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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有女。
没细看，可是扑鼻的香味让我觉得很熟悉。
跟刚才我那屋子里的味道差不多。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又进来几个，大家清一色都看上去很是狼狈，白闪闪的手铐叮当作响。一下子面包车挤了，那些女人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也开始弥散开来。
不只是香气，杂七杂八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弥散开来。
“哎呦喂，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他妈，真当自己是扫黄组啊，装模作样的，有本事去扫柏悦酒店啊。”
“靠，这群狗头警察，平时吃喝嫖赌怎么乱怎么来，还来逮我们，要不要脸啊。”
“哎哟，妈呀我囧囧没穿。”
“这群狗日的怎么查到这里来了，老娘今天不白做了。”
“小秦。”身边的春哥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转过脸，眨了两下眼睛，皱了皱鼻子：“春哥，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而且扣子也扣的乱七八糟的。
汽车里面不是很亮，可是我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春哥的脸色变得很怪异。
“小秦，你，你怪胎啊，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没有，真的，真的……”我无意识地提高了嗓子，春哥怎么不信呢？
“啪！”头被狠狠地锤了一下。
是那个天使警察。
他又哼了一声，坐到了我们对面。
“吵什么吵。不准聊天，回了局子有你们说的。”
我觉得天使警察看我就像是看垃圾一样。那他的眼神那口气好像恨不得把我踩上两脚。
犹豫着，最后还誓足勇气，朝天使警察说道：“同志。”
我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我们带上手铐，按理应该是犯了案的人才带的啊。
“闭嘴，麻痹，你才是同志！”
高亢的声音响起，可以听出来是生气了，然后我看到了天使警察好像吃瘪一样，一脸菜色，又似乎凳子上有什么东西一般，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接着他的头顶和盖子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我浑身一抖，只见天使警察弓着腰，两手伸了过来，眼睛好像能冒出火来一样。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四个字。
杀人灭口。
“小何，干什么啊，吃错药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吵的。”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体型有些胖的男人把天使警察拽回了座位上，“还有你们，吵什么，通通安静，以为是好事啊，没看见有记者啊。”
车子里面一下安静了。
再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吼声：“大哥，我第一次啊，真的，放我吧。”
“没听见是不是，让你吵。”花衬衫眼睛一瞪，脸一横。
这下车子彻底安静了。
车子开动，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窒息的气味消散了一些。
一路上我开始不安地猜测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的手被铐起来。
难道？
头上立刻冒出了三滴汗。
我握着拳头，望着脚下。
天使啊，我后悔了，我再也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叱！”
车子停了，我们又被赶下了车。
趁着大家都低头走路的时候，警察没有注意我的时候，我连忙压低声音道：“春哥，为什么要抓我们啊？”
“嫖妓。”
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到了我的耳朵里。
回答我的不是春哥，而是那个天使警察。“快走。”身体又被推了推。
我一下松了一口气，刚还一直猜测着是不是因为我跟女人打架呢。
原来是嫖妓。
“呵呵，嫖妓啊，原来是嫖妓。”我高兴地重复着。
“呵呵，嫖妓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天使警察，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测测的，“你还笑得出来，不错！不错！”
一会儿功夫，我们几个人又进了一间房间。然后就见一个穿着衣服的警察走了过来。
他说了一大堆话。
从从事不正当行业扰乱社会秩序再到破坏美好家庭，又接着扯到了什么脏病啊，艾滋病，接着又讲到文明社会人人羽。
东拉西扯，我总算明白了，他说这么多话就是想说一句。
每人要么罚款一万，要么在牢里呆上一阵。
再接着的事情就开始混乱了，大家都骂骂咧咧的，多半都开始打电话借钱了，我只知道我扯着嗓子争辩我没有嫖妓。
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一万块，我拿不出来，我也不想拿出来。
我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你们冤枉我，你们，我，我要找警察。”我大声地控诉着。
“嚷什么，给我老实点。”肚子上被打了一拳，很痛，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花衬衫，他看上去比车子里更凶狠了，眼睛眉毛都堆到了一起，“叫警察，你面前站着的都是，你叫啊。没嫖妓，那你去干什么啊。”
“我就是没有嫖，没有。凭什么冤枉我。”站直了身子。
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让你嘴硬。”
我忽然觉得这些人不是警察而是流氓。
“说交钱还是蹲牢房。”
“……”
“说话啊，刚不是厉害的嘛，这么多人就你一个意见大。”
“……”
“让你说话。你聋啦。”
“我没嫖。”
“我问你交不交钱。”
“没嫖。”
“你听不懂啊。”过了一会儿，花衬衫似乎不耐烦了，转过头道，“小何，你抓的人过来看看，脑子有问题吧。”
天使警察过来了，我知道我一定会很惨。
什么天使！什么警察！
全是骗人的。
身上忽然传出了美妙的铃声。
鼻子一酸。
我掏出手机，抽着鼻子，接听，还没等对方说话，已经说开了。
“森，森，他们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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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开 第六十八章 跟着他，相信他
有一句话非常适合现在的气氛。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的心绷得紧紧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脚微微地颤抖着，车里虽然暖和，可是我的背上却冒着丝丝寒气，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我的躯体。僵硬地坐着，浑身的肌肉都甭紧了。
森开着车子，一言不发。
可是饶是如此，气氛却紧张地如绷紧了的弦。
“到了。谢谢啊。那个……”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语气。
我很能理解春哥此时的情绪。
“下车。”森冷冰冰地打断了春哥的话。
两个字简单却很有气势。
春哥马上闭了嘴，瞧也不瞧我一眼，哧溜一下立刻从车子里面消失了。
我手扶着车门，正想着是不是也跟着一起下车，车子又开走了。
“还想跟着一起下？”
“啊？”
“不错啊，我让你不要上班，还不听话了啊。”
“我，我……”
“我什么？”
车子一下停了下来，我没有控制好，身体直往前倾，额头差点没有撞到车玻璃。
森一下子把我的下巴给握住。
隔了这么长时间，再一次近距离地看森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更加幽深。
脸上可以感受到森的呼吸，热热的。
我的心紧张中不晓得又隐隐地有些高兴。
“还要不要听话？”
森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我的下巴，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力气有些大，不晓得是不适意的，我畏惧地往后稍微倾了倾身。
“嗯？！”森的眉挑了一下，又伸出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把我俩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我被迫对上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