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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来回看了看童遥和卫明,声音更低……像是间谍接头那样神秘兮兮地道:“反正熟人是没一个能在这种时候接近他的。要不……”他把目光转向卫明,扯着嘴角对童遥道:“叫你同事试试吧?说不定有奇效呢?”
童遥怔住。
卫明的脸则彻底黑了……这不是叫他去撞枪口嘛?!
叶梓甩手拍了拍童遥的胸口道:“知不知道这就是心理学所说的……”他卡壳了,挠了几下脑袋才甩手道:“啧,反正就是指越是不熟悉的人、你越容易对他表露心迹的意思。”
童遥想了想,缓缓点头。
卫明想了想,胸闷了……靠,什么叫“不熟悉的人”?他和奚典虽谈不上很熟悉、但也认识了一年多了好不好?可是当他把目光集中到叶梓脸上时却看到他眼里全是哀求的信息。
“卫明,”童遥的脸上全是郑重,“奚典……奚先生他病了,可是他……”他也挠头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下这种骑虎难下的情势。
卫明的耳朵登时支棱得高高的、脸色也黑得跟包公一样了……奚典病了?那叶梓还拽着刚下飞机的他来这个酒会凑热闹?!
“别紧张!他并不难相处,”童遥按了按卫明肌肉紧绷的手臂、安慰地道:“只是因为太累了、有点发烧的关系才会这么难接近。”他知道奚典发烧的原因十之八九是因为体内有炎症,而他之所以会体内有炎症、熟悉他的人也都很容易猜到……因为他的左眼一直戴着义眼、十几个小时都未曾褪下。
“好,我去!”卫明等不及他细细地跟自己解释什么了,用力点了下头。有什么情况他自己会去侦察的!
童遥被他的突然答应弄得愣住。
叶梓则在他身后朝卫明龇牙咧嘴……不是你叫我别泄露你和奚典是邻居的吗?
卫明接受到了叶梓的信息,窘了。“呃……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啊!”慌不择路之下,他对童遥憋出这么一句来。
童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那个……”卫明挠了挠头、犹豫地问:“进去之后你们要我干什么啊?”他自己的答案是:带奚典去医院!
“带他回家。”叶梓抢先发言。
卫明立刻点头。回家?那还不容易?
童遥则在一边持另外意见,“你先把他劝出来,接下来我和叶先生会看情况而定的。”
“我知道了!”卫明也顾不得童遥称呼叶梓的方式了,点头道:“我先进去看看,不行的话再说。”
“嗯!”这次叶梓和童遥同时点头。
在他们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卫明一步步朝奚典藏身的包厢走去,一边走一边在暗暗做着深呼吸。有多久不见了,奚典、邻居先生?半年多前的不欢而散、春节的那次诡异而短暂的静电接触、还有元旦那天发生的种种都在他脑中闪回,但在他最终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凝聚成一个简单而又强烈的念头:别拒绝我、让我帮你,奚典!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白驹过隙滴典哥哥……(赶紧爬走ing……)
8…3
×年5月25日。多云转阴转小雨。
小白这两天一点都不乖,每次给它上药的时候它都非常不配合。又是抓又是跑的,害得我天天要跟它斗智斗勇好半天,胳膊上也被抓伤了好几道!它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久没给它上药、它忘记自己以前的好表现了?
唉,日记啊,不是我要埋怨什么……好吧,我是在埋怨。养这么一只瞎眼的猫可真累啊!
——摘自卫明的日记
“我说过了,我没事。请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卫明刚推开一道门缝就听到奚典不悦而又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另外还有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显然刚才这段时间里他在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的。他皱皱眉,小心地探了脑袋进去。看到包厢当中支着张光溜溜的大圆桌,而奚典则隔着桌子坐在对面墙角的一张椅子上,一手抱着胸、另一只手指间夹着烟,头后仰着抵在墙上……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满满的疲惫却又紧绷的感觉。“呃……”他咽了咽口水,进门前的热切已骤降了不少,低声道:“是我,卫明。”
“卫明?”奚典很意外,脸转了过来。
“嗯!”卫明应了一声,赶紧进门、顺手关上,免得被门外的童遥察觉他与奚典早就认识的事实。
“你怎么……”奚典的问题只说了一半就顿住,随即勾起嘴角道:“哦,你在大中上班了。”
卫明的头皮有点发麻,尽管刚才叶梓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而且还一脸怪兮兮的表情,可都没现在奚典这句简单的自问自答让他不自在。“嗯,大半年了。”他草草应了一声就岔开话题道:“他们说你病了,发烧了。”
奚典没理他,饶有兴致地侧着头问:“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童遥是你的前辈,还照顾你吧?今天是跟他一起来的?”
