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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荡的秋千--是是非非说周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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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友人在读过《恩怨沧桑——沈从文与丁玲》后,曾经反复同我议论过丁玲的性格。一个前辈作家,一次在电话中和我谈了许久,我们都希望找到一个合适、准确的词,来概括她的特点。当然很难。我们注意到周扬和丁玲,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愿意成为人们环绕的中心,但所表现和所追求的方式却是不同的。他同意我对周扬特点的分析,即周扬更愿意以一个领导者的身份出现在文人中间,也就是说,他个性中的领导欲和权力欲,决定着他许多时候许多场合的选择。而丁玲,尽管她也愿意为人们拥戴,但不是借助地位、权力,而是靠文学成就所形成的明星效应。
    “对,是明星意识。”聊了半天,那位前辈在电话中确定了这一概括。
    明星意识是一个巨大的载体,它包容着所有外在的潜在的意愿,不管它是否合理是否现实。明星意识也是少数人拥有的专利,只有那些有能力有成就有个性的人才能具备。明星意识还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一种把个性放在崇高位置的举动。
    我们这个时代是需要明星也不断涌现明星的时代。明星总是以自我为中心,需要鲜花掌声和欢呼。明星始终不甘于寂寞,不愿意被人淡忘,他永远需要人们的簇拥。明星不会衰老,明星希望时间凝结在他最为辉煌的那一瞬间。
    明星意识对于丁玲,正是她人生意义的积极体现。她是一个女作家,便具备了女性与文学家的双重特点。同时,她也为自己是一个革命者而自豪。政治、文学在她那里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结合着,所以她特别看重自己作为左翼文学杰出代表这一地位。这便是与周扬不同的丁玲,也是与众不同的丁玲。她乐于以文学的方式与人们见面,便把自己的文学兴趣与成就,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自己仰望着,也愿意别人怀着同样的心情仰望着。她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每个时期,她都用新的作品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而且是不同于他人的存在。只有怀着这样的抱负,她才会在暮年仍然雄心不已,仍然充满当年锐气,把创办一个刊物,同自己的存在价值紧密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来,在十年前的那个日子,她的政治热情文学热情明星意识,都得到了体现,并在体现过程中她获得满足,一种与周扬相抗衡的满足一一这也许又是我的虚妄。
    具有这样性格的人,注定无法同周扬协调,除非他们各自改变自己。
    丁玲1948年有一则日记,记述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往事,它成为我的描述的最好注脚:
    “周扬换我在华北搞文艺工委会,心甚诚。但当我说到我的小说(指《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已突击完成时,他不置一词。我知道他的确愿意我在他领导下工作,他知道我这人还有些原则性,在许多老的文艺干部之中,他比较愿用我,但他对我的写作却有意的表示着冷淡”。(1948年6月14日,《新文学史料》1990年3期)
    简短的记录,却形象地勾画出两个人不同性格不同意趣的冲撞。
    如果丁玲接受周扬的建议,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以往彼此之间的一切不愉快,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丁玲后来的命运会迥然不同,左翼文艺界延续甚久的这一宗派纠纷,也无从形成。完全可以做出这样的设想。
    设想毕竟是设想。事实是丁玲没有放弃走自己的路,从而她与周扬的矛盾永远无法化解。而且,随着丁玲小说的巨大成功,随着丁玲获得斯大林奖金,一时的荣耀和辉煌,反倒使这一矛盾更加激化。后来的发展,后来因宗派情绪产生的各自命运的曲折坎坷,以及由此而具备的历史嘲弄意味,恐怕是谁都始料不及的。
