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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记并不是他兄长的,而是那个暴君的……
第六十四章
苏誉沿着那条路走了很远都没看到苏陌的影子,而此刻的苏陌却软趴趴地被赵毅拎在手里,看着崎岖山道。
“人呢?”
“大概已经走到前面去了。”阿若跟罗钊这脚程岂是她能跟得上的。
景帝神色有些不淡定,“你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听起来还甚是不屑。
苏陌瞪大眼睛,一本正经道:“皇上别看这段道路平坦,再向上,要四肢并用才能爬过去。阿若公主再强,应该也被耗得差不多了,那罗将军正好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女人,深处困境时最脆弱,或许,就那一帮就帮出情谊来了。”
景帝还是有些不屑。
苏陌又补充道:“这只是前序,微臣自然还有后招等着他们的。皇上放心。”
景帝相当不放心,又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依然未见阿若和罗钊的踪影。
“你确定是这条路?”
苏陌四处看了一下,指着右侧的岩石道:“这是微臣昨日做的记号,一定没错的。”
于是景帝又走了一段,山路果然愈发崎岖,苏陌却再没找到她沿途做的标记。
当景帝四肢并用爬上最后一块岩石时,苏陌在他背上默默地抹着冷汗,心虚地道:“这个,带路的山民说这里是可以走的。”后面山道太过崎岖,抬她上山的人也上不得,所以她也没实地探过。
景帝沉声道:“滚下来。”
苏陌哆嗦了一下,立马解开绑在她跟景帝腰上的绳子,从景帝背上滑了下来。
这后半截的确太难走,初时景帝还能拎着她走,到后来,景帝必须用手去攀爬岩石和树木就只能将她绑在身后。
她身上倒是干净,景帝一身锦袍不是被挂烂就是被蹭破,全身透着泥土的清新和龙汗混合的*气息。
“玉竹园在哪里?”
苏陌四处眺望了一眼,便见约莫几百米之下的地方,密林处矗立的一个院落,“那、那里。”
景帝站在顶峰之上,感觉到阴风阵阵吹,“爬上来。”
景帝巍峨而立,似一座高山,苏陌有些心虚,“下山的道,我,应该能走。”再心虚地看了一下根本没道的起伏的岩石与茂林。
“上来!”景帝的耐心几乎耗尽,怎么就让他遇上这么一个玩意?
纵向几百米的山头,真走起来,却花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到达玉竹园时,景帝脸上不只有新鲜的泥土,还有被荆棘挂的伤口。苏陌也遭了秧,一块黑漆漆的污渍顶在脑门上,苍白着小脸,看着景帝气喘吁吁,心里斟酌着怎样消除景帝的怒气。
“皇上这事,怪我。”此刻端正态度认真认错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这事真不能怪她,一来她本就没让景帝来,二来走到一半时,她还劝过景帝放弃,是景帝非要征服这座高山的。
她一吭声,景帝的怒火啪地点燃了,龙爪拎着她的领子,就要发飙。苏陌只好抱着他的手臂,无辜且虔诚地看着他。
盛怒被卡在喉间,景帝差点被自己给噎死。
“皇上,大公子,你们果然在这里。”阿若的声音响起。景帝瞥了一眼,看到后面跟的罗钊,眉梢抖了抖,至少这两人是真在一起的。景帝收敛起怒火,丢了苏陌,负手而立,终于端出了属于帝王的风度。
苏陌有些心虚地打量了阿若和罗钊一眼,虽然靴子上不太干净,衣服上却不算脏,跟他们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她哑声道:“你们好快。”
景帝的愤怒阿若自然看在眼里,有点内疚,“你们不会真从那条道走的吧?”其实前面他们还是沿着那条道走的,一直没等到景帝来,便转了向,直接插入那边相对平坦的山道,没想到却因此错过了跟景帝患难与共的机会……
阿若觉得自己很遗憾,更对不起苏陌的良苦用心,此刻看到苏陌跟景帝的狼狈样儿,隐隐还有点痛心疾首。
罗钊则一直毫无情绪地看着他们,一言未发。
捷径毕竟是捷径,就算路途坎坷,他们也比苏誉晓月他们早到了足有半个时辰。
洗漱干净,苏陌将罗钊给她的药捧到景帝的房间。家里到处堆着罗钊送的各种药,没事她就会选上一两瓶带在身上备用,显然,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做法。
景帝洗漱完出来时,便看见一捧红色的茱萸果围拱着一只白瓷瓶。
捏起茱萸果,景帝隐忍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开了。
虽然白天的计划不算成功,但至少罗钊跟阿若终于搭上线了,两人的话明显多起来。本来他们就是喜欢骑马射猎之人,自然很有共通点。在她面前从来没笑过的罗钊竟会在阿若面前哈哈大笑。
苏陌万分欣慰地看到此种转变,于是紧锣密鼓地开始第二步计划。
饭后,苏陌将阿若约到桂花林里赏玩,又给罗钊留了一张纸条,让他前往桂花林。
谁知道半道上,苏陌发现前面走的阿若踩到一条蛇,惊吓之下,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翘起的腿正好给阿若挡了一下。本欲攻击阿若的蛇非常敬业地在苏陌的小腿上啃了一口。
反应过来的阿若一把捏住蛇的七寸,挥匕首将蛇斩成几段。再回头看苏陌几乎昏过去的模样,阿若的心一下抽搐起来,“大公子,大公子,你可不能死!来人啊!快叫张弛来!”