“他不知道我们是邻居。”卫明答非所问,然后也不等他再开口就快步上去夺走了他手里燃了一半的烟,“病了还抽什么烟?!”
奚典恼了,朝他伸手。“给我!”
卫明假装没看见,转来转去地找烟缸,找了一圈下来才看到烟缸就在奚典的另一只手里托着、里面横七竖八的少说掐了七八个烟头。他火了,伸手去取,可奚典却紧紧地攥着不放手。
“那你怎么会进来?叶梓叫你来的?”问完,奚典就自我否定地摇头……叶梓应该是要么不知情、要么就已经被卫明关照过了。“既然不认识我,那你干嘛要进来?”他的手上很用力,可脸上的笑意却更浓、慢慢渗出了嘲讽的味道。
“谁不认识你?”卫明悻悻不已地甩手,“我刚才还给你鼓掌了呢,奚大艺术家!”说着他把手里的烟头狠狠戳在奚典牢牢捏着的烟缸里,这才嘀咕道:“有什么可说的?跟公司里的人说我跟大艺术家是邻居能给我加工资吗?”
奚典愣住了,因为太过疲惫、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卫明趁着他发愣的时候飞快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侧头让开了,但也足够让他摸出他偏高的体温。
“别碰我!”奚典别着脸低喝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卫明急了,扭身叭地一下在圆桌上放下烟缸,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忿忿道:“病了就早点回家躺着休息?难道要熬到去医院才甘心?你早知道自己不舒服干嘛还来?直接……”
奚典因为头疼、所以听觉就更加敏感。前面叶梓和童遥的轮番轰炸早已让他疲劳不堪、疲于应付,而现在又是卫明的连声质问……终于,他勃然大怒了。“住嘴!你以为我愿意来、愿意被你们带得团团转、愿意被你们当西洋镜一样地送到台上供人参观吗?大艺术家?我只是个盲人艺术家,再好的成绩里面都有评委的同情分在!”
卫明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气弄得哑口无言,不过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他登台之后需要很长时间独处了……他要独自消化万众瞩目背后那些施舍的同情和怜悯,尽管很可能只是他的臆测。
奚典的爆发还未完全,奋力甩手道:“你走开,我不用你们轮流来可怜我!”
卫明站得离他很近,一不留神、上腹部就被他结结实实地抽了一记,疼得他捂住肚子“哎哟”了一声。
奚典一怔。
“没事。”卫明连连冲他摆手、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
这么个小插曲让奚典的怒火熄灭了不少,而且一番爆发也耗费了不少本就不多的体力。他靠回椅背里、后脑勺抵着墙低低地道:“对不起……别和盲人计较。”
“靠!”一听这话,卫明暴跳如雷了。“你非要一口一个盲人地提醒自己、提醒身边的人你看不见吗?我知道你是个盲人,麻烦你别他妈有事没事地拿这点出来说事好不好?我还是孤儿呢!你跟我比凄惨?”他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胸膛喝道:“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靠救济金吃饭,困难的时候连着一个多礼拜就着一瓶酱菜天天喝粥、顿顿喝粥,连着四五年到陌生人家里吃年夜饭,这种日子你过过吗?你知道我这辈子给多少个人鞠过躬、在我妈的灵堂上给多少个人磕过头?你知不知道别人教我和我姐姐每次在收到捐款捐物的时候都要给别人鞠九十度的躬,因为人家是我们的恩人?!”随着最后这句吼出来,他的心口骤然穿透、现出了一个前后对穿的大窟窿。
奚典怔怔地面对着他。虽然看不见卫明的表情,但此时此刻他完全可以想象一张满是不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