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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比她漂亮,比她精明,比她……更爱他呀!
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几经咬牙,苏永琪微笑着离去的身影与二十年前那一幕重迭,何金缓“霍”地站起身来,从手袋里掏出一件沉甸甸的东西放在身上,紧跟着出了门。
窗外风吹得很急,像是要下一场暴雨。
地上的树叶被吹得脱离了枝头,翻卷着在地上形成海浪的波纹。
迟了一步出门,没寻到苏永琪影子的何金丽发动引擎,前进的方向竞攀笔不犹豫。
在这样的天气里,普通人都想窝在家里,窝在床上,懒懒地拿一本书,关起窗子隔绝外面的风雨雷电,可是却偏偏有这样的人会反其道而行之。
他会在雨天出海,甚至驶向外岛,在狂风与暴雨肆虐海面,欣赏黑沉沉一片的天际闪烁着靛蓝电光火花的妖异差丽,享受那种全人类都已经被灭亡,天地间只剩下这座小岛上的人相互依偎,共同存亡的存在感——要命的浪漫。
她只在妹妹的婚宴上听到过一次,却永生难忘。
车行至码头,果然看得到苏永琪的红色蓝宝坚尼停在停车场里,而不远处,一艘船身上漆着“水丽号”的白色私人游艇正随着翻涌的波涛摇摆起伏。
风声掩去了船启动时的异响,这艘代表着人类征服骄傲的“水丽号”扬帆出海,奔向那交错着蓝紫色电光与轰轰雷鸣的异世界。
天地间只有风、只有雷、只有电,在广阔的海面驰骋,海呼啸着回应天空的怒吼,整个世界都在发抖,人类的存在显得如此渺小。
在天地连起来那一瞬间电光里,照亮了三个人错愕的面容。电光交闪,映得人的脸色也青白交错,似从地底钻出的恶鬼怨魂。
不祥的死气。
第十章
“轰——!”一声巨响。
直劈下来的雷击正中前方摩天大楼顶端的避雷针,蓝色电焰滋滋冒窜着流遍整个大楼的外廓,勾勒出一副末日世界的幻妙奇象。
池海晏站在“何氏”最高楼层的办公室内,抵着落地大窗的玻璃向外望。
心里莫名地有些烦忧。
今天一早起来就不太顺。
首先是那个“食物中毒”,如果连这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苦情戏无疑将更成功,也同时会让舆论的倒向更加明显。
其次就是自己的老婆,刘妈一早就惊惶失措地说“二小姐不见了”,这样恶劣的天气,也阻止不了她外出的决心。他不是不知道这阵子她和谁出去,去哪儿,可是他默许了那个孩子的行为——如果那孩子觉得把人从他手里夺走,削了他面子,能够解气。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一想起他们两个在一起,却又有一种微妙的妒忌在心头泛酸。
黑沉沉的天像是要从天上倒下墨汁来,天地昏暗至无极。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存在逢魔时刻的时间缝隙,那此时、此刻就是了吧?
人心不安,狂燥,情绪无法平衡。
在这样肆无忌惮的雷声和雨水中,总觉得会有想做出从前任何时刻都不敢做的出轨之事的冲动。
比如说,此刻,池海晏就妄想自己还能再拥抱着如同己出的少年,温柔地回应他的热情……也许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好。
管他什么立委,卫生署,新闻媒体!管他什么财富,名誉,地位!
这些统统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其实只要小心守护心中那人的快乐就好。
懊恼地发现他在这样的天气影响下,思想行为与平时大为脱序,池海晏耙乱了头发,烦躁地在室内来回踱步。
最后干脆打开了窗子,在高高的顶楼任那风穿堂入户,让它带走自己心中异样狂热的血,即使它们把那些重要文件吹乱一地也不管。
“嘀嘀嘀……”
“嘀嘀……”
在天地颤动的自然怒吼中,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细小声响自桌边响起。
在呼啸室内的风声中,显得是那么的细弱,几乎是下一秒就可以拦腰被截断的危急。
赤红着面颊的池海晏停下了自己无意义的走动,低头看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几乎惊跳起来,几乎是怕被人抢走一样,一把把那话筒抓在手里。
“池……海晏……我好怕。你来……她……快……不行了……”
那边的讯号好像很差的样子,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随着下一个霹雳惊雷的轰然声响起,那边发出一声强大的电流滋扰声后就归于寂静。
“喂喂?”
