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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卖废品！”杨晓天把废纸壳往脏了吧唧的秤上一撂，朝着老头嘿嘿一笑。
杨晓天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小偷小摸小骗子，卖废报纸废纸壳就往上面洒水加重分量，卖饮料瓶就自己多报数，能多骗俩钱是俩钱，而且耍无赖的功夫也是无人能敌。只不过年纪太小一般收废品的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这几年长大了胆子也开始大起来，时而还跑到街坊们开的小超市里去偷点面包香肠什么的。不过这孩子是街坊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世的确可怜，再说偷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骂两句就罢了。其实杨晓天骨子里还是个本性纯良的小朋友，虽说偷吃的但是从不多拿，够填饱肚子就行，而且从不偷钱，看到街坊办货的时候还伸手帮忙，虽然很多人都挺烦他有时候帮忙不讨好的挨骂他也不生气。帮着干完活就嬉皮笑脸的摩挲着手说抵什么什么的钱了。只弄得这附近的街坊拿他无可奈何。
“你小子这回没往纸壳上浇水吧！”老头子朝地上吐了口痰蹲在秤旁边扒拉了一下秤砣。
“大爷，这些瓶子怎么算啊！”杨晓天抱着肚子蹲在一堆瓶子旁边。
“一毛五俩！易拉罐一毛！”老头把废纸壳从秤上搬下来用脚使劲的踩了踩然后抽出一截玻璃绳用力的把那堆报纸捆的牢牢的。
“这些纸壳子五块四毛钱！给你！”老头龟裂的手在自己的腰包中翻出一叠皱皱巴巴埋了吧汰的零钱，肮脏的指甲缝里全是黑黢黢的东西。老头的手略显迟钝的在那叠零钱中抽出五张一块的纸币，那纸张破旧的程度不知被多少人反复揉搓后又被抹平又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或者说多少收废品人的手，现在那布满沧桑纹路失去原本颜色的人民币辗转到了杨晓天手里。
“大爷，你就给我凑个整五块五不行吗！”杨晓天一只手攥着五张一块钱，一只手掂量着四个一毛钱硬币不满地对老头说。
“给五块四就不错了！”老头头也不抬地开始数瓶子。
“嘿嘿，大爷我帮你数吧！”杨晓天把钱往后屁兜一揣，蹦跶到老头身边伸手撑着袋子就往外拿瓶子。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别上手，你要是动手我一分钱也不给你！”老头怒目瞪着杨晓天。杨晓天也无所谓抱着膝盖蹲在旁边看着老头哗啦一声把一整袋子的瓶子都倒在地上用脚扒拉着数瓶子。
“24对，25对，26对，26对零一个。嗯……三块九毛钱，给你四块！”
“就不能一起给十块？”杨晓天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爱要不要！”老头伸着的手要往回揣了。
“要要要！谁说我不要了！你们这些商人现在是越来越奸诈了！”
“你个小兔崽子！别跑！”
杨晓天依旧乐的天真烂漫撒野子跑出去老远，一边把从老头手里抢的四块钱往兜里塞一边还不积口德的朝他喊，“这么抠门小心以后连废品都没的收！”
“你他妈的别跑！又欠揍了是不是！”老头在后面大骂。
杨晓天哈哈大笑着跑出了巷子回头看看老头没追出来就双手□上衣口袋里悠闲地朝一座拆迁中的二层小楼走去。杨晓天从围栏底下钻了进去满地的碎石头碎玻璃咯的脚底板生疼。杨晓天噔噔噔三两步跑上小二楼跑到角落里掰下来一块地板从下面掏出一个小木盒然后从屁兜里掏出刚刚卖的九块四毛钱扔了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小木盒放了回去盖上地板条。拍了拍身上的灰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第三章 人民警察大哥对不住了
“小天儿这几天哪混去啦！”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聒噪的大嗓门。
“坤哥！坤哥好！我刚给放出来！”杨晓天陪着笑脸软声软气的跟这个叫做阿坤的说着话。
“小天儿呀，你说你长的这么好怎么就不来我们店里呢！你要是来我们店里何苦让自己像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朝不保夕啊！啧啧啧！可怜这白嫩嫩的小脸了！”阿坤伸出大手在杨晓天的脸上揉了一把。
杨晓天躲了一下，男人的手就抓了个空。
“呵呵！你们看看咱们小天儿还害羞了！你们都学着点，别一个个的一天天都跟个欠操的□似的，学学什么叫矜持！”阿坤对着身后一众男鸭大吼着。众男鸭们纷纷掩面笑着搔首弄姿，唯独一人默默的看着杨晓天，眼里露出担心的神色。
“行了，杨晓天，我们老板也不是逼良为娼的人，但是你要是想好了我们店可随时欢迎你啊！知道吗，现在的客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呵……知……知道了……”杨晓天低着头不去看阿坤与一众男鸭们。
