什麽好处？严诀在脑中快速把可疑人员过滤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某个人身上。
难道说……是那个假裴晴明？！
对了，龙炟现在的情况不正和当年的方浩野一样吗？是了，一定是这样！龙炟无故失踪的事情虽然被他们想法儿盖过去了，可目前不知道还能不能压得住。以刘庄的精明，猜到事实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是出现了和方浩野一样有人格分裂的危险分子吧。”娄明说道。他并不知道严诀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所以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什麽？！”众人十分惊讶，在坐的几乎都经历过二十年前那段恐怖的日子，没有人会想再有第二次，所以当即就有人提出要彻查此事。
严诀和左伯堂听得冷汗连连，照这个情形，龙炟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我认为，应该在警局内部进行搜查。”余奇提议道，“对方给出的提示，除了表明有另一个人格分裂并具有威胁性的人出现外，还包括了范围。因为方浩野就是我们的内部人员。”
死余奇！这时候你那麽聪明干什麽？！左伯堂气得直翻白眼。
高层们议论纷纷，而刘庄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
“严诀，左伯堂。”
“是。”被点名的两人一震，看来是逃不过了。
“裴晴明的案子，你们没有别的要说吗？”冰蓝色的眼眸直视著他们，然而严诀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相似的蓝眸？
诶，龙炟的眼睛不也是蓝色的麽？真是巧。不过刘庄是不会因为眼睛颜色一样而给龙炟开特例的。相反，他对那孩子处处看不顺眼，挑刺找麻烦更是不胜其数。唉，事到如今，也唯有死不认账了！
“刘sir，我们在报告书里都已写得完整，没有其他补充。”严诀说完，左伯堂也附和著点了点头。
“哦？那麽，请你们解释一下，裴晴明为什麽会跳楼。”
“这个……”
“按照常理，裴晴明既然对龙炟使用了麻醉剂，那他必定是想要逃跑。既然如此，他又怎麽会选择去跳楼呢？”刘庄的私人秘书邱子峰问道。
当初在报告书上，严诀隐瞒了假裴晴明绑架龙炟的那一段，改为──S。W。A。T。的队员被人下了迷药，但队长龙炟因为只喝了一点，所以沿著秘密通道追上了裴晴明，并且与之展开搏斗，可中途他不慎被对方暗藏的麻醉针刺到，最终昏倒在了民居内。
“呃，犯人的心理是很难揣测，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左伯堂越说越小声。
“左sir，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S。W。A。T。的教官吧？从你口中说出‘难以揣测犯人的心理’这种话，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娄明像看白痴一样地看著他。
“除此之外，报告书中还有很多其他漏洞，需要我替你们列举出来吗？”余奇翻开资料，手指著红线划出的部分逐一说道，“不管喝了多少迷药，都不可能毫无影响地直接追上犯人。还有，他为什麽不在追缉过程中通知其他队员前来支援，而是选择独自应对呢？”
“也许……”
“也许他根本不适合担任S。W。A。T。的队长。”刘庄打断了严诀的话，语气异常坚决，“如果你坚持这份报告书没有问题，那麽龙炟就必须接受处罚。”
“刘sir！”严诀忍不住叫道。
“刘sir！为什麽你总是要针对那孩子呢？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左伯堂腾地站了起来。
“左sir，请注意你的态度。”邱子峰见状也同时起身，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互不相让。严诀没办法，只得先将左伯堂硬是拉回了座位上。
“还是继续刚才的讨论吧，关於搜查……”陈昕适时岔开了话题，毕竟再怎麽说龙炟也是他的儿婿，於情於理，他不能不帮。
正当众人准备再次交换意见时，有人手机响了，左伯堂和邱子峰同时接起各自的电话。
“出事了，系统再次被入侵，对方依旧只留下一句话。”邱子峰面色凝重，他看向刘庄，在得到同意後打开了会议室的电脑，大屏幕上显示的一行字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我已选定了继任者，刘sir的亲子，将会完成我的遗愿。－－方浩野】
“亲子？”众所周知，刘庄只有一个养子韩黎，难道他说的不是刘庄，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啪！’左伯堂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怎麽了？”严诀抬起头看著他。
“……出事了。”左伯堂脸色大变。
“啊？”娄明听得一头雾水，“出事了这我们知道，屏幕上写著呢。”
“不是，龙炟他……”
严诀猛地拽住他，“龙炟怎麽了？你说话啊！”
“柳殇说，龙炟他，疯了……”
『老师！不好了！刚才执行任务的时候龙炟突然失控，差点把犯人打死！後来我们强行拦住他，可是他抱著头大吼大叫，表情很痛苦，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合力把他打晕了送到医院……』
“什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严诀暴躁地抓著头发，突然，脑海里有什麽线索一闪而过。
人格分裂、心理医生、方浩野、亲子、同样稀有的蓝眸……
上帝啊，难道说……
“既然如此，那就先撤销龙炟的队长职务，所有工作一律停止。”刘庄递了个眼色给邱子峰，要他将命令即刻传达下去。
“等一等！”严诀出声阻止道。他蓦地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直视刘庄，“刘sir，我承认报告书我们作了假。事实上龙炟在喝了带有迷药的茶水之後跟其他人一样晕了过去，他被一个冒充裴晴明的人绑架失去了踪迹。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了他，可是那个冒牌货却不知所踪。我们推断，真正的裴晴明应该是被冒牌货用相同的催眠方法诱导自杀。而龙炟在醒来之後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麽事，所以我们认为他可能也被下了某种暗示。另外，根据当时在场的冷衣回忆，那个假裴晴明，就是当年方浩野的第一任心理医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严诀的话在高层中间顿时炸开了锅。这下他们都清楚了，龙炟就是那个所谓的继任者！
必须马上把他隔离起来，绝不能放任不管！不过照此推断的话，岂不是……娄明，余奇，严诀，邱子峰，陈昕，高扬，齐明逸，林翔岑等十位高层都纷纷将目光集中在这位B区最高指挥官身上。
“刘sir，如果入侵者说的都是真的……”严诀顿了顿，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麽龙炟，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第二十一章
龙炟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他渴望流血，训练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看到对方倒在地上，只要听到对方惨叫，那一片殷红会让他莫名的兴奋起来。最可怕的是，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似乎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回响。
『杀了他，杀了他！』
谁？到底要杀了谁？那至关重要的两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麽？龙炟拼命地想寻找答案，可是那些零星的片段根本无法将残缺的记忆拼凑起来。难道他真的会疯掉吗？不，不可以！好不容易和陈景走到一起，幸福的日子才要开始，绝对不能就这样结束！
必须要想办法。龙炟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克制情绪，可还是不小心打伤了同伴。阿豹倒下去的时候，他心里害怕极了，因为那一瞬间，身体听从了那个声音的指令，重拳出击。龙炟明白，如果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那麽他将面临的不是精神失常，而是人格分裂。
冷衣说过，深度的人格分裂会出现第二人格代替第一人格成为主人格的情况。在第二人格活动期间，第一人格处於睡眠状态，对外界事物毫不知情。同理，当第三人格形成，并且顶替前两个人格出现後，“他”的所作所为，“其他人”同样也不清楚。
危险的信号已经亮起，龙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当夜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