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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喻国摊了摊手,又返身拍拍黄健的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儿子,说:“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他返身大步向病房外走去,接近门的时候猛地紧走几步一把拉开抽身就躲在了门板之后,果然不出所料,身后嗖嗖飞来几个杀伤性攻击物体,哗啦哗啦的砸在了门板上。
              黄喻国抵着门摸着心口喃喃着道:“经验,经验啊。小样儿准头越来越准了……” 
              苏隐运气一直贼好,难得受一次伤,立刻被黄健当小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天天逮着机会就往病房里跑,任打任骂都一脸老婆我终于看到你了你打吧你骂吧打是亲骂是爱你越打我我越贱的表情,搞得苏隐连打他出气都没了心情。
              苏隐教育他:“懂不懂得什么叫注意影响?什么叫生活作风问题?什么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黄健摇晃着尾巴说知道呀知道呀,老婆说的我都知道的呀。 
              苏隐破口大骂:“知道了还天天往这跑!” 
              黄健委委屈屈的小碎步退出去门外,过了半个小时苏隐想溜出去抽支烟,结果刚出门就看见黄健摇晃着尾巴蹲守在病房门口,一脸我知道我老婆在里面我就满足了的表情。
              苏隐嗷的一声蹲在地上,抓着黄健拼命摇晃说:“我好了!早就好了!能走路了!回家躺两天就好了!你丫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出院啊这也是一种非法拘禁的啊我要郑重警告你啊黄健同志!”
              黄健同志深情款款的拉住苏隐的手:“老婆~~~~~~” 
              苏隐打了个寒战一把抽回手。 
              黄健霍然起身,一脸贱笑的说:“回家也好,病房里总觉得不方便办事,回家,嘿嘿,回家……” 
              苏隐小媳妇一样靠着门,立刻想起来自己腿还疼,腰也酸,这两天上火了,总之全身上下没哪个地方不难受的,哎呀还要在医院里多呆几个月呀。 
              于是黄健同志还是天天往病房里跑,越打越贱,苏隐一天不揍他他一天就不得安生,非要打是亲骂是爱感情深了用脚踹。 
              终于有一天苏隐一脚踹上去黄健抱着肚子跳了半天,这才真的相信他老婆无恙了,可以出院了,于是亢奋无比的跑出去办出院手续,整个就像是迎新娘一样把苏隐从医院请回了家。
              苏隐看那阵势就腿肚子开始发抖:一列车队横在医院门口,个个警卫员荷枪实弹把守,黄健一脸贱笑的歪在车头上,整个就是一纯种杜宾犬。 
              苏隐僵硬着转身:“我我我我我腿还是疼我要多住两天……” 
              黄健于是一把打横抱起苏大队长,大步走回车里扔后座上,整个就是一抢亲的土匪,后边一众医生护士们充满爱心的挤在窗口鼓掌,一边鼓掌还一边热泪盈眶的拥抱:神啊,这小祖宗总算走了,祸害了我们全院的小美眉们还天天摔病房里的东西玩儿,上天保佑他家小攻终于把他弄走了,一路顺风恕不远送您老快走吧啊!……
              于是可怜兮兮的苏隐,在广大医务工作者感激涕零的欢送下,很顺应民心的,在车上就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黄健同志,其实你这是为民除害啊。 
              你不吃他,谁还吃得了他啊。 
              苏隐回家后在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黄喻国同志和唐飞不得入内。 
              为毛唐飞不得入内? 
              因为苏隐同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沈宣面前把黄易明小同学夸得跟朵花儿一样,直接导致了被唐飞拿着刀子追得满校园乱窜,窜着窜着就一头窜回了家,接着又被黄健一把抓住抹嘴开吃。
              苏隐同志,其实你出院也出得很郁悴啊。 
              苏隐在家里躺了两天,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生锈了,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成家庭男了,这时候接了个电话是副队打来的。副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上司被绑架了一回,还以为他上司出公差去了,张嘴就问您老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快点来,上面紧急调令,西郊出大案子了。
              苏隐大乐,瞅着黄健不在,问:“什么大案子?” 
