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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涟如同从梦中惊醒,看着我一时哑然。他领口少了一颗盘扣,唇色有些红,更托出苍白如霜的脸色。我喘着气,也不知道下一句应该说什么,只今天皮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嗒嗒声。那个洋人从黑暗中做出来,月光了
里棕色的头发像是枯草,只要点星火就能燃烧出熊熊大火。
不,是怒火。
他脸色显然不好,眉头皱在了一起,如同两座山峰,高挺的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声。黑暗又出来脚步声,然后又有两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这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看起来不魁梧却很厉害的护卫。我想也许我和蒋沐早在原地争执的时候,他们的枪口已经对准我们了,而如今我却从那个洋人的手里夺过千涟却没有被枪子打穿,这是何等幸运。
“你……”那洋人懒懒地开口,目光扫在我的脸上,猛然变成了强光,他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他往后摆手,他身后的两个人便往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千涟,又看了看我,说起难听的中文:“你认识他?”
他指的是千涟。我回答:“我是他师兄。”
“师兄?中国人说的师兄可是指兄弟?还是师父的兄弟?哈哈,”那洋人眯起眼前绕有有兴趣的模样,“我叫 Johnny ,很高兴认识你,我对中国戏曲很是喜欢,能否告诉我阁下的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向我逼近,他的手慢慢地向我的脸伸过来,我往后退了退,“你别过来?”
“我只是想请二位到我府上去喝杯红茶。”月光下他的眼睛如同饿狼散出绿幽幽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蛮2的。Q_Q,谁能拯救我。Q_Q。《红楼梦》好厚,看不完啊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一唱夜半霜露重
他的手慢慢靠近我的脸,那张西方人的脸也越发放大,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我觉得心如同被灌上了铅,沉得跳不动。
可我身后夜色一片沉静,连风声也不曾有。就在那洋人的指尖碰到我下巴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狠狠地甩出了手掌。
“啪”地一声后,换来那洋人的两三秒安静。我喘着气,千涟睁大了眼,而那洋人,更是呆立不动。看他的神情,应该没有人在他身上动过土,我想我应该不会好过。果然,下一刻他的枪就抵在了我的头顶。
他摸了摸被我打过的脸,脸色狰狞,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有胆子?!”
我额头上冒出汗来,看见他扣扳机的手指往里收了收,就算是这一刻我也在注意身后,为什么如此的静,难道这个巷子只有这五个人了吗?
“我不想杀你,可是我的尊严是不允许这么做的。”枪口在我额头上用力按住。
月亮被飘过的云半遮,房檐上兀地响起一声猫叫,尖锐而凄惨。耳旁响起呼呼的声音———起风了。
“Mr。 Johnny…… ”
抵在我额头上的枪微微松了松,那洋人往我身后看了看,笑道:“蒋少将。”
蒋沐走过来,马靴擦得地面噔噔作响,风一吹,马靴上的尘封浮散而去。蒋沐走近,站在我的身旁,一只手臂挽过我的肩,那洋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蒋沐,蒋沐笑了笑,两只手指夹住枪口,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把枪口从我额头上拿来,蒋沐笑道:“何必伤了我们两人的和气。”
那洋人慢慢收了枪回来,看着蒋沐:“你认识他?”
他指的是我。蒋沐抱着我肩膀的手指抬了抬,“他么……He is my wife。”
我自然听不懂蒋沐在说什么,洋人眼睛却睁大了一点,有些弄嘲地笑:“蒋少将一定是在给在下开玩笑……”
“完全没有,如你所听,事实如此。”蒋沐回答。
洋人哼笑了一声,把枪递给身后的人,自行扣了扣手腕上的扣子,“既然蒋少将你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在下倒有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我们做个交换吧,”洋人伸手指着我,“用他换我的名字,蒋少将觉得如何?”
蒋沐抱着我肩头的手一紧,捏得我有些痛。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和千涟暂时相安无事,还有就是……他没有离开。至于他们说的交换……我有不好的预感,如同慢慢遮住月亮的乌云,越聚越多。
蒋沐没有说话,那洋人笑了笑,向身后的两人招手示意离开,他与蒋沐擦肩,在蒋沐耳边说道:“如果中国人都如同他这么有勇气,我想我也不必要来南京了。”说完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蒋沐敛了笑,像他这样不可一世的没有回笑对方心里应该觉得被蒙羞了。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蒋沐搂过我说:“没事吧?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没事……”顿了顿转头看一旁的千涟,他默然地低着头,嘴唇被自己咬得惨白。我伸手按住他颤抖的手臂,思索一阵,才道:“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他却抖得更加厉害,如同坠落了冰窖,他颤颤巍巍地:“如果被那个畜牲玷污了,对不起与凡的话……我不如去死……”他缓缓抬起头来,我第一次见他红了眼睛,夜太凉,泪水都在他眼里凝成了冰渣,他的眼神,如同当年他看着他娘漂在河里的尸体一般的绝望,“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闭上眼不敢去触及他这样的眼神,然后别过头,镇定道:“别这么说……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蒋沐搂着我转身,千涟的嘴唇微张,似乎要说了什么,可半响,还是慢慢闭上了。
他到底对我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木然地从巷子里出来,巷口的灯笼灭了一盏,莫约是烛火燃尽了。我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你不是说……”
“他碰了你。”蒋沐头也不看我,自顾地回答我。
我眼睛刹时酸疼。
蒋沐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搂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他的步伐似乎并没有走出战场,目光里露出愤怒的颜色,像是被别人攻占了他的领土,在他的领土上肆意妄为,他静了一阵,又说道:“他碰谁我都不会去管,包括白千涟,可他不能碰你。”
“……”我觉得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了。作为男人却如同女人一样被感动,我不想去承认。回想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背后还有做梦时留下的冷汗,这是一场凶险的梦,幸而醒来后我身旁还有人守着我,和我说别怕,那只是梦,如同杜丽娘的游园惊梦。
上了蒋沐的车,蒋沐来往戏园子。我转头看着车窗外,点点灯光下是歇业的店铺,南京城不是大上海,不是夜夜都歌舞升平,夜夜都霓虹耀眼。但纵使有,再多的光怪陆离也比不上在黑暗中给你一个肩膀的场景。我突然觉得知足。这就够了。
蒋沐却一直沉默,我想他应该是在考虑后面的事,因为那个洋人开出了奇怪的条件,或许,那个条件让他左右为难。我多少也有些余悸,拿我去换他的名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拐弯处,蒋沐突然加快了速度,车子猛地向前然后再猛地拐弯,我被摔向了车窗,差点就碰在了玻璃上。我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蒋沐。
蒋沐却不看我,只是看着前面,我来还没说话,他继续看着前面:“青瓷。”
我没有吭声,但我看着他,他脸色毫无表情,甚至细看有些冷淡,他开口:“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一惊,愣愣开口:“什么事?”
“去给那个洋人唱出戏……在他住的公馆。”
空气骤然凝聚成霜。我问他:“你说什么?”
蒋沐面无波澜地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去给那个洋人唱一出戏。”
“……”他的波澜不惊让我变成一潭死水。他说,让我去给那个洋人唱一出戏,在那个洋人住的公馆。坐在我身旁开车的人真的是刚才那个说不能让别人碰我的人吗?还是上车前的事才是一场梦。
我止不住朝他喊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青瓷你一定要去!”他也突然变得厉色,“那份文件对我们而言很重要!我需要他在文件上签字!”
“可里明明知道我去了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