“行了行了！走了！”阿坤一挥手众男鸭们纷纷跟上，有几个嫉妒心强的经过杨晓天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说，“天生就是个贱货还装什么清高啊！哼！”
杨晓天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们，依然勾着嘴角微微笑着。
“小天儿，你这几天在那里没被人欺负吧！”
杨晓天摇摇头。
“那就好！”
“我说小青青啊，你是走还是不走啊，都等你呢！”阿坤牢骚般的催促着。
“小天儿明儿早上我再去找你。先走了！”名字叫做青青的同杨晓天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握了握他的肩膀便跑了过去，跟着众人拐进一条昏暗的小胡同。
杨晓天看着青青跑去的方向注视了一会然后用手揉了揉笑的有点僵硬的脸颊大大的呼出口气。刚刚捡来的废纸壳废报纸空饮料瓶都堆在一旁的角落里，放出来第一天收获还不错，从早上忙活到晚上也是满载而归。杨晓天拢了拢地上的废品又拖到那个小棚子边上统统堆到了棚顶上。忙活完这些活杨晓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还真是饿的难受。想起前几天在号子里的时候天天都能吃饱饭还真是挺怀念的。不过马上摇了摇头大跨步的朝明亮的大街走去。
树影婆娑，华灯初上。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稀松的枝叶在黑色的地面上投下几点橙红色的光斑，如若没有路旁旮旯处那煞风景的垃圾箱这景象还真是有些魅惑妖娆。程杰双手插在裤兜里优哉游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他既没有开车也没有做公交就是心血来潮的想走步上下班。
“翁翁翁”
程杰掏出手机看着屏幕，是老哥程锋。
“喂，哥。”
“周末回家吃个饭吧。”电话那边传来浑厚低沉的男音。
“还是算了吧，我……”
“妈想见你。”
“……”程杰顿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用手抓了抓头发，“谢谢你照顾妈。”
“嗯，周末我跟妈在家等你。”
“好，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程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人一瞬间变的疲惫不堪，无力的往前迈出一步迎面却跑来一毛头小子眼看要撞上了也不抬头看看前面的路。程杰急忙往旁边躲闪却没来得及，那毛小子直接撞了他个满怀两人纷纷倒地。
程杰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腰哎哟了一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睁得老大并且惊慌失措的大眼睛。程杰笑了一下原来是杨晓天这小子，程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记住这臭小子的名字，也许是他的名字比较好记吧。
“呵，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让狼撵啊！”程杰笑骂杨晓天。
杨晓天明显是做贼心虚抱着包切片面包跪坐在程杰两腿间的地面上慌慌张张地朝后看。这时后面传来渐进渐远的人声好像还喊着什么听不清楚。杨晓天抖了一下立即把手里的面包往程杰怀里一塞，然后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上自己夸过他飞也似的消失在黑夜里。程杰正纳闷这小子犯什么病了远处的人声已经出现在他正前方并且朝他跑来还用手指着他大骂，“小偷，让你跑！”
程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偷？”程杰这才反应过来握了握手里的面包，嘿，让人给黑了。
“我我我不是小偷！”程杰急忙向来人解释。
“人赃并获还狡辩？”店员死死攥住程杰的手腕不放。
“你听我解释行吗，刚才有个小孩……我我是个警察！”程杰解释不清。
“小偷都敢冒充警察了，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真警察！走走走！”店员使劲儿拽着程杰的胳膊往前拖。
“等等等！我真是警察，我有警员证！”程杰腾出一只手摸向自己的里怀。一摸傻眼了，不仅警员证没了皮夹子也不见了。僵持中远处又跑来一个胖胖的老头看样子像是老板的样子跑的气喘吁吁，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的而且满脸冒油让人看着不舒服。老板跑到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