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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沈欢,白T恤,黑夹克,发白的牛仔裤,略作打理的头发,简单、干净、帅气,怀抱着吉他,不慌不忙地调了调琴弦,指尖轻拨,滑出几个悦耳的音符,好像在向所有人宣告着什么,全场安静,几个评委也停止了交头接耳。
苹果紧张地摇了摇亚力的胳膊,亚力搂过苹果的肩头,苹果没有再躲闪。
阿涛伸出拳头用力地攥着:“哥们,加油!”
熟悉的旋律悠然响起,一首《听海》缓缓地流淌而出,流淌在镜头前,流淌在现场,也流淌在小小的墨田。
大大的特写,锁住沈欢略带感伤的眼睛,将所有的心事轻轻诉说: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
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么,
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
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这首原本是女歌手演绎的《听海》在沈欢磁感沙哑的嗓音下,更加的深远、凄美,那不是海在哭,而是心的忧伤。
一曲终了,全场陷入一片沉寂,继而一个女评委率先鼓起掌来,全场掌声爆发,就连一旁其他的参选者都在鼓掌。
沈欢淡然一笑,目光轻扫,似乎将所有的掌声纳入心头,感谢每一位聆听他演唱的人。
“欢哥其实蛮有明星范儿的。”阿涛说。余者都回味,苏妈妈也点点头:“这孩子真是有出息,回来我给他包鲅鱼馅的饺子。”
四个评委每个人都点评了几句,那个女评委是音乐学院的老师,还给沈欢提了点专业性的建议,很中肯,沈欢虚心接受。
“什么嘛,带头鼓掌的是她,这会又挑三拣四的。”苹果自私地维护着。
“谁都不是完美的,对不对,她这是真心为沈欢好。”亚力安慰地拍了拍苹果。
决定去留的时候到了,大家又都噤声屏住了呼吸。
刷,刷,刷,四个评委,三个举起“直接晋级”的牌子,只有一个评委举起了“待定”。
“哇——有没有搞错,这SB今早出门脑袋被门板夹了吧!”阿涛愤愤地喊起来。
苹果也叫道:“他算老几啊,拍了个下流片跑到国外影展丢中国人的脸,就狂成这样了,到底懂不懂音乐啊。”
徐天海的脸色很难看,苏湛也默然不语。早在前几个参选者被点评的时候,徐天海就摆着一副臭脸,电视里的人烧成灰他都认得,那张酷味十足,高傲俊雅的面孔,那个被自己的鸡毛掸子打得屁股开花的唐熙,此时正以一线当红小生的风采坐在“星光灿烂”的评委席上,只说了一句给沈欢“待定”的理由:歌虽然唱的好,但酒吧味十足。
因为一张“待定”牌,下周还要再参加待定选手的淘汰赛才有指望晋级,沈欢很有风度地鞠躬、下场。
大家再也没有心情看下面的海选了,亚力的安慰也不管用了,苹果气得脸蛋更红了,指着电视里的唐熙:“烂人,有什么资格当评委,酒吧歌手怎么了?歌唱得好,能打动人心才是最主要的,他原先不也在酒吧里唱过吗?怎么这么忘本!”
阿涛冷笑:“苹果,你们女孩子不懂的,他是靠自己唱出来的吗?他是靠和那些有钱人睡觉睡出来的,自从出道后,没见过他有什么作为,全是他被包养的绯闻。”
亚力:“这在娱乐圈里有什么稀奇?出了名的哪个背后不得有人啊,别说中国了,国外也一样的,这个唐熙幸好还有点资本,比起那些被潜了照样一事无成的人算是幸运儿了。”
“这对沈欢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还要参加复选,前边那个鸡冠头都直接晋级了,跟踩了鸭脖子似的。”
“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啊,沈欢至少还有出境的机会,不会被淘汰的,我相信。”
“哼,不就靠一脱成名吗,恶心死了!”
