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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他头一次如此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宁子翼内心五味陈杂,甚至可以从每一声呼吸中都闻到胸腔内的血腥。呵!好伟大的兄弟情,伟大到即使委身於同为男人又是弟弟的自己身下,也可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照样带上‘血缘’、‘兄弟’的厚壳,继续自然而然的扮演‘亲情战胜一切’的荒唐戏码。
而关於‘爱’、‘欲望’、‘独占’的字眼,绝不会发生在由他既定的两人关系之间,这样充满义务与道义的残酷感情,自己留著又有什麽意义?
宁子翼只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之前,後退一步是安全且永无止尽的荒漠平川,而上前一步,就是前途未卜的沟壑与赌注。
所以,在这种关头,自己怎麽可能退缩,就此止步?
如果此刻放弃这个开启两人全新篇章的唯一契机,那麽子羽好不容易才裂开一道细缝的心房定然会马上关闭,并且永远隔绝自己。如果这时以强硬的姿态,决然的凿开这条缝隙,把自己挤进去,是不是他才会接受两人全新的关系和除了“弟弟”身份之外的自己?
“羽,我爱你。”
蓝眸荧荧,一眨不眨的盯著黑瞳,字字惊心。
“我昨晚那麽做只是因为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爱得我已经快发疯了,根本管不住自己了。”
看著宁子羽冰冷的脸上,头一次如此明显的路出震惊的表情,宁子翼苦笑道,“你一定想象不到吧,我对你抱的就是这种感情,不是你口中的兄弟,而是恋人、爱人,以伴侣的身份与你一起生活下去!所以我听到你订婚的消息时,才会气得发疯,才对你……”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
突然拔高的声音刺破屋内压抑的空气,无情地中断宁子翼还要说下去的话语。宁子羽从靠椅上站起,走近宁子翼,“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小翼,这是错误的、不对的!!你理解错了‘爱’的意思,才把习惯跟我生活在一起理解为‘爱’我,等你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你就知道……”
“没有娶妻生子,”打断宁子羽的话,宁子翼激动的抓住宁子羽的双臂,“羽,我比你所知道的更清楚刚才我说的话的意思!我只要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我不会娶妻生子的!”
任由他大力摇晃著自己,宁子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复杂且难以置信地看著宁子翼,突然扬起一耳光,朝宁子翼打去。
“啪!”
魔魅邪美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宁子羽抬起的手也久久没有放下。
“滚出去!”
捂著清晰地出现了五根手指印的脸,宁子翼慢慢地退出去。
三天後,收到的就是一张转学通知单,自那次之後,没有任何交流,宁子羽就将他送到了英国的这所私立贵族男校里。
“喂,神仙,发什麽呆?再来一根烟!”
大大咧咧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漫不经心地将烟盒往顾少凌的方向一扔,宁子翼叼著烟,枕著双手,看著玻璃锺罩般灰中泛蓝的天空出神。
“好了啦,阿翼,不要摆出那副怨妇嘴脸了,给你那个哥哥一点时间,让他好好仔细想想看,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同意还是拒绝就一句话的事情,说清楚了就算你得道升仙了。”
蓝眸黯了黯,突然转过头,对顾少凌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嘿,怎样,老子对你可没兴趣,少跟老子耍美男计!”笑骂一句,顾少凌故作勾引地朝宁子翼暧昧地喷了口烟,眨眨眼。
“你误会了。”轻启薄唇,宁子翼凉凉地开口道,“只是没想到,居然有天会被一个笨蛋劝。”
“啊!干!”将手上的一扔,顾少凌和宁子翼笑闹成一团。
“尊贵的巴特勒公爵阁下,就是那两人……”
白发苍苍的校长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无比恭敬地躬身为前方不远出正拿著望远镜观看的高大男人仔细介绍。
