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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刚接触姑娘时,往往会诉说自己单身的苦闷,争取姑娘同情。
一年是单身,
两年是单身!
单身多年心思尽。
到你们寨上看看,
是否还有未嫁的姑娘,
走运的就让她幸福吧!
哥哥象一根稻草,
有情意的就走上前来,
跟我哥哥配成双。
有了婆娘就安心,
这光棍实在难熬!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了解之后,后生与姑娘情投意合,就会在歌唱中提出交换信物,表示求婚。
想结婚,
想结婚。
拿东西来交换,
拿东西来交换。
你换只戒指,
我换件衣服。
寨子里玩得好的年轻人晓得某一对恋人唱到了这种歌,都去给他们送礼物,祝贺他们。互赠信物之后,双方还要观察了解两三年,如果的确是倾心相爱,愿结成夫妻,就在“游方场”唱圆满结合的歌曲。
青年的恋爱过程大都是在“游方场”完成的。“游方”是一个极具诱惑性的代名词,曾经在每一个青年的心坎中倾情沉醉!为了到各个寨子去“游方”,有些后生离家数日,甚至数十日。有的“游方”到深更半夜,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山坡上过夜,后生们常常因为陶醉在谈情说爱中而废寝忘食。
陆区长在“游方场”宣传解放政策时,北面的虎山上突然响起了枪声。
解放军的身上没有带枪。这之前,土匪在十里八寨大肆进行**宣传,说什么解放军是汉族人,猪(朱)猫(毛)军队早晚要来血洗山寨,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日,见到小孩子就用刺刀戳穿屁眼,扛起来。为了避免老百姓误会,解放军上街作宣传时,都没有带枪。
解放军的枪支都放在城关寨子里。
虎山上土匪的枪炮一响,街上赶场的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赶场的人特别多,你挤我压,四处乱窜。陆区长只好带着解放军战士从冰冷的河里直奔过去,回寨子里拿枪。
土匪只是试探性放了几枪。
真正的进攻是在傍晚时分,当时我们正要吃晚饭。刘老卒、平原虎等匪首率领数千名土匪从北面虎山、东面扯旗尖以及西面天衢山上同时向驻扎在城关的解放军发动猛攻,一时间,枪炮声喊杀声震天。
解放军扔下饭碗,抄起家伙在寨子背后的小土坡上进行还击。
当时天阴沉沉的,云雾缭绕,只有十把丈的能见度。
解放军怕误伤老百姓,没有用钢炮。
山上的土匪很狡猾,有一阵没一阵地放几枪,而解放军的枪声跟放鞭炮似的,响个不停。
一碗饭,湛玮们吃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刚拿起饭碗,土匪又攻下来了。
第三次端起饭碗的时候,有一位解放军倒下了,一粒罪恶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当时小发就在他的身边,小发亲眼看见他倒下的,一碗满满的饭菜全撒在小发的草鞋上。
牺牲的那名解放军姓黄。
陆区长的命令钢炮手:“九二步兵炮准备,为小黄同志报仇!”
钢炮向山上连连开炮,把土匪打散了。
小发连队只有三个排,六十名解放军,加上修队长的四十名武工队,总共也就百把人。为了不让土匪知道自己的底细,凌晨离开城关时,陆区长和修队长还带着队伍绕着寨子跑了几十圈,制造解放军大部队经过城关的氛围,迷惑土匪的眼线。
解放军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就让湛玮在前面带路。
天阴沉沉的,火把山上云雾缭绕,连队上去的时候,山梁上有个人在东张西望。
那家伙是平原虎手下的土匪,在山梁上放哨,雾水太大,看不清人,碰到一起才看清是解放军,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把身上的步枪踩在脚底下,想蒙蔽过关,没想到还是被湛玮发现了。
湛玮怀疑那家伙是土匪,上前打招呼:“伙计,大清早你一个人在这里搞么子哒?”