    “文革”刚刚结束时,周扬接受赵浩生的采访,同他漫谈往事。《新文学史料》1979年第二期上发表了这篇访谈录《周扬笑谈历史功过》,对于很少用文字说明自己的周扬,这是难得的材料。在谈话中,周扬谈到了丁玲。他说在延安时期,他和丁玲就形成了两派:“当时延安有两派,一派是以鲁艺为代表,包括何其芳,当然是以我为首。一派是以文抗为代表,以丁玲为首。我们鲁艺这一派人主张歌颂光明。而文抗这一派主张要暴露黑暗。”周扬的说法,未见丁玲本人的反驳,但在她去世之后,陈明先生曾在1993年发表文章,认为丁玲“不是主张暴露黑暗派的代表人物”,并力陈“文革”后周扬的这一谈话,对丁玲造成的压力。
    暂且不必对这样的说法做出结论。我倒倾向于认为,周扬的谈话,正好说明在他的内心,丁玲始终是自己的对立面。即使到了“文革”之后,在他频繁地表现出难得的反思和忏悔时,仍然没有淡忘与丁玲的隔阂。
    丁玲同样如此。她也始终没有淡忘与周扬的矛盾,而是随着时代的变迁,那种因多年的磨难而产生的敌意,更加痛切。在1979年1月的一则日记中,丁玲记录了她的这一情绪:“电视中见到周,依然仰头看天,不可一世,神气活现。谣传将出任部长。”(1月26日,载《新文学史科》1990年3期)这时《周扬笑谈历史功过》还没有发表。
    在另一则日记中丁玲还写到:“近日为周‘文’所苦。决先写《风雪十二年》。下午××来,未谈正事,不谈要事,只劝我不要卷入帮派。我何时有帮派?现在谁有帮派?他自己是否有帮派?劝我不要卷入,究竟意在何处?有何所指?他代表谁在说话?对我想起何作用?这些小丑,总是会说假话,会说瞎话,会说坏话,真是防不胜防呵!”(3月24日,出处同上)
    历史的积怨不再可能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就这样一直延续着,一直折磨着他们,直到彼此生命的终结。我不知道,当生命即将结束时,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目光审视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情绪漩涡,会否在一种特定时刻停止旋转,可以以平静和宽容的心情环视周围,回望自己走过的漫长路程。
    我所描述的人告别了我们,也告别了属于他们的那段历史。告别时,他们心中的结可能仍然没有解开,但对于我们,看不清的云烟,或许会由此渐渐散去,历史的漩涡,或许也将归于平静。至少我们希望如此。
    作为对他们那一代有兴趣的人,我愿意去理解他们,去认识他们。可是,更多的年轻人,常常会以淡漠的心情看待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切。许多当事人有过的痛切与激奋,不再能引起年轻人同样的共鸣。他们阅读历史时,只把它看作陌生的一页随意翻过。
    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我的许多同龄人,还有更为年轻的一代,他们常常以疑惑和奇怪的神情,打量我所描述的故事。于是,随着时光流逝,随着环境变迁,过去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会渐渐变得不可思议,那不过是一些已然苍老的故事。
    这完全可以理解。没有了历史的重负,没有了那么多的与政治与权力紧密相连的个人恩怨,他们的步履从而显得不同于前人。他们正在走进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也许可以说是正在失去权威的时代一一或者换个说法,期待权威却无法产生权威。人们往往更看重个人的一切,前辈那种为理想为信仰为某一愿望如此执著如此痴迷乃至疯狂的举止,对于他们已显得陌生。
    历史如同一个茶馆,不断地变换着话题,但也不断重复着话题。毫无疑问,对过去感到陌生的年轻人,会用自己的方式,开始创造下个世纪的话题。但是,他们同样将面临自己的选择,也将因思想因性格而遭遇新的困扰。旧的话题会不会重新被述说,过去困扰过周扬丁玲那代人的现状会不会同样呈现于我们面前,谁也无法断定。
    那么,我们不妨时而将目光打量一下过去的日子,尽量去认识去理解似乎不可思议的已然苍老的往事,从而我们更能把握现在,把握自己。
    用年轻的心拥抱苍老往事,会产生一种新的感觉。
    1994年7月
 与夏衍谈周扬
    时间:1991年10月
    夏衍——作家
    每次见夏公,都是来去匆匆,只有一次例外。1991年10月的那天下午,我们谈了很久,话题很集中都处于不可分割的内在关系中,关系构成了事物的真正本质。,主要是关于周扬。
    由夏衍来谈周扬,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历史的原因,他们两人被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彼此往来长达半个世纪,彼此政治地位政治经历也十分接近,可以说健在的其他任何文人,都不可能像夏衍这样更能了解周扬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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