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午李春强一行从昆明市区出发,一共三辆小车,拉着警报器,颂公路全速前进。一路上与在前面跟踪的同志不断保持着联系。晚上九点钟他们赶到了滇桂交界的富宁县。那四辆卡车正静静地停在一家旅店的院子里,八位司机也就在这间略显简陋的旅店里歇息。他们和当地公安局的同志经过短暂商议,决定动用武警,在晚上十点半钟包围了旅店。有的司机这时已经睡下了,有的还在盥洗,一个个张皇失措地被全副武装的橄榄绿警察带出卧室,带到院子里,然后交出了汽车的钥匙。由公安局的司机连车带人统统弄到了县局大院。
县局大院里有个篮球场,四角竖着晚上打球的大灯。四辆卡车在灯光通明的球场上一字排开。八位司机中的六位押在二楼,由李春强逐一叫到会议室里问话。另两位被叫出来蹲在球场边上,作为搜查的见证。
离开了春城气温便不一样,富宁的这个夜晚闷热难当。武警战士们全都脱光了上衣,赤膊爬上汽车拆卸车厢的雨篷和被粗绳捆住的纸箱。纸箱东一堆西一堆放了满场。打开的和没打开的乱得难以分清。烟叶也被翻出来摊得到处都是。庆春和昆明来的同志一起参加干活儿,只干了几下便大汗如雨。当地的同志笑着说,女同志靠边站,男同志向上冲,回头让女同志给咱们唱支歌!庆春说,那我还是干活儿吧,比唱歌强。杜长发说,你还是上楼帮着李春强去问那几个司机得了,这儿也不多你这一把手。
庆春站在场边喘口气,说:“也好,男女有别。”又嘱咐杜长发:“我估计搜搜也就这样了。你盯着点,武警那帮小伙子动作太猛,你让他们别把烟叶都弄散了,万一人家有损失以后来索赔也是麻烦事。”
杜长发点点头:一刚才队长都跟他们说了。可你看这么多人这么多手,管得住吗,这些小伙子哪知道咱们还想‘留有余地’呀。只能尽量和他们说吧。‘“
两人说着话,庆春正要转身上楼,忽听有人发出惊天一喊:“找着啦!”她和杜长发全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喊声跑去。一群汗油油的兴奋的光背围着一个纸箱。、七嘴八舌地大声议论着那箱里的东西。杜长发替庆春扒拉开一条缝,庆春探进身去,她全身的汗毛孔豁地扩张了一下,她清楚无误地看见在那纸箱里,在被扒开的烟叶下,齐齐密密地排列着一块块像砖头一样大小的东西。庆春一看见那熟悉的赛璐玢包装便意识到胜利。昆明市局的一位干部下手取出一块,刚撕开一角,手指头马上沾了些粉末,那粉末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白得刺目!
市局和县局的同志冲上二楼,把正在接受询问的六名司机和球场边的两位,一并铐起。八只喉咙顿时齐声喊冤,喊得声泪俱下。欧庆春看见李春强从会议室里冲出来,站在二楼的露天走廊上向这边张望,她冲着他把右手高高举起,那手上托着的,是一包高纯度的精制海洛因!
在司机们的哭嚎和武警战士劳动号子般的吆喝声中,所有纸箱全被打开了,烟叶子被无所顾忌地洒得满场都是,每发现一箱毒品大家就欢呼一阵。共有十五只箱子里发现了那些包装严整的毒品。这十五只箱子全部是从一部卡车上卸下来的。搜出的毒品被运到楼上的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称重的结果令人瞠目,居然有九十五公斤!望着这价值两千多万元的战果,大家额首相庆,谈笑风生。有人抱来几个大西瓜,当场切开。又有人再次提议要庆春唱歌,大家随之起哄。庆春没有应,她甚至连笑都没有开怀地笑一下,她站在堆得高高的海洛因面前,只是在心里欢呼,为自己,为新民,也为肖童!