“没搞么子,我上山背点稻草哒。”
那家伙说背稻草,手上却没拿家伙,湛玮往草地上看了一眼,心里就明白了,脚底下踩着一杆枪。土匪都是老百姓的装束,只要把枪杆一放,就看不出谁是土匪了。
“伙计,你脚底下踩着么子家伙哒?”湛玮明知故问。
那家伙见躲不过去了,正要弯腰拿枪,被湛玮一脚踢翻在地上。
湛玮左脚一勾,那杆步枪便到了手上,枪口顶住了土匪的裤裆。
湛玮想把土匪一枪毙了,陆区长不让:“上级有命令,不准杀一个土匪。”
湛玮们押着土匪赶到山顶上时,山顶上一片狼藉,平原虎等匪徒刚刚逃走,去向不明。
傍晚时分,湛玮们进驻桐木寨。
寨子里空无一人,乡亲们显然受土匪谣言蛊惑,逃到山上躲起来了。他们的牛羊放在山上无人管,猪鸡无人照料,解放军有的挑水,有的扫地,有的喂猪,有的生火煮饭,这里家家户户的火炉铺上都挂有腊肉,米缸里有米,坛子里有酒。解放军用钱买肉买米买酒,往往是拿了腊肉就把钱票挂在钉子上,拿了米就把钱票放在米缸里,拿了酒就把钱票放在酒坛子上。
小发母亲、银花和弟弟他们还躲在地窖里。湛玮摸回后山,连夜把他们接到连队。
解放军战士大都是东北和朝鲜人,见到小发母亲他们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娘。
“娘!”
“娘啊!”
“你就是我们的亲娘啊!”
他们想家了,一个个抱着小发母亲失声痛哭。
第二天,湛玮们一家六口追随解放军走了。
解放军挨家挨户搜查了桐木寨和桉树寨,寨子里跑得动的人都躲起来了,只有几个裹脚的老太太跑不动,她们见到解放军进屋搜查,吓得跪倒在床上,一个劲地磕头作揖。解放军不停地解释:“老人家别怕,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搜查土匪的,不会伤害老百姓。”
晚上,连队在桉树寨里买了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杀了打牙祭。
凌晨,连队天没亮就匆匆出发了,湛玮带着解放军往塘边方向走,天亮后队伍在塘边集合时,却发现张排长和十二名解放军掉队了。
阴雨绵绵,浓云凝重,加上地形十分复杂,湛玮担心张排长等人找不到队伍,遇到土匪会有危险,提议回去接他们。修队长说:“张排长他们是野战军,不会有事的。”修队长当时背着三弟,胸前挂着一把冲锋枪,这位东北汉子说话的鼻音很重。
湛玮们在九闸口下渡船的时候,张排长他们和土匪干起来了,茶树寨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湛玮回头问:“陆区长,要不要我们抄近路前往茶树寨增援?”
陆区长未置可否,而是回头问修队长:“老修,你看怎么样?”
修队长还是不以为然地说:“我就不信几个小土匪,还能把我们的野战军吃了。”
陆区长想想也是,张排长身经百战,手下的弟兄个个英勇善战,一挺机枪,三把冲锋机,而且每人都是长短枪配套,就是百把土匪也奈何不了他们。
陆区长说:“没事的,我们继续赶路。”
两位首长都说没事的,湛玮也就领着他们穿过白鹤山,直奔柳林场。
柳林场是解放区,队伍回到街上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秃鹰在头顶的云层里盘旋,不停地鸣叫。
有人认为秃鹰在脑壳上盘旋鸣叫,是不详之兆,弄不好会大祸临头。
修队长骂了声:“妈的。”
然后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把那只秃鹰应声掉在路上。
枪声惊醒了三弟。
三弟在修队长的背上“哇哇”直哭。
三弟的哭声让人感到不安。
迟迟不见张排长他们归队,陆区长和修队长带着队伍到茶树寨一带搜山。
七天后,湛玮们在茶树寨的一个小山冲里找到四五十具尸体。其中有十二具尸体是解放军的,其余的三十多具尸体是土匪的。湛玮们把解放军残缺的尸体逐个拼凑起来,用白布层层裹住,埋在小山岗上。然后在山湾里挖了一个大坑,把土匪的尸体往里头一扔,用树枝盖住,然后在上面盖了薄土。
湛玮们打扫完战场正要离开时,对面的密林里突然“咔嚓”一声,有人踩断枯枝的声音。
湛玮们迅速隐蔽起来,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密林里爬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
“我是解放军,别开……”
那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在了路边上。
修队长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到了路边上,认了好一阵,这才把冲锋枪一放,把那人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