来不及插上一句话的池海晏瞪视着手里的话筒。
似和它有深仇大恨似地一把甩开后,低着头就向门口疾冲。
“老大!这么大雨你要去哪?”
门外正打算进来的陆丰被一瞬间打开门时灌入口的强风击败,踉跄退了几步才定神体验这“高处不胜寒”的写实版。
也顾不上去关上那办公室被打开的大窗,陆丰闪过被风刮得满走廊都是的纸张和细小物品,追着池海晏到一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驾车在这狂风大作、暴雨肆虐的天气里飘飞而去。
要命!他来是想说那些个“为孩子讨公道”的苦主并没有想象中的坚韧,早早就从大雨滂沱的广场撤离了。
可是自家老大居然也不体谅他冒雨打探消息的苦心,一声不吭就闪人走掉,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收拾……啊,还有满大楼飞舞的纸屑!
紧握着已经完全失去联络作用的手机,苏永琪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乌洞洞的枪口。掩在他身前的何田丽小腹处渗出大量鲜红的红液,在刚刚那个惊天霹雳时,她抢身扑上挡在前面,被按下扳机的姐姐命中,危在旦夕。
“你疯了!”
苏永琪又惊又怒,对面那个女人几乎已经杀了一个人,可是眼神却疯狂依旧,完全没有杀人的害怕或是内疚。
也许她眼中此时看到的并不是“苏永琪”,而是当年违背了她希望,带着何田丽私自出海的池海晏。
她要把失去的找回来,把当时想做却末付诸实践的行动实现。
“海晏……”
怀里的何田丽意识也模糊了,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谁。年轻而俊俏的面孔,有着惶急与惊怕,不是现在已经冷淡到不会为她有任何牵动的薄情郎。
她一直不肯承认,也不愿去相信。情愿怀抱着一个梦想而不触及现实。幸好,那个人至少提供了她可以不理现实,继续做梦的财力。
“……”
苏永琪看看对面如罗刹一样的姐姐,再看看怀里竭力忍痛,挤出一个微笑来安抚自己的妹妹。
每个人都想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
何金丽是想留住她当年没留住的恋情。
何田丽是想留住曾经对她温情款款的恋人。
而他自己……他其实只想在变得跟何金丽一样丑陋而疯狂之前,留住还残余的爱恋之情。说他自恋也好,说他执迷不悟也好,他不容许有人破坏掉他美好的恋情,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甚至想以身犯险接近那个姐姐后,最终破坏她的计划。
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却是他所没料想到的。
“轰隆——”
又一声大雷,电光照亮了沾染在甲板上的大滩血迹,赤红的颜色似乎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唤起了何金丽的神志,但也许因为这短暂的回复使她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是什么罪责,反而更疯狂了。
“轰隆——”
雷霆霹雳不停在海面上惊爆,似为这一幕人间惨剧发出冷讽的大声嘲笑。
苏永琪几乎可以感觉到那雷就劈在船舷边上,劈在甲板上,似在奏响一曲用生命写就的命运交响曲。
“你也跟她一起去吧,我很快就过来……”
面上露出一个凄婉的微笑,何金丽想起总是礼让大姐的幼妹的可爱,在因为争夺同一个男子而反目成仇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与妹妹面对面了。
再次举枪,如果说在天地异变的海上一叶孤舟里能遭遇命运的话,唯一手持凶器的人就是命运的主宰。
“姐姐不要!”
雨水夹带着海水,咸咸的刺激让何田丽从昏迷中清醒。
想也不想奋起最后的力气扑过去,再次中枪后颓软倒地的身体把何金丽扑倒,小小的银色手枪从她手里松脱,在船身又一个大的晃动起伏时滑向苏永琪。
愤愤不平的何金丽推开身上的妹妹,向那边扑过去。
“砰砰——”
下意识地拾枪、瞄准、开火,劫后余生的苏永琪仅凭着直觉反射采取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动作。
直扑过来的挣狞面孔仰天倒下,鼻端可以嗅到血腥的气息和皮肉烧焦的硝烟味。
苏永琪大叫一声甩开手里的枪,双手抱着头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