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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看病要多少钱，谁都知道那是个无底洞，女人倒是挺聪明，不敢一句话把自己的路堵死，方华没接话，直接打开公文包，拿了一张卡：“这里面是十万，我仁至义尽，别去烦他们，也别再来找我。”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卡走了，方华深吸了口气，整个人脱力地陷在椅子里，冰凉的指尖按住眉心，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他烦躁地点了根烟，猛的吸了几口，这才一口气顺过来。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他皱眉看着韩毅笑眯眯地杵在门口，心里的火儿忽然忍不住往外钻。
“你不知道敲门吗？”方华没好气道。
“谁惹你了？”韩毅冷不丁被方华吼，愣了愣，随即发现方华脸色不太好，他也跟着皱起眉：“怎么的了？”
“不是冲你。”方华烦躁地几口把烟抽光，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挺没面子，无缘无故拿韩毅撒气简直太幼稚了，就听韩毅呵呵一声：“没事儿，你偶尔冲我撒个娇也不错。”
“滚！”方华忽然扎毛地冲着韩毅喊了一声，又黑着脸补充：“这次就是冲你！纯冲你！”
韩毅不仅没走，反而心情很好地走过来，伸手揉乱了方华的头发，眼看方华火气更大了，他拉着人就往外走：“行了行了，下班了，我带你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双双坐进卡宴里，方华才稍微从刚才的憋闷里恢复过来，他开着窗户抽烟，问了韩毅一句：“小豆子呢？”
“在我妈那，我妈想他了，接过去吃个饭，本来他们也叫你过去，可我看你今天这架势，算了吧？”
“不是今天我也不去啊！韩毅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说清楚了，早晚还得说回来，改来改去的你不嫌麻烦？”
“韩毅你哪来的自信啊？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别抽了，都一盒了。”韩毅忽然转移了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没胃口。”方华恹恹应着，指了指外面的便利店：“那边停一下，我买点东西。”他今天明显没什么战斗力，韩毅这么明显地转移注意力他都懒得去跟他计较。
韩毅停了车俩人一起进去，方华拿了一箱啤酒，又要了一条烟，韩毅在一边看得直皱眉，从便利店出来，方华看了韩毅一眼：“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去。”这里距离方华的家已经很近了，他走回去也就五分钟。
“别啊！”韩毅跟着方华，说什么也不肯走，一直粘着他到楼下，还打算跟着他上楼。
“我说韩毅你够了啊！”方华不耐烦地转身瞪着他。
“方华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人都到楼下了，你也不说请我上去坐坐？白给你当了几个月的司机了？”韩毅腆着脸往前凑。
方华皱着眉用食指抵住他：“你不是追我呢么？”
“我看你还挺享受的是吧？”韩毅嘟囔一声：“我发现你就是成心耍着我玩呢，根本没打算接受我。”
方华愣了愣，接着听见韩毅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我有一天耐心用完了，放弃了，再也不缠着你了？”这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方华却感觉身体随着这句话冷掉了，他沉默了半天，竟然觉得空气也开始沉重起来，手指动了动，方华最终哼笑了一声：“那不是正好……”
这次轮到韩毅愣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还没从压抑的情绪中回过神，方华忽然朝着楼道里跑进去，韩毅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方华速度很快，他才抓住方华的手腕，这人就一个踉跄扑倒在楼梯上。
“唔……”韩毅也跟着失去平衡扑上去，两个人闷哼了一声。
“你没事吧？跑什么啊！”韩毅担心地扳过方华的肩膀，方华低着头，略长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
“韩毅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方华的声音里饱含怒火，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韩毅的视线在他脸上逗留了一阵，随即落在他的膝盖上，裤子磨破了一片，方华几次试着站起来都皱着眉又坐了回去。
