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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百四十多座敌楼布满二十公里长的每一处峰顶和险口,看上去可算步步为营。比起八达岭和慕田峪,这里更为山高崖险。
在有的城段,台阶的仰角至少有七十多度,状如天梯,且无扶手。登上这段大梯还要过一道长约数丈。宽仅半米的“天桥”。看到“天桥”在万丈深渊中凌空飞渡,庆春有些胆寒,说到此为止吧,别往上爬了,摔死了都没人救。肖童见她望而却步,连忙拽住她的手,大声呐喊着:嘿嘿嘿!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谁都不许半途而废。
你抓着我的手,跟我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关口!他不断地用豪言壮语鼓舞着庆春。
这让庆春不仅看到了一种令人感动的男人气概,也看到了胡新民和李春强都不曾有过的天真和朝气,这种天真和朝气有时几乎就是一种淳朴。她看着他那被强烈的阳光和边塞的劲风熏拂的健康的脸,怎么也想象不出她在自己的生日之夜看到的那个被毒瘾吞食得病入膏育的肖童,和此刻的这个大男孩,竟是一人。
他的有力的手,他的大声的吆喝,对庆春都充满了诱惑,她横下心跟他向前走,那心惊肉跳的几十步,使她有一种毕生难忘的刺激和新奇。
她不敢想,这会不会就是自己所爱的人?
过了天梯天桥,又过了仙女楼,便一举登上了司马台的巅峰——望京楼。他们都出了汗,站在这千古敌楼上大口喘息着。极目远眺,西边就是天险古北口,往西可以看见燕山山脉的最高峰,——风起云涌的雾灵山。往南偏一点,烟波浩淼的密云水库碧蓝一片,尚未封冻。再往南,若隐若现的便是北京城。万千高楼大厦从此看去,只是明暗不定朦胧不清的一片颜色
庆春看着北京,她第一次这样审视着自己的北京。她很想分辨出自己的家在哪儿,在东边还是西边。这时,肖童从她的身后用两只长猿一样的臂膀,轻轻地抱住了她。她猝不及防全身轰一下热起来,可却打了一个冷战。她明知这里没人。天还早,这里是司马台的最高点,几乎与世隔绝,但她每一个细胞都在下意识地打颤。
她没有动,她肢体僵硬好像已不能再动。
肖童的脸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他用整个儿怀抱围拢着她。他说这里真美。
战栗之后,她渐渐有点陶醉。是他的怀抱,是他的声音,他说这里真美。是的这里真美!她感到他在亲她,是那年轻的,柔软而湿润的嘴唇。这感觉与新民的不一样,新民的亲吻是那么扎实沉稳刻板规矩,而此刻,却飘忽、温润、胆怯,和一种带着罪恶感的慌乱。
她终于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拥抱。她没有回首,像是对迎面的风说,别这样肖童,我爱你可我是你的姐姐。
肖童再一次抱紧了她,比刚才更加执著有力。他说庆春我爱你,我心里只有你,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从这儿跳下去。
她再次挣脱开,挣脱开他有力的双臂和满嘴喃喃情话的低语。她说肖童你别强迫我好不好,你做什么都应该像个大人!
肖童很尴尬地站在那里,阳光把他的全身照得鲜明触目。他说:“你生气了?”
庆春说:“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这样乱来。”
肖童情绪波动,表情黯然地说:“我永远摸不透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你。
我一直猜你爱我,你做了很多事都说明你爱我。难道这其实都是游戏?“
庆春说:“我们了解太少了,不应该这么着急谈‘爱’字。爱是一生的承诺,怎么能只争朝夕。”
肖童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那好吧,我不急,如果刚才我太用力弄疼你了,求你不要生气。”
庆春笑了,她主动伸出手,拉了他的手,说:“走,我们下去!”
那天他们带了一个相机,他给她照,她给他照,在每一个险峻处都留一个念。
可惜山上找不到人帮一个忙,以致最后也没有一张两人的合影。多年以后,庆春一直都在感叹这个遗憾,因为金山岭对她来说,确实是一次难忘的浪漫之旅。
那夭回家之后,在晚餐的饭桌上,父亲问起他们对金山岭司马台的感受,她和肖童都不约而同很低调地支吾其词。但父亲一离开饭桌,肖童便放肆地去摸她的手。
他说:“说真的,这些年我去了那么多地方,连德国在内,最喜欢的还是司马台。
我第一次去就一见如故,就觉得那儿是我的福地。“
庆春拨开他的手,说:“好好吃饭。”又问:“为什么?”
