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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真怕这事给他招来祸殃。现在王铁头言说要远走他乡,正好除了他的心病。
“大叔,你尽管放心。我爹在世时常给我说,男长十二夺父志,我都十五了,怕啥!”
“那好。”石南屏说着取出十块银洋,“你把这钱拿上做个盘缠。”
在危难之际,王铁头也没有推辞,接了钱,又给石南屏叩了一个头。石南屏拉着他的手有点伤感地说:“学成了本事,可甭忘了回来看看叔。”
王铁头说:“大叔放心,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回来看望你的!”
王铁头一走就是七年,音信皆无。前几天,他突然回到了石家。初见面,石南屏还真没认出。王铁头在他的记忆里,王铁头还是个稚气未褪的少年,可面前站着的是个虎背熊腰的钢板板小伙。王铁头报了自家的姓名,石南屏才在他身上隐约看出来了当年王木水的影子,但毕竟不是王木水。王铁头的身胚跟他爹一样高大魁梧,但比他爹更英武豪气,眉宇间眼神里透着一股灵气。
看到王铁头出脱得这么豪气英武,石南屏很是高兴。当下,石南屏吩咐人安排酒宴为王铁头接风洗尘。酒席宴间,石南屏含笑问道:“王铁头这些年都学了些啥本事,说给叔听听。”
王铁头说:“也没学些啥,跟我爹当年一样,学了点儿拳脚功夫。”
石成虎在一旁说:“露两手让哥看看。”
王铁头笑而不语。同桌吃饭的郑二刘四都嚷嚷,要见识见识王铁头的本事。王铁头不想在人前显能,石南屏却也开了言:“让叔也开开眼界。”
再不露一手就是不给石南屏面子。王铁头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从屋角捡起一块砖头,伸开手掌运了运劲,便用中指作钻头去钻那块砖,只见指头钻了进去,青色粉末纷纷扬扬落下。眨眼的工夫,砖头被钻了一个洞,而那手指头竟然皮肉无损。
一桌人的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大。王铁头扔了手中的砖,石南屏才醒过神来,连声说:“好功夫!好功夫!比你爹当年的功夫还要了得!如今是乱世,有了这身功夫既能防身又能保家。成虎,往后你跟王铁头也学两手。”
郑二刘四也连声称赞。石成虎迫不及待地说:“王铁头,把这功夫也教教哥。”
王铁头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粉末,坐回桌前,笑而不语。石南屏给王铁头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海参,殷切地问:“王铁头,回来想干点啥?”他已经有心留王铁头给他干护院。
王铁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个啥,这回回来主要是看看大叔你。”
石南屏哈哈大笑道:“你真格是好记性,还记着当年的话。”
“我老怕忘了,天天都要在心里念叨几遍。”王铁头说着拿出两样礼物:一样是个做工十分精致的水烟袋,一样是一棵上等东北人参。他说道:“大叔,我知道你啥都不缺,这两样东西在你眼里也不值个啥,可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啥你也要收下。”
石南屏笑容满面,接住了礼物:“好好,叔收下。你不愧是你爹的好后人。做人嘛,就要讲个仁义礼智信。我当年看重你爹的就是这个,耿直豪爽实诚。你来到咱石家,就是咱石家的贵客。家里吃住不方便,让你成虎哥带你到孔垅镇正街咱石家的客店住下,那里啥都方便。缺啥就找你成虎哥,他管着那一摊子事。你先歇息歇息,闲了咱爷儿俩再好好谝谝。”
王铁头跟随石成虎从后门进了石家内宅。进了上房,石南屏从屋里迎了出来。进了屋石於氏急忙让座倒茶。一家人的殷勤还真让王铁头心里过意不去。
这次回来,王铁头看到石南屏已显出老态。原先那根粗壮的发辫剪了,留成短刷刷披在脑后,前脑剃得精光,脸膛虽说还显红润,额头却刻上了几道皱纹;昨晚可能没有睡好,一脸的倦容;白眼底很白,黑眼仁子却黑,深藏着狡黠,令人敬而生畏。
“大叔,叫我来有啥事?”王铁头问。
石南屏边抽烟边笑着说:“也没啥事格,叔就是想跟你谝谝。七八年了,你在外头都是咋过的?”
