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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长握了庚延一的手靠在床头小寐,宋袭荣抿了抿唇为了缓解有些抑痛的感觉努力扯起一缕笑意。他轻轻放下碗坐了下来,看着赵元长也不出声唤醒。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当真会思念这张脸,宋启如说的对,当初他想得法子太险,如今真是应了。
赵元长突然慌张睁开眼,随即转头看向庚延一,见他还在方才平静下来,只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这一切都被宋袭荣看在眼里,先前努力筑起的笑意渐渐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做噩梦了?”
赵元长被突起的声音惊得怔了怔,转头看见宋袭荣不免动了一下眉:“几时来的?”
“有些时候了,见你终于睡了便没叫你。”宋袭荣起身端了姜茶走到赵元长面前:“这茶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谢谢。”赵元长接过啜了一小口便又放下。
“你打算用这方法留庚延一到何时?若是天暖了,庚延一一样会坏。”
“我知道,只是曲云阁修好之前,只能用这个法子。”
“曲云阁?”
赵元长笑了笑:“庚延一的灵阁。”
“你……”宋袭荣显然有些惊讶:“你不打算将庚延一保留下来?!”
赵元长的神情顷刻间就变得和昨日在竹筏上抱着庚延一无异。
宋袭荣看得难受,便心软了:“若是我说我有办法将庚延一永远保留下来呢?”
“入土为安这个道理我明白。”赵元长说此话时没有半点犹豫那是骗人的,他甚至想过丢下一切随他一起去。
“你舍得?”
赵元长摇了一下头:“怎可能舍得。”
宋袭荣无意识间拽紧了拳头,看着庚延一喃喃问了句:“你听见了吗?”他这话像是在问庚延一,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赵元长侧眼看了看他。
“曲云阁何时建成?”
“最早也要十五日后。”
“这十五日庚延一就交给我,只是用冰冻着也放不到十五日。”
“你有何方法?”
宋袭荣调皮地扬了扬眉:“秘密。”
殿外的黄门刚刚禀报太后来了,永安宫的黄门便高声喝道太后驾到。赵元长放开庚延一的手与宋袭荣一同走到寝殿正中央行了躬身礼。与太后一同来的,还有太后的姐姐徐夫人。
听闻庚延一死了,前大司马夫人显得比任何人都诧异,她如何都未曾想到庚延一会遭毒手。从庚延一回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宫里这次连环案她也从一开始就觉得是庚延一下的手。看着冰床上的庚延一,那张无色的脸否定了她长久以来的怀疑。
这孩子定是受了太多的苦。
徐夫人摸着庚延一的脸,幽幽道:“徐大人死时,我以为是庚延一回来报仇了。如果不是我们,他也不会在外流落了十八年。”
闻言,太后也突然沉默不语。让庚延一住在宫里,她也是想弥补当年的错,若是那时她能放开心怀,兴许庚延一便不是今日这模样。
两位女人的突然沉默倒让赵元长觉得这当中定是隐没了一些事:“徐夫人可否告诉朕当年发生了何事?”
徐夫人睇了太后一眼,道:“差不多十九年前,庚延一的娘亲被妖怪缠上,维绰,也就是庚延一之父,为了救她挡了一剑。那本不是什么足以致命的伤,可剑上偏偏涂了剧毒。徐大人一气之下怪罪婉馨勾结妖怪杀了维绰,于是动用朝廷的力量追杀她。”
赵元长想了想,觉得有些蹊跷,若是追的妖怪倒还合理:“庚夫人一介女子,为何会动用朝廷的力量?”
“这……我也不清楚。”
宋袭荣看着太后不经意间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在太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来时,他便冲她一笑,淡淡开了口:“朝廷竟然会对付一个女子,这未免有些太过了。”
徐夫人不悦地看着宋袭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得不错,便只是叹了一口气。
“若朕是延一,兴许会记恨朝廷。”
“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恨?”
宋袭荣此言一出,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了,自觉失言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泰祥宫。
待他走后,太后方才问赵元长:“他便是你从中敬带回来的那位医士?”
