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用玩笑似的口吻说著,实际上我是真的觉得他们感想很多,不然笑笑笑,我真的不知道有多麽好笑,可能我这个人生下来幽默感就被拿去培养心中的野兽了吧。
发著作文纸,学生的哀嚎就当作唱歌吧,「题目是性别,这节课之内请交出来,你们还有四十分钟,如果你们现在已经在大考的考场,这作文时间已经算是充裕了。」
「老师,那个内容要怎麽写?」一个学生举手发文,我瞄了一下座位表,才知道他是谁,我记得这是一种病,但我实在觉得根本没药医。
硬要把学生记起来也是可以,但忘得速度跟记得速度一样快,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你们可以写写看你们对性别这两个字的看法,没有特定的规则,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写的内容而已,快写吧,真的不会再上来问我。」
我擦了擦黑板,坐到讲台前,环顾了一下教室,有些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速度之快连我也有点惊讶──好吧,再装就不像了,那个人是夏行军。
你是不会当人吗 5
我擦了擦黑板,坐到讲台前,环顾了一下教室,有些学生已经开始动笔了,速度之快连我也有点惊讶──好吧,再装就不像了,那个人是夏行军。
过了一会儿,有些女孩子开始动笔,如果所想的,还是女生比较善解人意,也比较能够体会,虽然说多半可能都是因为同性恋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反倒是那些总是群起大笑的男同学们,一个都没有动笔,我就这样盯著他们看,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很好,有些人开始写了一行,然後就又写不下去了。
大概三十分钟的时候,我听到椅子推开的声音,抬头一望,夏行军站了起来,我想起了他一年级的老师似乎是和我说过他成绩真的很好,没上第一志愿除非是当天胃溃疡。
和他聊过几次天,我当然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学生有多聪明,从他任何时候说话都有条有序,对很多问题都有自己的看法就能看端倪,只是偶尔他和我说的话我实在不太能明白,就像是收音机突然坏轨一样,他总会让我有偶然的困惑。
他将一张写得满满的考卷递给我,我看了一下,三十分钟就写了六百字以上的作文,接著看了内容,条理依旧是有条不紊,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写不出这种文章来,不由得羡慕起来。
这可是要很有逻辑概念的人才写得出来的啊……
晃了晃头,我现在是老师不是读者,太耽溺在学生的文章里头大概也是种笨蛋行为,「夏同学,你以後想要读什麽系呢?」
我脱口而出的问题连我自己都有点困惑,明明是看人家的作文,竟然问到志向,说实在的这个年纪很多学生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读什麽吧,我这样问说不定给他造成了困扰什麽的。
「社工,如果没有读到社工,我就不想读大学了。」
「社工啊……」我脑海晃过了我大学时期认识的人,凭藉著我贫瘠的印象,我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想得起轮廓的人,「有空的话,介绍我学长给你认识吧,社工系的。」
「是吗?」夏行军眨了眨眼,「好吧,既然老师这麽好心。」
我重新看了一次他的作文,还是感叹这时代的年轻人思考真是日新月异,介於成熟与轻狂之间,一种半成年的感觉。
人都有诡异的感觉,就是当别人死盯著你看的时候你会有种诡异的不安,大概是猎食和被猎食之间的奇妙心电感应,人类说穿了其实也还是畜生。
我抬头看了看一旁,夏行军就站在讲台旁,视线一对,不知为何的我整个觉得像是被雷打到。
他的双眼清澈的就像是圣水,却浇不熄我心中的怒火,阴风怒号,我心窝的野兽又被吵醒了。我在想,明明这个年轻人长得还算帅,我却怎样看怎样不顺眼,尤其是看到他的眼神,那就像是看到蟑螂一样让我全身不爽,明明是那麽乾净的眼神。
「老师,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吗?」
「啊?我又不是地理老师。」
我避重就轻的回应,说真的,讲到长相,那真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话题,更何况平常学生开玩笑似的询问就算了,夏行军真的是我不管实习也好,帮别的老师代课也好,第一次遇到一个这麽严谨的人。
这一个礼拜不管是任何人的讪笑,夏行军几乎都是无法忍受的,每一次只要同学稍微嘲弄一下,他整个人就会像是被炸毛的猫一样,喔不对,应该是怒火攻心的蚂蚁。
想到了他父母替他取的名字,也真算是厉害了,他就像是有著利牙的行军蚁,所经之路有人阻挡便张开那小小的口狠狠咬住撕裂,只不过,夏行军是孤军奋战的行军蚁。
大概是他太剑拔弩张了吧,才让他的同伴抛弃他,独自迁徙,留住了他一个人苦守著自己的坚持,明明双眼看不见,明明只有一个人很危险,还是这麽努力的威吓抵抗外来物种的侵略。
再想下去我都以为这节是生物课了。
「地理老师很漂亮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在注意。」夏行军依然盯著我看,我实在有些困窘,「我在想,我有没有恋父情结。」
「夏同学,你不是不喜欢开玩笑吗?」我轻轻挑了眉。
「是,老师。」夏行军微微一笑,爽朗的像是灿烂千阳,刺目的让人想要拿黑布把他双眼盖起来,「所以我刚刚说的,真的,都很认真。」
他转过身回到了座位上坐好,时间算得真是美妙,刚好敲钟了。
我吩咐小老师收好考卷之後交给我,拿起了自己的袋子将讲义收好,抬头瞄了夏行军一眼,那家伙仍旧一脸灿烂的看著我。
不是常常有人在说什麽一肚子坏水,腹黑?想到这里如果有人知道夏行军刚刚的态度,一定会想到这些形容词,但我说真的,如果那样想就完全错了。
因为夏行军是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真心诚意的在说那些话。
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一种直觉吧,像我这种生活在阴暗深渊里头的人,如果对方有那麽不诚恳的态度,我应该是不会没有察觉才是。
夏行军这个小孩子,真的,真的太灿烂了,就像太阳。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莫名的感到愤怒吧,打从心底厌恶一个学生,这身为老师的人都不愿意吧?可是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怕他照亮了我的同时也显露了我的阴暗,我本来很想要和学生打成一片的,现在开始我大概应该把老师当成正常职业,不需要热血,反正你跟学生不熟又没人扣你绩效点数,只要学生成绩好就好了。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是这麽想的。
你是不会当人吗 6
後来几天夏行军依照著他的说法,每天都来找我,很多时候他是带著书和我坐在外面的大厅,问我一些问题,也有时候就单纯的把我叫了出去,在旁看著小说不说一语。
我现在想,当初不应该答应他的,可是既然都答应了也没有反悔的理由。
「夏行军,你不午休吗?这样对你身体不好喔。」我好心的提醒。
「不会吧?我每天十点就睡了耶,精神也不会不好啊。」夏行军笑笑,「还是老师你觉得麻烦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小孩子应该多睡睡。」我摇了摇头,「你中午都不在教室好吗?」
「不会怎样吧?老师。」夏行军看著我,我只好将视线移开,「老师也是只有一半的时间会在教室啊,不是吗?」
「你们都高中了难道我还要每天从早管到晚吗?」我看回桌上的课本,「更何况风纪很凶啊,可能比我还要凶呢……」
「他说,那是父亲的旨意。」夏行军突然回应。
「什麽?」我不解的看向了夏行军,一看到他的双眼我又逼不得已闪开目光。
「老师你不知道?他是基 督徒啊。」夏行军笑了笑,「他说,因为伟大的父亲诞生了他,他就要回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耀他的父亲。」
「真的吗?我还不知道有这麽虔诚的教徒呢。」想到了自己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去教堂一次,圣经根本拿来当故事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