阿若额头冷汗唰唰地下,半晌没听到苏陌回应,以为苏陌真中了蛇毒,眼泪顺势被逼了出来。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哭泣……
罗钊赶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疾步奔过来,解开苏陌的鞋袜,握起那只脚踝,二话没说便含住伤口开始吸毒血。
苏陌嘶嘶直抽凉气,伸手推他的脑袋,罗钊还大义凛然地道:“毒血出来就好了。公主把他扶高一点,别让毒血回流。”
阿若公主擦了一把眼泪,将苏陌抱入怀里。苏陌虚弱地感受到阿若胸前波涛,试图将脚从罗钊手里扒出来,“我、我没中毒。那条不是毒蛇。我,只是摔到了尾椎骨。”
罗钊握着腿的手僵在半空中,嘴角还残留着苏陌的血,木然地看过来。
苏陌锁着眉头,指了指被阿若砍成几节的蛇……
阿若也怔愣了一下,眼泪立马尴尬地收住,也看向那条蛇,那果然不是毒蛇……
听见苏陌被蛇咬了的消息时,景帝正看着宽衣解带的徐丹华。少女肌肤如雪,年纪不大,但身材已经相当丰满,偏偏又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稚气,换别人,自然会扑过去,可此刻的景帝却端着茶盏,指尖不停地摩挲着盏壁,正思忖着应该是将她用手扔出去还是用脚踹出去比较合心意。
徐丹华淡淡扫了一眼案上香炉,香炉里此刻正蒸腾着一股好闻的气味,这种香料正是景帝喜欢的雪梅香,只不过她在里面稍稍加了一点点东西,无色无味,正常人根本修不出来。她就不信,今日还能不得手。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景帝今日对她特别没耐心,现在只是想着怎么把她弄出去,若真被香料侵蚀,估计想的不是用手还是用脚,而是该拧断她的手还是折断她的脚比较合心意。
所以,此刻传来苏陌被蛇咬的消息,徐丹华以为是苏陌又坏她好事,实则是救了她一命。
听见外面禀报,景帝顿了一下,显然也有此想法。苏陌为了阻止他跟徐丹华在一起,极有可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但她却不会在伤势上作假,所以被咬是必然。
见景帝将茶盏放下,徐丹华赶紧阻止道:“皇上,有张弛在……”
景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看似温和实则冷冽,“敢在朕面前用药的人不少,但活着的却很少!”
徐丹华一下瘫软在地。景帝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摊白肉,他之所以任由她胡作非为,为的不过是不用自己动手,让她自己把自己给催情了,就可以探出宓香的底细来。若不是宓香难得,单凭他今日的怒火就可以让徐丹华葬身此地!
徐丹华在地上哭得期期艾艾,景帝却一脚踹开门,拂袖而去。
景帝赶过去时,苏陌刚被罗钊吸了三口血,再听苏陌那翻话,景帝觉得自己的威严再次受到了调戏。显然,另两位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智商和善良都受到了侮辱,单从他们此刻看苏陌的眼神,以及阿若扶苏陌的手和罗钊捏苏陌的脚踝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而此刻尾椎骨疼得直抽凉气的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