……
“够了!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
屋内顿时安静了,所有人十分惊讶地转向突然开口的徐天海,大叔的脸色铁青,头发都有竖起来的错觉。
“他有没有才华,有目共睹,你们不了解他本人,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徐天海冷冷地质问。
苹果傲然反驳:“既然有才华,干嘛还靠脱?酒吧歌手怎么了?沈欢比他唱得好,他那是嫉妒。”
“幼稚!”徐天海只蹦出这两个字来,真正想说的话却堵在了胸口:唐熙用不着去嫉妒谁,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努力的故事,那些小报乱写,糟蹋人,你们这些普通人凭想象去杜撰一个人的全部,把人说得那么污秽不堪,唐熙是有点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和我过,非要入这个圈,最后还被李明宇搞,可唐熙从没想害过谁,他压根没那本事,他只害过一个人,就是送了我一顶翠绿翠绿的大帽子!”
徐天海不说话也不发作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从冷库里搬来的一块冰砖,脸上、眼里都挂着一层霜,他不知该生谁的气,根本不关亚力、苹果他们的事,但此时此刻,就是很不爽,一看到唐熙那张脸,蛋定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沉寂了良久,阿涛不无揶揄地:“大叔,原来你还是个追星族啊……”
苹果胸膛起伏着,恨恨地盯着徐天海,亚力小心地拉起苹果的手,气氛不好,嗅出火药味。
苹果甩开亚力的手,冲到徐天海面前,眼圈红润,大声喊道:“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苹果,别这样。”亚力急忙上前,想把苹果拉出房间。
阿涛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哑巴了。
“我恨你,讨厌鬼,你干嘛来墨田,你走,你走……”
苏妈妈走过来,推了推徐天海的胳膊,默然地走出了房间,直到此时,大家忽然发现,屋里早已少了一个人,苏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大脑短路,小脑随之失衡,众目睽睽下,匆匆跑出去的徐天海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狼狈不堪。
这次没人再笑话大叔,彼此互看着,苹果倒在亚力的怀中嘤嘤地哭了。
阿涛抽抽鼻子,想说点什么,看苹果哭得伤心,只好咽下,其实,大叔这人挺好的,苏湛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
亚力搂着苹果,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已经不再恨大叔了,也希望他们好的是不是?”
苹果的头点了点,泪痕犹存。
亚力无奈地笑了,看着一旁垂头丧气的阿涛,忽然说:“喂,打起点精神来,我有个主意,你们想不想听?”
黄昏的海,总有种叫人不忍离去的魅惑,漫天流霞,水鸟轻飞,平静的海是玫瑰色的,在夕阳中闪动要耀眼的光辉,习习海风迎面吹来,微寒沁肤,孤单的身影静静地坐在礁石上,雕塑般与礁石成为一体,与天与海进行一场心灵的交汇。不远处孩童们拎着铁铲小桶追逐着躲进石下沙洞里的小海蟹,嬉闹声、海浪声将海滩徒染,把夕阳染醉。
笨手笨脚地爬上礁石,徐天海喘着气,苏湛淡淡一瞟,继续转望大海,手里的烟蒂渐冷。
徐天海一时彷徨,站在那里,也望向海,内心的波澜随着海浪一起涌动。
良久,徐天海决定先由自己来打破沉默,斟酌后,还是没有最满意的措词以表达他现在连自己说不清的复杂心情,只好问了句最没意思的却也最该问的话,:“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所答非所问,苏湛淡淡地:“看到海,你能想到什么?”
呃,徐天海住了声,望向夕阳下的大海,只觉天地辽阔,自己好渺小。
苏湛的目光深沉如海:“胸怀,男人的胸怀,像海一样深一样远,容纳所有。”
乖乖地坐下来,坐在苏湛的身边,徐天海的目光也变得深邃悠远起来。
都不说话,面向大海,金色的余晖,古铜色的侧影,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层镀金色,一群水鸟被岸边的孩童追逐乍起,鸣叫着飞向云霞的更深处,俩人一起仰头看,天色在最瑰丽的时候,忽然黯淡下来,墨田的夜悄然降临,第一颗星星探出了头,海风吹得衣衫簌簌作响,有点冷,徐天海向苏湛靠拢了些,苏湛身上的暖很舒服。
“沈欢唱的不错。”徐天海由衷地说。
苏湛转过头,笑了一下:“唐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酒吧歌手的确有自己的一些弊端。”
“是吗……我不懂。”
“上次在你家,噢,在陈悦家,唐熙不会记仇吧?”
“他敢!”
再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