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隔了小会儿,太后缓缓才开口“陛下,你……不再信庚延一了?”
赵元长一愣,许久了,都未缓过来。似乎许久以前,有那么一日,他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相信他。那个时候,相信这二字还真是容易说出口,无需半点犹豫。
“其实当年……”太后紧皱起眉头抿着唇,终是没说出下一句话。
赵元长好似没听见太后欲言又止的这句话,走到门口望着远方苍穹,笑道:“想来刘名扬此时已经到尔庭城了。”
太后不安的站起来:“你打算做什么?”
他转过身来,逆着阳光,微笑:“母后觉得,捉他回来一刀一刀割□上的肉,如何?”
“……陛下……”
“这里就是尔庭城?”高伯山硬是要庚延一先躲在城门外的沙堆后看看情势:“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难道有诈?”
庚延一无奈摇头:“赵元长是一国之君,身边有侍卫跟着护他周全是很平常的事。莫再疑神疑鬼,走了。”语音还未落全,庚延一就已然出了沙堆,向城门走去。
高伯山立刻奔出来拉住他:“我走前面。”
“那要是后面有埋伏呢?”
高伯山语塞。
庚延一笑着拍拍他的肩:“我的功夫再不济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走后面。”
这话引得庚延一发笑。
尔庭城并非大煜管辖范围,乃处于独裁独制之地,因此也是和谈最佳地点。这也是为何肯让庚延一只身前来的原因,即便途中生变,逃走也并非难事。
入城后,二人便直赴约定的客栈,高伯山见他心急且又喜的模样忍不住挪揄道:“终于快见到梦中人了,开心吗?”
庚延一笑着回答:“嗯,开心。”
酒楼里虽说全是市井百姓,然高伯山还是刚进来就察觉到了将要溢出整栋客栈的杀气,再转眼看庚延一,似乎毫不在意,脸上依旧如沐春风笑意渐浓。
店小二迎上来:“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可有贵人来过?”
“客官说的贵人是……?”
庚延一想了想:“朝廷的人。”
“有,有,在里边儿的屋里,我带二位进去。”
“有劳。”
刘名扬抱刀到危襟正坐,房里除了他便再无其他人。店小二敲门领着庚延一进来时,他立刻握住刀柄,但也只是握住而已。他盯着环视整间屋子在寻找什么的庚延一,并未先开口。直到庚延一撩起衣摆坐下,他脸上才有了丝丝表情,是转瞬即逝的惊讶。
庚延一入座时,问道:“怎不见赵元长?”
刘名扬沉默片刻,才道:“陛下不在。”
高伯山冷冷问道:“是不在还是根本就没来?”
刘名扬看着庚延一,不作言语。
庚延一笑起来:“刘将军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说谎。”笑过之后,他便有些失落:“不是说好在尔庭城和谈,为何他不来?”
“二位连夜赶路应该也累了,先吃点东西。”刘名扬说着便端起碗。
“也好。”庚延一冲自己旁边的椅子扬扬下巴:“伯山,坐。”
席间,便无一人再说话,高伯山始终提防着面前的刘名扬与门外那些个假扮百姓的官兵,可刘名扬只是认真用膳没有丝毫动作。再看庚延一,竟也是吃得淡定自若。
用完膳,庚延一与高伯山便去了刘名扬为他二人安排的房间休息,待他离开后,高伯山便留下自己饲养的老鼠,纵身从窗户跃上了房顶。
庚延一逗弄着老鼠,笑道:“事情似乎真的朝我不愿见到的情形发展了,谢谢你肯留下来保护我。”
老鼠只是叫。
夜里风的风声盖过了人语,只是吹得屋檐下的铃铛一直作响。独盏油灯照得屋内昏暗,除了眼前的桌椅什么都看不清。
走廊上忽然传来极力隐藏的脚步声,连同敏捷身手所惹来的风息。庚延一放开手中的老鼠用灯盖灭掉油灯翻身迅速躺在床上装寐。尽管已是多病将衰之躯,他的身手亦是不减当初。
未多久,便有人轻轻推门侧身滚进来,踮起脚尖走到床前见庚延一已入睡,于是从怀里拿出支竹管对着庚延一的鼻子吹了口气,使得里面的迷药全喷在庚延一脸上这才有离开。
庚延一坐起来用袖子大力扇着风,幸好将才屏住呼吸,不然等到天亮他兴许便已去见阎王了。可若是想他杀,刚才为何又不动手?