“那儿那么险峻,那么壮观,而且清静,有灵气。另外,今天在那儿,最重要最难忘的,是”
庆春知道他要说什么,制止道:“嘿,你别自作多情没完没了好不好。”
肖童笑道:“那就不说了,就算我自作多情吧。”
他果然一边吃饭一边做思想状。庆春看他,那张像模特一样标致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吸毒的痕迹来了。她想,这是父亲的努力,也是自己的影响力,他肯定是为了她才会戒得这么快,效果这么好!她为自己而暗暗骄傲。
两大之后,到了李春强的生日。庆春那天晚上特别从单位早回来了一会儿,检查一下生日晚餐准备工作的落实情况。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肖童虽然对请李春强来过生日心怀不满,但对各项工作还是任劳任怨。父亲的角色已经从事必躬亲的一线退居到指手划脚的二线,动手操作的事几乎全是肖童一人包揽。
六点半钟李春强来了,一身便衣。庆春和父亲陪他在客厅里坐,饭桌就设在这里,肖童因为一直在父亲那个单元的厨房里忙活,所以直到酒菜上桌才过来与李春强见了面。
双方都挺平淡,只点了一下头。
父亲说,今天你过生日,我也借光喝点酒,喝古井贡如何?
李春强说,客随主便。您喝我陪着。
开了酒,菜也都上了桌,肖童又去厨房收拾。庆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见李春强已面露不快,便让他们先吃,自己跑到这边厨房来叫肖童。肖童说你们先吃我收拾完了再过去。庆春命令他放下,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明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你这不是成心吗?
她硬拽了肖童过来入席,也给他的杯里倒了一点酒。大家举杯,祝李春强长命百岁。四只杯子在一起胡乱地碰了碰,李春强和父亲都是一饮而尽。
李春强说:“叔叔,您是长辈,让您给我祝寿,有点不成体统。”
父亲说:“那有什么,谁过生日谁是寿星佬。将来肖童过生日,我也得祝一声长命百岁。”
李春强看一眼庆春,别有用心地说:“肖童就更是晚一辈儿的人了。”
肖童目视李春强,那目光并不友好。庆春连忙半开玩笑地拨乱反正,“春强你别净充大辈的,占人家便宜。”
李春强口无遮拦地说:“本来嘛,咱们都工作多少年了,他还没毕业呢。”
庆春心里怦地一跳,心里骂死了李春强!你明知道肖童已经失学在家还提毕业这种字限于什么!转脸俏俏看肖童,他似是浑然未觉地在给父亲倒酒。
父亲和李春强又干了一杯。李春强祝父亲身体健康。
开席不到一分钟,已经两杯酒下肚,显然喝得猛了点,李春强脸色微红,又满上了一杯,面对庆春,说:“来,我祝你永远年轻,永远这么漂亮。另外,把枪练准。”
庆春说:“承蒙吹捧,也承蒙批评。”她抿了一口,李春强又于了。
庆春对肖童说:“你单独敬一杯李大哥。”
肖童听话地端起酒杯,说:“祝李大哥事业发达,官运亨通。”他祝完自己先喝了一小口,李春强说:“哎,喝完。”肖童也听从地喝干了杯子。
李春强举起杯:“那我也祝你,祝你什么呢?”他转头问父亲:“他现在这病治到什么程度了,还顺利吧?”
父亲也没想到他会当着肖童的面在这种场合问这个,嘴里塞着食物急得不知先咽先说。
“唔,唔,还好,好,好”
李春强转脸对肖童举杯:“我祝你,养好身体,彻底把病根给断了!”
他又是一饮而尽。但肖童此时的脸色比他还要涨红。
父亲咽下嘴里的东西,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肖童的窘态。不得不发表几句正面的评价。
“肖童这孩子,真是挺好,聪明,人品也好,我挺喜欢,挺喜欢”
李春强附和着说:“本来嘛,人聪明,年纪又那么轻,所以我刚才说嘛,一定要把那个瘾给断了,否则就毁了。我也知道难,难也得下决心,十年八年也得下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