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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耀南遵命!”楚耀南直直身,志得意满。
“你去辅佐秦溶。他迟早要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此去奉天,要时时刻刻地跟随秦溶左右,你去!”一句话,众人皆惊,面面相觑,楚耀南那兴奋的眼光蒙上层薄雾,满是失望。
众人无不愕然,费师爷深深望眼楚耀南,知他骑虎难下,既然主动请缨去东北,就没有借口听说秦溶挂帅后他在推辞退缩,虽然知道楚耀南心里有怨,但也无可奈何。
“楚耀南!你记住,你此行是辅佐秦溶成功。若是事不成,不必回来见我!就是回来,家法不饶!”
往日父亲威慑的言语他都会吐舌头调皮地应下,如今他只剩一声“是!”
众人散去,阿彪溜进楚耀南的房间,凑到楚耀南的床边忿忿道:“南少,这也太欺负人了!你辅佐那小子去东北。功成是他的功劳,出了差池南少的罪责。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楚耀南在擦枪,枪筒擦得精亮,灯光下熠熠寒光,牙关里挤出几个字:“那就要看他有命去,可有命回?”
紫罗窗幔吹在窗外裂风乱抖,如半卷出辕门的战旗,和着风声仿佛听到金鼓齐鸣马蹄阵阵。
秦老大立在书房的窗前向屋外看,那疾风吹了暴雨,眼前灰沉沉白蒙蒙雨雾一片。
秦溶推门进来,问一句:“您找我?”
秦老大也不回头,只问:“都收拾妥当了?”
“是!”秦溶答。
秦老大指指书案说:“去,把中间抽屉里那只枪拿去,随身带上。”
“爹,阿溶有枪。”秦溶不解道。
虽然口里说,凭了他对枪的爱好还是打开抽屉,里面是父亲那只随身带的大度盒子手枪,枪型比较老,但却是父亲随身之物,如同蓝帮的尚方宝剑。秦溶惊愕了。
“当年,蓝帮打天下,危难时候出生入死,爹身边就带这把枪。你带去,他们看到这枪,就像看到爹,你明白吗?关键时刻,他们会支持你的。”秦老大语重心长道,捏着儿子的肩头打量着,那目光依依不舍。
秦溶似嗅出此行的艰难,蓝帮同天煌迟早的一场恶战,已经双方对垒,就待一声枪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放心吧,阿溶一定不辱使命。”
秦老大点点头说:“你怕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天煌帮,跺跺脚东北地盘也要颤抖呀。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愿不要有什么内鬼。”
这话秦溶听得奇怪,刚要开口问,秦老大顺手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银盒子打开,小心翼翼递去秦溶手中说:“你带上,万不得已时,用得上防身。”
58、北平的天空
“爹,这是什么东西呀?”秦溶问。他打开银盒,里面是几粒蜡封的药丸,比寻常的丸药要小上两圈,大珍珠一般。他捏起一粒,秦老大喝一声,“仔细,放下,剧毒的毒药,宫廷里的鹤顶红制成。”
慌得秦溶手一抖,如捧了火栗子一般心惊,他诧异地望着父亲。秦老大却避开他目光叹气,低声说:“若是他,若是他起了贰心,对你不利……你……你若先发制人下狠手,爹,不怪你。”
秦溶机警,立刻明白那个对自己不利的“他”是指楚耀南。心头震撼不已,父亲将这剧毒交在他手中,让他提防楚耀南,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身怀“尚方宝剑”和“鹤顶红”,随身可以夺小楚的性命。父亲目光的犹豫痛心,已表明了他的取舍,虽然这份父爱奢侈得令他为之动情感激不已,但他心里莫名的一股悲伤,是替楚耀南伤悲。小楚恨他,却极力掩饰,他明白,也能觉察得出,只是他想,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溶儿,有个事,你心里有个底。这几个月,天煌会总派人从东北来见耀南,从不曾听耀南说起。”
“爹是担心耀南同天煌会勾结?”秦溶倒吸一口冷气,难怪父亲急于让他出面,难怪楚耀南拼命请缨带队去东北。
他点点头,深吸口气,赴战场前的冷静。
北平。
灰蒙蒙的天空,仿如定江外滩风平浪静的江面,压抑,凝滞,毫无生气。
初坐飞机飞上蓝天的兴奋就渐渐淡漠下来,秦溶在机场,仰头望天,初秋的天空,一群信鸽飞来飞去自由自在。
胡少帅的卫队派专车来接,兄弟二人登车而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不是转车去奉天办事吗?”秦溶不解地问。
楚耀南开车,鸭舌帽压得很低,如他跟班的小弟一般,悠然道:“拜山头看我老叔去。”
身后的阿彪凑趣道:“胡少帅,我们南少最是佩服他了。次次来北平都是先去拜访他。”
楚耀南猛一刹车,阿彪身子一倾,咬到舌头,叫苦不迭,眉眼皱去一处抱怨:“南少,阿彪也没说错话呀。这飞机都是胡少帅的专机呢。”
“看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老子有钱他命好,除去吃喝玩乐还会什么?”秦溶满是鄙夷,他曾经去东北办事,或多或少听说过昔日胡大帅被日本人炸死,这位少帅十二多岁就子承父业登上万人仰慕的宝座。人人羡慕少年得志者,但他却嗤之以鼻,凭老子的基业得江山,算什么本领?