“咳咳咳……咳……”他捂着嘴忍住咳嗽,轻轻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可还没咽下去,就又被咳了出来。
窗户外晃过一道人影,眨眼间便就钻进屋内。
庚延一深吸口气抑住咳嗽:“可有探听到什么?”
“这次和谈真的有诈,整栋客栈外全是官兵。如果赵元长真想和谈又何必大费周章,我们都中计了。”
庚延一兀自笑了:“看样子……这次和谈的确是赵元长给我设的圈套。我早该知道,他不可能不恨我。”
“你有何打算?”
“伯山,你已经找到逃走的路了对吧?”
“确实有一条路能出城且无人把守,不过很显然他们故意为我们设的。要走吗?”
“既然赵元长好意给我们留了退路,又岂能白费他这一番心意让他失望。”
☆、第五十二章
这一夜,泰祥宫里虫鸣得厉害,扰得赵元长辗转难以入睡,起身唤来黄门去给他找了本册子,可刚翻开看了两行便觉得双眼酸胀,亦难静下心。于是又反扣下书册捏住眼角轻揉。
黄门端上杯参茶放在他手边:“陛下,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赵元长叹了口气:“心里乱,睡不着。”
“要不奴才给您捶捶背。”
“嗯。”
黄门跪在赵元长身后,却歪头看着他少许的脸颊:“陛下,有些话奴才知道轮不到自己多嘴,可自打您离开乳娘住进太子殿那日起奴才便一直伺候您。奴才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别的小公公特别羡慕,于是就骗奴才说太子很可怕,眼睛一瞪便能吓死一头牛。”
赵元长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却似乎有些疲倦。
黄门也咧嘴笑了笑,继续道:“所以奴才啊,就非常担心,若是做的不好挨板子怎么办。到了您寝宫跪在地上时,奴才吓得手心里全是汗。可抬起头见到您那瞬间,奴才忽然就不怕了,就好似压在身上的大山被人挪走。您那时,眉眼含笑神情温和,举手投足间虽暗藏帝王之气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锋利。这些年奴才跟着您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每日见您笑,奴才便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是美好的。可是 ,自庚先生走后,奴才便再也没见您笑过了。”
赵元长勾起嘴角:“那朕此刻脸上的又算什么?”
“奴才说的是心,陛下的心不笑了。”
“隔了层皮肉又岂会看得清楚。”赵元长站起来,顺手拎起了书脊。
扉页里飘下一物,旋转着落在案桌上。灯影摇曳,闪烁着单薄的光,隐隐照出那物细长的轮廓。赵元长驻步低头想看清究竟是什么落了下来,奈何桌上的油灯不够通明。
黄门拾起来拿到灯下,道:“回陛下,是竹叶儿。”
“扔了它。”
“是。”
赵元长回到榻上,信手将书册放在身旁,回过神来时,手指已然在上面摩挲了许久。
这书册,兴许是庚延一离宫时正在看的。他看到何处了,是刚开始,还是即将结束?
夜风呼啸夹杂了尘沙,幸而不厉害,还能举步。马蹄缓慢有些轻柔,踩在地上稍稍陷下去一些,又抬起。身后一人一马的脚印本是留的清明,怎知风一抹,便已消散。
尔庭城门渐渐离得有些远了,又渐渐看不清,唯有城门上挂着的指路灯还隐约可见一点红,其他的,都埋进了风沙中。
庚延一肩上围着斗巾,遮住脖子与头便只露出一双眼,流光婉转:“离他们的埋伏圈还有多远?”
高伯山紧握腰间佩剑,眼神犀利紧盯两旁,他低声回答:“已经进来了。”
“是吗。”庚延一笑了笑:“原来是想来个四面楚歌。”
不知来处的暗器割破风沙直直射过来插进马蹄旁,彪马腾踢嘶鸣险些将庚延一摔下来。此暗器之后,便是密如细雨般的飞镖齐齐射来,明晃晃的刀身闪着寒光。庚延一腿上借力双手撑住马背倒立腾起,再分腿凌空旋转,衣摆飘然足显豪气。双腿落下时猛蹬马背飞身跃起,随手抽出怀中匕首快速抵挡。
当当当许多声,暗器便全部挡下,两人分毫无伤。
庚延一落地与高伯山后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