“他们两人都是一个星期前才办理的转学手续,而穿红衣服那位,由於他父亲曾与校方郑重交涉,可以任由他的儿子自由穿著三天,所以学校才对他的衣著没有硬性规定,至於黑发蓝眸的那一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波浪似的眩目黑发再差一点就要直铺到地的高大男人,“他是由现任监护人,他的哥哥宁先生为他办理的入学,以我们已有的资料来看,直到上学期期末为止,他都是个非常优秀的绅士。”
慢慢放下手中望远镜,背对著校长的男人莹白如雪的皮肤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鬼魅而妖豔。
“将他的全部资料与在校的所有表现都全部向我汇报。”优雅低沈得令人著迷的声音淡淡命令道,“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让我看看,在这种环境下,失去庇护的他究竟能走多远。”
“是,阁下。”
挥挥手,校长立刻会意地恭敬退下,顷刻间,寂静的矮树林里,只剩下男人和不远处黑如灵柩的加长房车。
望著远处已经看不大清的两个人影,男人鲜红的嘴角噙起一抹兴味的微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略带嘲讽的呢喃道:“亚力欧?德?巴特勒,我可怜的孩子,欢迎回到想念了你十七年的父亲身边……”
九
“少爷,是方小姐。”
恭敬地将电话转接到内线,话筒中却传来略微嘶哑与不耐烦的声音,“告诉她我正在开视频会议,没时间接她的电话。”
“是,少爷。”
将话筒重重地放下,宁子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著楼下的花园。大片大片从德国移植栽培的高茎玫瑰,是眩目且动人心魄的海蓝,曾几何时,这最令他心醉神迷的颜色,如今却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羽,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如诅咒般低沈且带著蛊惑力的声音,一夜又一夜地在他耳畔响起,睡梦中,无论他如何挣扎反抗都发不出声音,而只求自保的动作,只招来对方更加暴戾佞狂之举。
“放、放手!”
软弱的自己,哭泣的自己,如一个女人般完全无法在强於自己几倍的力量之下保全自身的自己,让他连做梦都在灵魂深处为这样的怯懦无用而战栗、抽气。
“……放手……停下来……求求你……”
一遍一遍的叨念呢喃,只能证明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无用而已,男人毫不怜惜地分开他的双腿,用锋利、滚烫的肉刃,不带感情的挺进。
“啊啊啊啊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惊醒,除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外,过於宽阔而显得冷清、空旷的卧室中,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
但这还远远无法使他安心。
不洁的、愧疚的、自我厌弃的感情就像一道道苦行僧自我束缚的荆棘,尖锐地刺痛著他的心。事到如今,当然不能将全部责任都推给宁子翼,自己的放任、纵容和漠视,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成为这份错误感情的催化剂。但更令他感到惊恐的,却远远不止如此,而是彻底沈迷於身为男人又是弟弟的宁子翼,在给予他快感的同时,心底那个不断叫嚣挑唆、冲破层层阻碍,也在大声呐喊的声音:答应他吧,与他结合在一起!你不是很想留下他吗?还有什麽能比这种方式的牵绊更牢固、更紧密?
宁子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由功利、理智、冷静构建的严密自己,正在这股疯狂、失常、变态的感情中瓦解崩离。这股污浊阴暗的情感,一旦兴起,就如血液般流进他的心脏,融入到他的四肢百骸里。千百个理由、借口,一旦突破“兄弟”“血缘”“道德”的薄壁,就如洪水般倾闸而出,将他全部的决心与毅力,都冲进一片泥泞的泽国里。那种仿佛被神秘力量牵引,而逆伦罔顾的感情,让宁子羽恐惧不已。
深深地叹了口气,揉著因失眠而带著血丝的眼睛,宁子羽阻止自己再继续妄想下去,而是将精力全都投入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
一月份的英国干冷潮湿得令人心情抑郁,如果是小雨初歇的寒冷下午,天色半暗半明,又被同一群人在去上马术课的路上第三次拦截,恐怕任谁都会憋一肚子火气。扬起眉头,冷冷地注视著挡在前方一脸戒备的两个少年,宁子翼扯扯唇角,无视如此幼稚的挑衅,而从另一侧绕路走开。
学校中转来两名东方学生的消息,在宁子翼与顾少凌转来的第二天起,就如流感病毒般传到每个学生的耳朵里。就读於专属上流阶级的贵族学校中的东方学生并不少见,但在这所以严谨、高门槛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