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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没空陪你,有空了,就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题嘛。”
“你忙就忙你的,不用管我。”
“那哪成啊……只是,快三月了,是忙了点,过了这段就好了。”
“怎么了?”
蒋沐扭了把方向盘,冲我笑笑,“说了你也不懂,倒是青瓷你啊,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我一愣,点头:“有的……只是,问这做什么?”
蒋沐笑道:“要从小事关心起嘛,我可是好男人。”
哦……这样啊……
到了蒋沐的别墅,我以为他是要干什么,就是让我看他种的一花园的牡丹。
牡丹是花中之王,百花对其如百鸟朝凤,所谓国色天香者,不是一般庸脂俗粉就能比得上的。能配牡丹的人,自然也非凡人,定要像杨玉环那样有倾国倾城之色,才造得出闭月羞花这个词,才能用牡丹相配。
所以……
“哪有别墅种牡丹的?凤头配鸡尾。”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
蒋沐在椅子上坐下,不以为然,笑道:“哪个是凤头?哪个是鸡尾。”又道:“青瓷你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吗?你应该说我这是中西结合,思维异于常人。”
我看着他,一笑,“也是,没见你正常过。”
“你……”蒋沐一语塞,顿时又笑了出来,转而看着已枝叶茂盛的牡丹,“等四月花开了,我就请柳老板过来唱一出戏,可好?”
我说:“唱什么戏?《牡丹亭》?”
其实《牡丹亭》里并无牡丹,都是杜鹃芍药,我这么说只是觉得《游园》那一折唱春倒是极好好的,哪知蒋沐接道:“不,不要《牡丹亭》,要《长生殿》,有长久之意。”
以前倒是没觉得这题目可以这么解,听蒋沐一说觉得也是,心里也不由的高兴,嘴上却又不想应承。
“你这牡丹真开得出花开?”我环视满园。
“爷我种的能开不出么?”
“我看那倒……”
“青瓷……”蒋沐突然低低地叫了我一声,我一侧头他就凑过来吻住了我———“你这嘴啊,不堵着不行呢……”
在蒋沐府上不过两三个小时,有下属送文件过来,蒋沐一扶额头,说:“今天的第二十七份文件。”我自知他忙,不好打扰他,就提议说先回去,蒋沐也无奈,只得说:“等过了这段我再去看你。”我点头,然后他派了人送我回去。
走的时候,蒋沐在楼梯上突然转头,喊到:“青瓷!”
我一惊,转头看他,只见他抬了下下巴,笑道:“要好好吃饭啊。”
我又一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车来到半路上我说我要下车,司机不肯,说是少将吩咐的,一定要送我回戏园子。我说我要去买些东西,不必先回戏园子,这才让我下了车。
其实我是突然想到了叶先生,多日不见他了。这条街离北立大学很近,正好过去看看。
我去教室,里面没人,有同学说叶先生在办公室,还说可以为我带路,我便跟着过去了。到了后那学生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学生奇怪,说这门平时也不关的啊,难道没有老师。我们正有些泄气,门才开了。
我顿时一喜,说:“叶先生。”
叶先生扶了扶眼镜,“是青瓷啊……”
进了办公室,叶先生把门关上,我看了看四周,窗帘拉了一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厚厚的书码出了“墙”,划出了各个老师的领域,而雪白的墙上,挂着鲜艳的五色旗。
叶先生扯了一张凳子给我,说:“坐这里吧。”
半个月不见叶先生,他还是斯文如此。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抽出一本书来,“好久没去看你了……”
我说:“才半个月而已……再说,不碍事的。”
“云楚怎么样?”
“师哥很好。”
“那就好。”
我斜眼偷偷看了看叶先生,问道:“最近很忙吗?”
叶先生回答:“还好。”
“可你眼睛里都有血丝。”
叶先生怔了下,然后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很显然是认同了我说的话。
“忙过了这段就好。”
叶先生这么一说,我觉得这话听着很熟悉,仔细一想记起蒋沐也说过这话,不由地想,怎么他们都忙这段儿,有什么事吗?可叶先生现在只教书,忙也应该是忙上课的事吧。
我也不好去问叶先生忙什么,他们的事,正如蒋沐说的,说了我也不懂。叶先生站起来笑了笑,“你看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你倒杯水。”
我笑:“不用了。”
叶先生端起桌前的水杯去倒水,我随便看了看他的桌子,书虽然多但是都摆放得很整齐,我笑,果然就是叶先生啊,什么都井井有条,不像蒋沐,不是重要的东西就随便扔,要是没个下人打理,家里估计和狗窝差不多。
我看到右边那摞书里有张信纸,多伸出了半个角,看来叶先生也有马虎的时候,不过那纸看起来更像是急忙之中塞到书页里的,因为那只角皱巴巴的。
我伸手把那张纸拿出来,上面还有几行字。几行字……我顿时心就是一颤,托着的纸突然变得千斤重,我都托不住了。
叶先生倒完水一转头,只看了我一眼,“青瓷!”
“啪!”
叶先生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水杯一个不稳盖子滑落在地,水也撒出来半杯,流了半张桌子。
我手有些抖,缓缓抬头,“叶,叶先生……”
叶先生伸手,似乎想拿回信纸,但手伸到一半又止住了,他看了我一阵,胸口的起伏慢慢变缓,最终平复。之后,他叹了口气,说:“罢了。”
我有些木然道:“我只是想把桌子整理得工整些。”
叶先生点头,“我知道。”
我明明把手里信纸紧紧地握着,可握着握着,手就使不出力气了,手一松,信纸就落在了桌子上,茶水立刻染透了薄薄的信纸,把上面的几行字淹得奄奄一息。
“陈先生敬上,观民生日益剧艰,而政府之弊益露……次月之议会,愚以为以是用强权维权,强权维制,所谓……”
不是说……只能教书了吗?
我看着叶先生喉咙一阵发紧,叶先生开口:“青瓷……”
“只教书不好吗?”我打断叶先生的话,看着叶先生,想起以前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眼睛都开始发酸。
“好好生活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些事呢?教书有什么不好,叶先生你可以教出很多的热血青年啊,他们一样可以去做你做的这些事,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自己去呢?!”
“青瓷!”
叶先生按住我的肩膀,我确实太激动了,肩膀都在抖动,可我按捺不住,做这种事,就等于得额头抵着枪啊。
“青瓷你听我说,”叶先生按着我坐下,我却说:“不,你应该听我说的。”
“青瓷!”叶先生又叹了口气,“就是怕看到你这样我才不敢给你说的,眼看已近三月,情势越来越明显了,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有人扛着枪在外面打仗,流血流汗,而我们这些不能扛着枪上战场的难道就要看着他们为了希望而战斗而死去却无动于衷吗?这是责任,我们应该去承担的责任,懂吗青瓷?”
我缓缓抬头,看见叶先生期盼的目光,我眼睛一红,摇头:“不,我不懂,我不懂,我只想你,师哥,大家都好好的。”
叶先生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青瓷,”叶先生按着我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做的。”
我闭上眼抿紧了嘴不再说话。叶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只是我心里难受,以前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为什么叶先生还要去重蹈覆辙。
我想起师哥,又抬头问:“那,那师哥呢?师哥知道么?”
叶先生松了按我肩膀的手,然后摇了摇头。
墙上的旗色泽鲜艳刺眼,而叶先生有些苍白的脸刺痛的是我的五脏六腑。
静了半响,叶先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