李春强在隔壁屋里激动地给马处长挂电话,向他报告富宁大捷。庆春想这消息如果现在肖童也知道该有多好,但只是想想而已。
尽管大家疲惫至极,但胜利之夜所有人都了无睡意。吃完西瓜落完汗,便分几组突击审讯了八个司机。桂林方面也在凌晨采取行动,拘捕了正在熟睡的关敬山。
对司机和关敬山的审讯分别在富宁和桂林同时进行,清晨太阳升起,李春强和桂林方面在电话里沟通了情况。放下电话后他眉头不展,因为两地的审讯结果均不理想,让人无法满意。
关敬山和他手下的司机全都矢口否认与这批巨额毒品有任何牵涉,每一个人都做出被冤枉死不瞑目的表情。司机们说我们只是开车拉货,出力气挣工资养家糊口。
货不是我们出的,也不是我们收的,连装车都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知道这烟叶里还藏着“大烟”呢。
关敬山说,这货是广东粤力达公司订了出口的,供货的云南石桥贸易公司也是他们自己找的。我们环江运输公司只管运输,运到广州交货我们就没事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车里会藏了杀头的东西。
审讯的结果上午向北京做了汇报,公安部很快便通知广东和昆明方面,拘传了广州粤力达公司和云南石桥公司的负责人。石桥公司和粤力达似乎更是坦然,一个说货是我们供的,可供的是正宗的云南烟叶,不是从鸦片烟里提炼出来的海洛因。
另一个说,境外一家公司要货,境内一家公司有货,我们公司有进出口权,做做转手生意,代理进出口的业务,别的一概不知。
两个方面的讯问结果都通过北京传到富宁。无论是云南的石桥还是广东的粤力达,都拒绝对运输途中查获的毒品承担责任。
但在富宁的李春强和欧庆春他们看来,毒品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在运输途中上的车。因为一路上昆明市局的跟踪车从没掉过链子漏过梢,没有发现有半途装货的情况。
对石桥公司和粤力达的审讯结果传到富宁以后,庆春和李春强、杜长发一行,随武警部队一道将九十五公斤海洛因及八位涉嫌的司机押至了桂林。尽管在审讯和讯问中每个当事人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案情毕竟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最关键的是两个情节:第一,司机们交待,他们的车在石桥公司装完货以后,老板关敬山没有着急让他们赶路,而是让他们在昆明休息到八月二十七号的早上。
在二十六号的早上关敬山自己借用了一辆车说是去昆明北郊的黑龙潭公园玩,中午又还了回来。他用的这辆车正是搜出毒品的车子。另外,从关敬山的家里,搜出了一张八月二十八号去广州的机票。因此可以假设,他二十六号上午把一辆车借出去,在十五箱烟叶中塞进了毒品。而二十八号他又准备赶到广州去交接这批毒品。
第二,广东粤力达公司反映,这批烟叶的求方和供方,都是广州红发公司联系的,运输也是红发公司自己找的环江运输公司。只不过红发公司没有进出口权,因此找粤力达做代理。粤力达一来可以收取代理费,二来可以扩大本公司的年进出口额,何乐而不为?红发和环江又都和北京大业公司有投资关系。这两个情况使整个儿案情不言自明。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富宁大捷的最初动力,——肖童从欧阳天的电脑里窃取的那张“现金账单”。
广州市局拘捕了红发公司的负责人,红发的负责人也同样否认与这批毒品有关。
根据马处的意见,红发的负责人和环江的关敬山均留押当地,由当地公安机关继续审讯攻心。李春强则率领庆春和杜长发班师回京,解决这个贩毒集团的老巢,欧阳天的“大业”公司。
因为是旅游旺季,返程的机票最快只能搞到九月三号的,九月二号他们便在桂林休息。当地公安局的同志就安排他们去游了漓江。
他们清晨乘了游船,从叠彩山,象鼻山顺流而下。一路上的漓江,水波不兴,平滑如镜,两岸奇峰异洞,如诗如画。杜长发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和桂林公安局的陪同聊天,说上次来就没有游成漓江,回去还被领导冤枉了一顿,鼓动当地的同志替他鸣冤作证。庆春见船头挤着的人多,便绕到船尾,图个清静。
船至斗米滩,李春强踱至船尾。与庆春一起,背风而立。望着岸上的仙人石和望夫石,默默无言。庆春的目光随了舷边滑过的几只渔筏,眺向远方的峰峦云影,和山垄间的翠竹茂林,无限感慨,油然而生。她又想到了那批祸国殃民的毒品,想到胡大庆、关敬山的嘴脸,与这仙境般的山光水色,竟同日而在,同世而存。美丑对照,真是不可思议。李春强似乎也被这胜景陶醉,傻傻地在她耳边说:“山水相依,真是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