楚耀南一刹车,开门说:“你下去!”
楚耀南很少对他如此,自此行来北平,楚耀南对他的厌恶溢于言表。秦溶明白,但他也左右无奈,但他骨子里也不肯服输。一来二往,他是误让楚耀南遭了屈辱,可是楚耀南报复他已经不择手段。
沉默片刻,秦溶不语,仰头而坐,楚耀南只得开车,警告他说:“若见到胡老叔你胡说八道,小心他崩了你。凭你是谁的儿子也没用!”
白色小楼,士兵把守,上楼进到会客厅坐了一会子,副官进来道:“司令说,是自己人,二位先生请跟我来,司令在打针。”
楚耀南洒脱的起身整整衣衫,侧头递秦溶一个眼色,随士兵进入一间隔出的书房。
“老叔,侄儿耀南来给老叔请安了。”楚耀南脚才迈进门就笑吟吟地高声说。
秦溶的目光警觉地停在垂着紫色窗幔,杏色流苏穗子的落地窗。
一人面窗而立背对门口,灰青色的大衣,正徐徐转身。
松开的衬衫前胸,露出一段浅麦色肌肤,透出几分慵懒。
秦溶目光上移,一张清癯俊朗的面颊,肌肤极其细腻,虽然清瘦得颧骨微凸,双腮微陷,却不掩饰那风姿俊逸。若非如此,定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只一笑,那气度雍容华贵,如秦府走廊里肃立的西洋雕像。那微微抬起下颌看人的目光,总有些俯视天下的傲气,胡子卿,年少执掌三十万东北大军举足重轻的人物,竟然如此年轻,超乎想象。
只是他夸张的披在肩头的那大衣上暖融融的狐狸翻毛领,毛尖上都漾着阳光的金黄,那狐狸反让他想入非非,不知如何记起出门前娘提到的“狐狸精”,只想到这里,一种负罪感令他立刻打散此念。
“耀南,这位是,你爹新寻回的儿子?洗三朝时收服刺客的那小子?”胡子卿问,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秦溶,含笑走来。
“正是我二弟秦溶。”楚耀南将秦溶推在面前,吩咐秦溶,“给老叔见礼。”
秦溶早对这位年少执掌半个中国的年轻统帅的传奇有所耳闻。胡子卿不到而立之年,却已手握重兵。三年前胡大帅被日本人炸死,他便不畏日本人强权,毅然决然易帜投入南方政府,实现共和局面。去年里,眼见几路军阀为了各自利益通电反对西京何文厚的政府,眼见一场内战一触即发,这位东北乳虎却下山,一封电文支持中央,发兵火速了断内战的局面。昔日青道堂的哥哥们谈起胡子卿,都夸他眼光独特,头脑清楚。只是,这位胡少帅少年荒唐也是出名得很,大报小报绯闻不断,更是近两年抽上鸦片打上吗啡,玩物丧志。大哥蒋涛曾感慨,这掌舵的要在大风大浪里偷个懒打盹,一船人的命就怕不知道丧去哪个漩涡里了。
如今此人就在眼前,平易近人得没有光环,凡是眉清目秀得如邻家的大哥哥。
“阿溶有些笨嘴拙舌的,老叔莫怪。”楚耀南圆场道,一张巧嘴就嘘寒问暖,张罗着奉上父亲嘱咐带来的拜礼,嘴中不停地关切胡少帅的病情。只胡子卿的目光不停打量秦溶,感叹道:“老秦真是狗屎运,二十年撒网一无所获,一网上来就得个大宝贝。”
医生进来打吗啡针,胡子卿也不避讳,只脱下大衣挽起衣袖,露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