              “贩毒现场,毒贩子自己打起来了,火并呢。” 
              苏隐立刻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冲出了门。
 
              第 64 章 
              黄健今天早上眼皮就老是跳,但是他没在意,这两天他心情实在是不错,跑去下面连队里检查,明明见一个新兵紧张脱靶,他还愣是狠力拍人家的肩膀大笑说哈哈哈小子有前途啊真是有前途啊哈哈哈哈哈哈。
              搞得人家连队领导很亢奋,几句甜言蜜语一说,今年的先进连队称号就要到手了。 
              结果黄健中午回上边吃饭,刚上车接到一个电话,他父亲打来的。黄健最近跟他老子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原本根本不想听的,但是黄喻国早就摸准了他要挂电话,张口就说:“别挂别挂,苏隐出事了,在西郊仓库那边,你赶快过去。”
              黄健说:“我就在车里呢,怎么回事?” 
              “给毒贩子劫持了,人家给他打了毒品,他把人家整个脖子拧断了,连带着踹了毒贩子一窝。” 
              黄健刹那间手都凉了:“毒品?什么毒品?海洛因?” 
              “不知道,”黄喻国说,“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接近结束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黄健挂了电话就催司机,那声音都是抖的,司机偷眼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黄健眼睛都红了,那状态跟苏隐失踪那几天差不多,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苏隐其实这是自己马失前蹄,没有想到对方火力这么强,他原本在高处狙击,结果手下被堵在仓库半山腰上,他一心急就强行突破冲进去了。 
              那山坡的地理构造很复杂,一条羊肠小道往山上去,容易防守不容易进攻,结果给人半途中这么一阻,警力前后隔断,苏隐和前几个人就深入腹地没法抽身了。人家后面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等到后续部队赶上的时候前面交锋已经基本上结束了。
              结果就是苏隐扶着墙,几个警察扶着他,医疗队伍紧急出动,现场一片混乱。苏隐中途被劫持了十分钟左右,被毒贩子注射了海洛因和迷幻剂的混合品;苏隐也不是好对付的,趁那毒贩子不注意,一把按住人脖颈喀拉一拧,生生拧断了人大颈椎骨。
              黄建赶到的时候苏隐已经经过了第一轮抢救,躺在冲突现场的急救车里,外面一片噪杂。医生怕他感染乙型肝炎和神经炎,已经联系好了ICU病房准备往里送,苏隐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躺着听手下汇报后续战果,那边还挂着呼吸机防止突发性呼吸中枢障碍。
              黄健一下子就撑不住了,差点倒在急救车外面,苏隐一偏头看见他,就在那微微的摆摆手,对他笑了笑。 
              黄健心里一下子又酸又麻,他知道苏隐这些年是从刀锋上走过来的,但是他没有亲眼看见,没有切身体会,不像这次是亲眼看着最宝贝最看重的那个人倒在血泊里的,那种疼痛、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后怕让他一下子就差点崩溃了,就像是一颗子弹嗖的一下打在自己神经上,嘎嘣的一声,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黄健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人家急救车里去,给医生赶紧拦住了,说:“您老放松!放松!现在进去是要感染的!” 
              苏隐在里面又向黄健摇摇头,虚弱的笑了笑。 
              黄健愣愣的看着他们收拾现场,毒贩子的尸体被放在担架上抬下去,警察们来来去去收集子弹、记录现场,护士拿着血浆一路小跑,种种的喧杂和忙碌都仿佛潮水,慢慢的退去。他能看见急救车呼啸的离开,那里面躺着他这辈子最最宝贝视若性命的人,那一切细节都在刹那之间给他一种错觉,好像那个人刺啦一声从他的生命里被抽走了,连血带肉,伤口狰狞。
              黄健回去之后就接了个电话,特警总队的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