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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男子点了点头。“那家伙坚持要留着,大概是觉得这名字指的不是自己吧。”
“那为什么还要来?”
“……谁知道。”男子不耐烦地嘀咕着,另一边却开始做起出门的准备。“我去去就回,你继续睡会儿吧。”
“不了,既然都醒了,我就一起去好了。”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衣柜边。堂堂迹部集团总裁一碰到堂哥的事情就会一肚子怨气,而且这种事情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哪里需要他亲自去,果然还是因为在意这个失而复得的亲人吧。“再说,我还没见过云井君,有些好奇呢。”
“那家伙可没什么好期待的。” 男子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推开了房门。“真不知道手冢当初是怎么想的。”
女子收拾停当,拎起手提包走了出去,唇角扬起促狭的弧度,但没去揭穿自家丈夫的心思。
同一时刻的墓园里,忠心执行着护卫任务的黑衣保镖们已经快被那持续了很久的诡异沉默憋得喘不过气来了,但制造这气氛的罪魁祸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个继续对着墓碑出神,而另一个则继续盯着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最后率先发话的是后到的长者。
那年轻男子却没有任何听见的表现,视线都不曾移动。
连最基本的对长辈的尊敬都没有。保镖们忍不住腹诽。更何况这位还不仅是普通的长辈。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长者并不气恼他的不敬,再次提问。
那人却充耳不闻,只注视着墓碑,神色间略有些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究竟有什么打算?”长者的表情依旧平稳,倒是出奇地耐心。
男子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你……” 长者皱起眉头,但与其说是在生气,看上去更像是在犹豫。“你可认得我是谁?”
保镖们都愣住了。之前那几问都问得自然,因此这一问在对比之下显得极其突兀,他们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特别是在看出长者不是在讽刺或者别的什么,而真的是在提问的时候,震惊程度再加一层。
据他们所知,比起其他豪门人士来说,自家雇主算是很关照情人的,与眼前这人见面的次数不会少,他怎么可能不认得雇主呢?而且当年车祸之后也没听说他失忆啊?
深灰短发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侧过脸瞥了长者一眼,语气与神情皆是漠然。“我已经说过了,对这家族没有企图,你们大可放心。”
呼,看来对话是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保镖们在心里暗暗擦了把汗。但长者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他这样说,不过是将自己归在了因为迹部景吾的决定而刁难质疑他的家族长辈里。
“云井澈,你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装的?”
严厉的质问再次引起了男子的注意力。他的视线扫过身边的几人,最后停在其中一人臂弯里的花束上,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回答的声音却依旧冷淡得可以。“那五年多的费用我会通过迹部景吾交还给你,利息按银行利率的平均值计算。”
长者为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答复疑惑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在那场事故之后,自己每月会支付赡养费,当时还故意在他满十八岁之后停止了支付,想着他这下总该来主动找自己了,不料他不久之后就失踪了。
这笔赡养费原本就是依法该给出的,他却说要还,甚至还将利息都考虑进去了?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是当年擅自改变姓氏也好,拒绝迹部家主认作养子的提议也好,对这个人人争相讨好的家族从来都是避之不及。为什么?是因为怨恨自己吗?
“迹部澈该恨你吗?”听到男子的反问时,长者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将想法说出了口,不由得一怔。
原本还计划着一步步从他那里套出答案的,结果自己竟然就这样没有经过任何言辞修饰地直接问了出来。
迹部和彦遇见羽宫美嘉的时候,结婚还不满一年。他与妻子之间是政策婚姻,彼此感情不深,而且相较精明的女强人来说,他更喜欢小鸟依人式的传统女性,于是他便跟许多富家子弟一样,开始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但当情况由两个女人演变成两个家庭之后,他便难以维持平衡了。不管如何温顺,做了母亲的女人为了孩子都能变得强硬,羽宫不满自己儿子的私生子身份,多次向他争取,而他虽然同意冠以姓氏,却始终不愿正式承认迹部澈。这么做的一部分理由源于家族施加的压力,另一部分却是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个继承了母亲柔弱个性的孩子,明明是个男孩,却比女孩还敏感怯懦。最终在那孩子满9岁的那年,羽宫拿着他给的钱离开了东京。他原以为这事就此收尾了,不料她却在三年后被别人骗去家产后抛弃,无奈之下带着儿子回来找他。他很是不耐烦,扔出一个存折便随意打发了他们,没想到那两人刚从他那里出去就遭遇了车祸。
根据情报,两人都是当场丧生,他对羽宫还存有几分感情,便伤心地赶往医院去见她最后一面,不料正好目睹迹部澈疑似是“死而复生”的场景。当时那个孩子裹着覆盖尸体的布料,拖着断掉的左腿出现在停尸间的门口,脸上毫无血色,扮相颇似恐怖片里的角色,连陪他同去的医生都被吓得不轻。但最离奇的不是那孩子的生还,而是他的表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明明嘴唇都疼得发白了,但那双浅灰眼瞳里找不到一丁点惊慌,只有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冷静疏离。
迹部和彦看着他用全然陌生的眼神望向自己,随即用礼貌的语气询问自己身边的医生是否能处理下他的伤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忙不迭地找了个借口逃离,连来停尸房的初衷都忘记了。一出医院他便封锁了关于这母子两人的所有消息,不再去管,权当自己所见的是幻觉。他绝不承认,自己竟然会对一个12岁的小孩子感到恐惧。
后来他听说那孩子在索要了母亲的葬礼费用后就消失了,被寻回后宁愿向找到他的律师借钱也不愿接受家主的帮助,之后更是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得知这些时,他曾如临大敌地找人密切监视,却被告知已经更名为“云井”的孩子每天往返于学校与公寓之间,除了总是单独行动之外并无异常。可是直到他失踪,迹部和彦都在暗暗保持着警惕,好像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反倒是潜在的仇敌一般。
云井澈失踪期间,他已放下防御,但这人又再次出现,还是以那样一种惊动了媒体大众的方式,让他禁不住产生了疑心:他是真的失踪,还是说那不过是他某个宏大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这六年他究竟做了什么?这次回来又有什么目的?在得知现任家主有意让他直接进入迹部集团的高层时,迹部和彦便更加焦虑。今日他的行动着实奇怪,自己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犹如芒刺在背的危机感,干脆主动出击,想要摸清此人的真实目的。
结果他却问了自己一句“迹部澈该恨你吗?”
“那次事故是个意外。” 长者谨慎地选择着措辞。“老夫虽然愧对你们母子,但从未为难过你们。”
年轻男子表情淡漠地“哦”了一声,随即转过视线,再次注视着墓碑出神,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
就这样?他怀疑担忧了这么多年,这人就这样“哦”一声就完了?
黑衣保镖们见雇主莫名地神情激动起来,不由得心生奇怪。就在此刻,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几人戒备地迅速转身,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在向这边靠近,没有刻意隐藏行迹,随身也并无武器,行动间感觉不到恶意,不会对雇主造成威胁。几人在专业地鉴定过后,发现这个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
当然面熟,他不就是眼前这人的……呃,情人嘛!身为公众人物,原本的知名度就很高,这几天被媒体狂热地跟踪报导,照片更是遍布报纸网络电视,还认不出他的恐怕只有居住在洞穴里的原始人了。
金棕发色的男子稍为走近,深灰发色的那人就全身僵住了,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攥得紧紧的。
“阿澈,” 手冢国光像是没看见他的异状一般,轻声唤道。“天冷,回家吧。”
云井澈猛地回头,张了张嘴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黑衣保镖们呆立在原地看着两人,下巴掉了一地。
几秒钟前还耍大牌,对自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