王铁头便把他这几年在外头闯荡的经历大略地说了说。最初,他跟一家杂耍班子到处流浪卖艺。他跟父亲学过拳脚,人又机灵,在杂耍班子时间不长就红了起来。可班子里有几个痞子见他年少,老寻茬欺负他,其中之一是班主的儿子。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他忍气吞声混日子。后来出了件事,他不得不离开了杂耍班子。
班里有个姑娘叫饶曼雄,年岁和王铁头一般大小,人长得俊俏,爱说爱笑,和王铁头很投缘。一有空闲,饶曼雄就和王铁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这事惹恼了班主的儿子。班主的儿子已是二十啷当岁,看中了饶曼雄,常开玩笑说饶曼雄是他的小媳妇。班主夫妇俩也有意收饶曼雄做儿媳,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饶曼雄常跟王铁头在一起,便不大理睬班主的儿子。这就让班主的儿子很恼火。这天傍晚,王铁头和饶曼雄又去附近的鄂东秦淮河小河边游玩,恰好被班主的儿子瞧见了。他妒火中烧,叫了一个帮手,要给王铁头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他俩合在一块都不是王铁头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帮手见势不妙撒腿跑了。班主的儿子还硬装好汉,不依不饶。王铁头年少火气盛,使出家传的看家本事,打得班主的儿子晕头转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这时只见帮手带着一伙人马,拿刀舞枪奔了过来。饶曼雄见势不好,疾声喊道:“王铁头,快跑!”王铁头看着饶曼雄有点迟疑。饶曼雄急得直跺脚:“甭管我!他们把我咋样不了!”王铁头这才撒腿跑了。
后来,王铁头在河南洛阳一家镖局落了脚。镖头姓周,是山东人,脾气耿直,为人最讲义气。王铁头诚实厚道,手脚勤快,人又机灵,还会武功,很得周镖头喜爱。周镖头年近五十,无儿无女,便收王铁头做义子,把平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王铁头。是时,镖局的生意很是不错。不久却因了一场官司,镖局竟然关门倒闭了。王铁头也说不清那场官司的起因,只知道镖局为一家大商号保了趟镖,途中被土匪劫了镖。镖局按事先说好的价码给商号赔付,可商号却说赔付的数目与实际货物的价值不符,说他们的货品是上等的玉石和珍珠玛瑙。其实他们的货品只是极为普通的玉石,而且并无珍珠玛瑙。商号告到了官府,并说镖局勾结土匪劫了他们的货物。商号掌柜的儿子在官府衙门做官,这场官司自然是镖局败北。王铁头和镖局其他弟兄多方奔走打点银钱才使周镖头免了牢狱之灾。可镖局却一败涂地。周镖头关闭了镖局,气恨交加,卧倒病床。王铁头伺候左右,请医求药,搭救义父。周镖头吃药无数,病情却不见起色。药石再好再对症却医不得心病。周镖头气恨在心,无药可医。半年不到,周镖头含恨归天。
葬罢义父,有一家商号派人来,愿出高薪聘请王铁头当保镖。刚和商家打了一场官司,王铁头认定无商不奸,任凭来人舌现莲花,只是摇头不语。不几天,周镖头的一位师弟又办起了一家镖局,请王铁头去帮着协理,并有意召王铁头为门婿。这时王铁头已动了归乡之心。学艺七载,他自信武功超群,该回家为父母报仇雪恨了。师叔的女儿叫琴他见过几面,知书达理,颇有姿色,很让他动心。可久在江湖,他深知世事难测。在父母血仇未报之前,他不想成家。万一身遭不测,还不连累了人家女儿。他婉言谢绝了师叔的盛情邀请,踏上了西归的路……
石南屏听罢,沉吟片刻,问道:“你回来有何打算?”
王铁头说:“大叔不是外人,我实话实说。这次回来专为报父母之仇!”
“你还记得仇家是谁么?”
“保安团程汝怀那个贼熊!”
石南屏说:“姓程的已非昔日可比,他现在是县保安团的团长!”
某日,一天深夜,王铁头摸到了程汝怀的外室。
雕花木床重重颤了一下,王铁头明白程汝怀的女人上了床,顿时觉得身上有一股绵绵的沉重感。女人和衣躺在床上,与他只隔着一层床板和一层被褥。床轻轻地呻吟着,显然是女人在床上翻身。一股淡淡的难以名状的幽香从床上弥漫下来,不仅掩盖住了尿盆的臊味,也浓浓地包围了他,他不禁有点晕晕乎乎,只觉得有一种绵软的东西压在身上拥挤他。他心旌飘摇起来,心底潮起一股原始的**。
忽然,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垫了他一下。伸手一摸,是掖在怀中的斧头。他浑身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