“正是,宋袭荣也是宋启如的弟弟。”
“此人太深,陛下还是防着些好。”
“儿臣会谨记母后的话。”
离开泰祥宫,宋袭荣向侍卫打听了关押高伯山的大牢便朝那里走去。一路走来,侍卫的身影已然比前些日子少了些,只是大牢外却是几重人守着,个个绷着一张脸丝毫未敢怠懈。宋袭荣瞟了一眼他们手里的刀剑,自若泰然向牢里走。
裘桂横跨一步握剑张手拦住宋袭荣,双眼寒勾勾盯着他:“先生,前方是大牢,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随便进出。”
宋袭荣牵动嘴角看似有礼笑了一下:“我不过是见陛下这几日来得厉害,所以才想来看看能否从凶手口中探得一些消息。既然不能进那便罢了。”说完他又重重叹了口气,眼神瞟着裘桂的表情变化。见他有些迟疑了便不经意浅淡扬了一下左边嘴角,这表情颇有些邪了:“陛下太想知道庚延一的死因,为此一个人不眠不寝地想,长此下去,他身体必是受不住的。”
“可是……”
“我知道大人在担心什么,只是我不过是医士一介,若当真是有可疑的举动你们大可将我抓起来。”
“……”
“我只是想帮陛下问出庚延一的死因。”
裘桂终究还是敌不过宋袭荣的话,他收手转身背对着宋袭荣道:“请随我来。”
宋袭荣笑道:“有劳了。”
下石阶时,宋袭荣未看清脚下的路滑了下去,幸得裘桂出手快扶住了他,这才没摔下去
“先生小心,牢里光暗。”
宋袭荣感激笑道:“多谢大人。”
四周阴冷的石壁上春日生出的野草枯得只剩零落暗黄的一些了。大牢里还摆着触目惊心用过的刑具,刑具上残留着刚变暗不久的血,有些未被沾上的地方露出来的是更久以前发黑的血迹。庚延一出事你便昏了头么,连自己的妃子都下得去手。宋袭荣不去看那些带着腥味的东西。
狱中出奇得安静,除了高家姐弟俩便未再关押其他犯人,原本还能悠闲哼着小曲的高伯山也在婕妤受刑之后沉默下来,若不是婕妤受了刑罚他还可更加从容。这个仇,他迟早是要报的。
来到两人的牢门前,见裘桂并未有要走的意思,宋袭荣便笑道:“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他二人,不知大人是否可以……”
裘桂看看高伯山又看着宋袭荣:“先生不要耽搁太久。”
“好。”
裘桂走后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许久,他才开口:“夫人身上的伤无碍?我这儿有些药膏,夫人若是不嫌弃就用一些。”
婕妤看一眼宋袭荣。这人她见过,听宫人说是赵元长从外面带回宫的医士,本无理由来给她送药才是。她还有些怀疑,可是高伯山却让她收下药膏,她有些不解看向自己的弟弟,她了解他的脾气,原本这般的状况他定会毅然拒接才对,而高伯山脸上挂着依然是从容的笑。婕妤缓缓起身走过去伸出红肿的手,用掌心夹住药瓶。
宋袭荣见到婕妤被拨了指甲的十指不免皱了皱眉:“好狠。”
婕妤迅速收回手,慌张地用袖子遮住:“谢谢先生。”
宋袭荣又走到高伯山的牢门前从怀里拿出一卷白布带子递给高伯山:“上完药便给夫人包扎好伤口,一定。”
高伯山拉开布带大致看了看便冷冷笑了笑,又回到只铺了干草的床榻上:“我似乎应该对你说句谢谢。”
宋袭荣笑了,道:“谢字便不用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高伯山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庚延一死了,可是死因却如何也查不出来,所以我很是好奇。”
高伯山笑得有些玩味,看在婕妤眼里,这两人似乎并非是在一问一答。他道:“查别人的死因不是你们这些行医之人爱做的事吗,怎么反倒跑来问别人。这样未免太失了颜面抹了黑。”
宋袭荣索性当没听见高伯山话中的嘲讽,继续道:“庚延一曾中过毒,不过他并非死于半相红。半相红这种毒药,你应是听过。”
“当然。”
“因为是你下的毒?”
高伯山只是笑。
宋袭荣抬眼瞟向大牢出口处,地面上映着一只黑影,偶尔会轻微动动。
高伯山也顺着宋袭荣的目光看去,尔后道:“关于庚延一的死我一个字也不会说,你们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庚延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