“您打算看好戏到明天早上？赶紧扶我起来啊！”方华实在忍不住瞪了韩毅一眼，后者才回神似的赶紧俯□，但不是扶他，而是干脆把人抱起来。
“你说你也有病吧？有电梯不做跑什么楼梯啊，你以为你家几楼？”韩毅哼哼着，抱着方华去按电梯，却发现电梯竟然坏了，他干瞪眼了半天，喃喃着：“我靠方华你怎么知道电梯坏了的？卧槽你家19楼呢吧？”
“你要不愿意抱就把我扔这我自己爬上去。”
“你这人……”韩毅忍不住笑起来，他低头看着方华垂着头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还在闹别扭的样子，忽然心里升起一股柔情来，他紧了紧手臂，大步走向楼梯间：“我求之不得，巴不得天天抱你上楼呢，行了吧？”
方华没说话，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听到韩毅说可能会放弃他，整个人都好像掉到冰窖里，冷的骨头都疼了，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想冲上去狠狠揍韩毅一顿，想大骂那个混蛋没毅力，想把他按在墙上狠狠吻他……这种冲动把他吓坏了，所以他逃跑了，可却又在韩毅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臂时……想哭。
毫无疑问了，他爱着那个混蛋，真便宜他了！
韩毅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回荡在楼道里，方华听着他越发剧烈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越来越热的温度，轻轻勾起了唇角。就在这时候，韩毅忽然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
“你真当我是电梯啊！”韩毅喘息着，把方华放下来，扶着墙倒着气儿：“歇会儿！”
“怂的你！”方华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韩毅，他现在满脸是汗，方华笑得有点不厚道：“男人体力差是要吃亏的！”
“我需要充电。”韩毅低下头，暧昧地看着方华，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笑了笑：“你亲我一下？”
“要脸吗？”方华瞪着韩毅。
“不要，我要嘴。”韩毅无赖地笑起来。
“嗯哼……”方华忽然搂住韩毅的脖子，凑过去在韩毅耳边吐了一口气，继而猛的咬住他的耳朵：“赶紧抱我上去！”
“唔！”韩毅痛哼：“艹让你咬出血了！”
“你以为我腿舒服吗？”
韩毅愣住了：“你怎么不早说？严重吗？让我先看看！”说着就要撸方华的裤子，却被他死死抱住动弹不了：“行了，快点抱我回家。”方华趴在他肩头固执地要求着，韩毅二话不说，立刻抱起方华，猛的往楼上冲，才一进门，他就开了灯检查方华的膝盖，方华小腿擦破了还在出血，韩毅找出医药箱来给他涂药水。
方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韩毅，这个人把自己一只脚抱在怀里，温柔地看上去有些傻气，他一边涂一边问自己会不会疼，但实际上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甚至让自己有些痒了。
“您打算包扎到明年？”方华实在忍不住打断韩毅，他自己拿过纱布，利落的给自己裹上，白了韩毅一眼：“我饿了。”
“想吃什么？”韩毅立刻站起来。
“随便。”方华的回答让韩毅碰了一鼻子灰，他杵了一会儿讪讪地进了厨房，方华收好药箱，忽然发现自己拎回来的啤酒和香烟没了。
“韩毅！”
“乖乖等着，先吃饭！”韩毅从厨房探出头，对着方华笑笑。
方华哼了一声，缩回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来乱换台，心里那股郁积的闷气，竟然就这样消失地差不多了。
方弟弟回来的时候，方华和韩毅正埋头吃面，房间里满是吸溜吸溜的声音，他探着头往餐厅里看，韩毅正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进方华碗里，方华也只是白了他一眼，还是勉强吃了，韩毅殷勤地伸手抹去方华脸上崩上的汁水……
方弟弟无语地倚在玄关，翻了个白眼，俩人岁数加一起都快一百岁了，非要用这么幼稚别扭的方式谈恋爱么？
虽然生活中发生了些不愉快的插曲，但是方华的情绪在韩毅和小豆子的双重治愈下很快恢复了过来，他不知道他所谓的生母到底有没有痊愈，但那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人倒是再也没来打扰他，直到小豆子两岁生日也过了，方华觉得自己应该把小豆子的事情告诉韩毅了，于是他给韩毅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饭，电话里韩毅有些雀跃的口气让方华忽然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你主动一次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