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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隔壁的小屋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是里妮夫人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梳好头发,推开小门想看看埃尔弗,却发现他不是睡在被窝里,而靠着床头直直地坐着,不禁吓了一跳。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新婚不过两三年丈夫就去世,当时自己也是难过得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自然很明白埃尔弗现在的心情。她只能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搂住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埃尔弗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剩下,转过头来,空洞洞地看着她,说:“夫人,帮帮我吧,帮我收拾一点东西,准备一辆马车,找个车夫,让我离开这里去芮格日。在这个地方,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我老是觉得哥哥和父亲就在楼上或者楼下的哪个房间里,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跟父亲一样糊涂了。”
里妮夫人说:“殿下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说自己的父亲。”
埃尔弗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来,说:“夫人,别再抓着小事不放了,那根本不重要。行行好让我走吧。”
事实放在眼前,这个时候埃尔弗根本不可能离开伊苏吕堡,但是埃尔弗已经失去了理智,里妮夫人自然不能正面去刺激他,而是想办法先安抚住他的情绪,说:“殿下看我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可是我一个女人,大事上面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今天早上的议会一结束,伯爵普罗克特就会来跟殿下报告情况,殿下不妨再稍微等一等,到时候不管有什么打算都可以跟他商量,他可以说是对王室最忠心耿耿的人了。”
埃尔弗烦躁起来,里妮夫人时时陪着自己的确是一种安慰,可是她寸步不离,自己被她看得牢牢的,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只能依着她的话,开始焦虑地等待伯爵普罗克特,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痛苦都会随着他的回来而消散一般。其实不单是埃尔弗一人,几乎整个首都里的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议会的结果。
埃尔弗早早地起床,在早餐室里坐立不安地等了整个早上,直到午餐时间过后,才从窗子里看到了伯爵的马车疾驰而来。
伯爵满脸沮丧地走下马车,里妮夫人先迎了上去,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赶紧加快脚步走向早餐室。敲了敲门,马上就听到埃尔弗在里面喊:“别磨蹭了,赶快进来吧。”伯爵推门进去,不及说话,就对着埃尔弗深深地鞠了一躬。
埃尔弗虽然是王子,但是在地位上一直远远不及安德雷卡,突然看到伯爵行这样的大礼,非常诧异,一时楞住。
伯爵头也不抬,一直弯着腰,说:“虽然在这么悲伤的时刻,我也要恭贺殿下。贵族院的议会已经做出了决定,将在新年的第一天,按照原计划举行加冕仪式,不过被加冕的当然不是安德雷卡殿下,而是你。”
79
79、第 79 章 。。。
埃尔弗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吃惊,而是有些不耐烦,说:“阁下,你对王国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于是我必须对你说一声抱歉了。虽然你跟哥哥相处得更多,不过也应该是很了解我的。我跟哥哥不一样,我是真的对父亲的那顶王冠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我也真不是那块材料。请你去跟那些搞不清状况的贵族们讲个明白,重新找个国王吧,任何人都比我合适些。我只想回到芮格日跟那些山羊和奶牛待在一块儿,以后就做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等到我死了之后,再把我的尸体葬在哥哥的身边,除了这个我再没有别的愿望了。”
伯爵说:“殿下你也明白,如果我们再失去你的话,公爵塞斯就会得到王位了。难道这也是你愿望吗?”
埃尔弗说:“也许这样说会让你生气,不过我就觉得,管他是谁都好,公爵想当国王就让他当吧。”
伯爵说:“恕我直言,如果公爵真的有机会当国王,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你。他现在没有动手,因为他还有这最后的一点自知之明。”
埃尔弗说:“阁下,讲话可得有凭有据。不过管他呢,如果被他干掉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伯爵阁下,你一定没有尝过亲人都走了,只剩自己一个的滋味。”
伯爵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讲,这个时候都再也讲不出来。埃尔弗皱着眉头坐在一张墨绿缎面的白漆凳子上,完全还是个任性小孩子在使脾气的模样,使得伯爵这样铁心石肠的人也不忍心起来,这一切对于一个受惯了溺爱毫无准备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伯爵说:“我的确很了解殿下,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负责任地跑掉的。说实话,我家里有两个小孙子,他们比殿下小不了几岁,可是他们过得幸福得多了。你是国王里亚士的儿子,身上流着王室的血液。安德雷卡殿下不在了,这个王国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光荣。你不是最幸运的王子,也不是最幸运的国王,不过痛苦的时候,想想安德雷卡殿下吧,他的眼睛在一直在天上看着你。”
说完这些完全算不上柔软的话,伯爵看了里妮夫人一眼,又对着埃尔弗深深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开了。
埃尔弗满心的委屈和绝望,抱着里妮夫人大哭起来,眼泪不停地涌出来,没完没了,把里妮夫人的裙子都浸透了。
突然听到一个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埃尔弗又是吃惊又是愤怒,抬起头来,看到早餐室的门口站了一个人,原来正是公爵塞斯。显然他也是参加完了议会,紧跟着伯爵普罗克特回来了。
公爵似乎总是有享受不完的好心情,这个时候是也是一样,慢悠悠地踱进了屋子,站在埃尔弗面前,说:“我的小画眉,你怎么又伤心了。因为终于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真的飞不掉了吗?那也没什么值得难过的,毕竟会想关住的人也是想好好疼爱你的了。”
埃尔弗并不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恶心得转过头去不想看他。公爵却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回来,粗糙的手指在他的嘴唇边摩挲着。
里妮夫人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说:“阁下,请你现在先出去。”
80
80、第 80 章 。。。
有一瞬间埃尔弗很紧张,不知道公爵会是怎样的反应,就连安德雷卡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对他,更何况与他身份相差悬殊的里妮夫人。而且虽然已经见过这么多次面,对于公爵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还是一无所知。
公爵的表情的确非常僵硬,但显然不屑于跟里妮夫人分争什么,一言不发地盯了她几秒钟,转身出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里妮夫人的维护,接连好几天公爵都没有出现在埃尔弗的视线里。埃尔弗为了避免跟他碰面,尽可能长时间地把自己关在早餐室里,因为这间屋子过于细巧过于女性化,公爵那样的大男人也未必想进来。而且那几天的时间太过压迫精神,埃尔弗也不大想起公爵的存在。
加冕仪式,原本是由大主教将象征无上王权的王冠授于国王,代表上帝对国王的承认。历来教会的权利是很强大的,可是自从威利特王推行安理教的教义并与教廷决裂之后,国王本人就成了教会的绝对领导者。现在这个仪式未免有些形式化了,缺少了实际的意义。当然仪式之所以为仪式,还是有其存在的必然的。不过自里亚士王晚年,上一位安理教的主教去世之后,政务废弛,数年以来都没有再任命新的主教。从另一方面来讲,扶植出一位权威的大主教对任何掌权派都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继任的教会领袖塞西尔职位只是神父,并不是主教。于是出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恰当的身份为国王加冕。
贵族院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临时作出决定,不情不愿地送了神父塞西尔一顶主教的红帽子。在议会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在大教堂先举行了一场虽仓促却隆重的任命典礼,从这一天开始,神父塞西尔成了大主教塞西尔。虽然大多数贵族原本有些不情愿,不过典礼结束之后却一齐松了口气。毕竟从这时起,大主教塞西尔是王国里面教会职务最高的人了,至少从名衔上来讲,任何公理教的所谓主教都比不上他了。
埃尔弗对其中的曲折并不明白,然而站在教堂里观礼时,却还是不知不觉地对这位新任命大主教多了许多崇敬或者不如说喜爱之情。在他那模糊不清的观念里,大主教就是上帝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