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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等不要脸有辱门风的事情,他的老脸本来就丢尽了,如果再让外人捉奸在床,那以后还如何做人。
野人进房,家败人亡。这个家已经败了,恐怕连香火都难续上。
梅富贵没少在婆娘的身上下工夫,也不晓得上辈子造的么子孽,怀了几个带把的,就是留不住,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他们两口子没少到附近的庵堂里烧香拜佛,求观音菩萨送子,山沟里的子孙桥修建了一座又一座,后来总算来了个带把的,原以为是根顶门杠,没想是个傻瓜。
自从四十岁那年来了梅红琴,婆娘的肚子就再也没动静了,梅富贵再勤劳肯干也没用。梅富贵因此成天唉声叹气,完了,这回完了。直到后来,他的小舅子,也就是他的表弟,也生了这么一个傻瓜,他才又看到了点子希望。
半个月前,小舅子五十岁寿辰,梅富贵到太平寨喝酒。
在酒宴上,小舅子被几十碗苕棒烧酒灌得一塌糊涂后,满嘴嚷嚷:“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完了,我们总不能这么完了,表哥,我们来搞扁担亲,怎么样?”
这正合梅富贵的味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嵬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梅富贵当即表示:“只要小舅子不嫌弃我家的哈嵬,愿意亲上加亲。”
就这样,为了续两家的香火,他们傻到一块去了。
“扁担亲”在鄂东山区普遍得很,大多是因为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娶不到媳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还有就是,其中一方或者双方的娃崽有生理缺陷。搞扁担亲的前提条件是双方都有闺女儿子,当一方上门提亲时,对方往往会以交换闺女为条件。
梅红琴和湛玮好,梅富贵最初是听寨子里的长舌妇说的。
六月的一天下午,梅富贵到老虎冲里看水回来,肩膀上扛了把锄头,刚到寨子头就被长舌妇叫住了:“富贵哥,你等一下子沙。”
长舌妇扛着一捆柴,从枫树坡上下来。
梅富贵站住了。
长舌妇人长得不怎么样,四十来岁,她男人的耳朵背,是个聋子。她喜欢在人前人后搬弄是非,十几年前她的男人为了图个耳根子清静,就把油菜籽塞进自己的耳朵里,聋了。她平日说的无非是寨子里哪个男人跟哪个女人有一腿子,哪家媳妇偷人什么的,寨子里的风流事最先都是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
寨子里的男人都不大喜欢她这张臭嘴巴,可是梅富贵喜欢。
梅富贵甚至喜欢她嘴巴里的那股大蒜味,还有那根围绕风流事而翻飞的长舌头。
“长舌妇,寨子里又有么子风流韵事喽?”梅富贵笑呵呵地问。
“还真让你蒙对了,人家还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就不能远点说,非得咬着人家的耳根子说呀。”
“这事还得真的要咬着你的耳根子说。”长舌妇放下柴,半靠在上面直喘粗气。
梅富贵走过去,长舌妇招手示意说:“你再过来点子嘛。”
梅富贵赶紧把耳朵横过去,左边耳朵差不多要贴在长舌妇的两片肥嘴唇上了,热气子呼呼地往他的那只耳朵里灌,怪痒痒的。
“富贵哥,我讲了你莫生气哦?”长舌妇说。
“是么子掰事情,你讲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长舌妇讲了。
梅富贵气得跳起来直跺脚:“长舌妇,这种事情你可不能瞎掰,小心风大闪了你的烂舌头。”
“我呸,不信你自家到坡顶上去看呗,就在有三个鸟窝的枫树下头。”
长舌妇扛了柴,扭着个猴子似的屁股,头也不回地进了寨子。
梅富贵的嗓子眼干得冒火,也顾不得进屋喝口凉水了,他把锄头顺手挂在路边的树上,然后火烧火燎地去了枫树坡。
梅富贵不相信会有这档子事。
然而到了坡顶上,他就有点相信了。
只见女儿一担不大不小的干柴靠在路边上,人却不晓得去了哪里。
那棵三个鸟窝的大枫树离路边有十几丈远。
梅富贵轻手轻脚地往树底下走,树底下干净得很,杂草都没长几根。
然而林子里除了有些小虫和小鸟在叫,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干那事总得有点声音吧,看来八成是给那臭婆娘当猴耍了。
日你妈的长舌妇,回去看我撕烂你的嘴巴!梅富贵甚至恶毒地想,要是让我在没人的荒山野地碰上了,我不光要吃你的**,还要抽你几十竿子,看你还敢不敢在人前搬弄是非乱嚼舌头。
梅富贵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但想到要抽长舌妇的竿子,裤裆里的家伙还是有点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了。
梅富贵是个老实巴交有人,这辈子就抽过梅红琴她妈的竿子,也不晓得别个女人的那玩意是怎么一个。
梅富贵很想知道长舌妇的,这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臭娘们,那点地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人家是干柴,自己是烈火吗?梅富贵相信火还是有的,是不是烈火就不晓得了。
烟瘾上来了,梅富贵一屁股坐在大枫树底下,从屁股的荷包里抽出一节歪歪扭扭的竹鞭烟袋,装了一袋叶子烟。
然后从贴身的地方掏出火镰。
正要打火点烟,然而火镰还没有撞到一起,就硬生生地给他停住了。
梅富贵听到叫声了。
这叫声既不是小鸟的,也不是小虫子的,而是女人的。
女人快要断气的叫声,男人听了就会热血沸腾的那种。
梅富贵是男人,而且是过来的男人,听到这种声音自然有点受不了。他很难过,甚至有点悲哀。他和梅红琴的妈搞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她叫过,甚至哼一哼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白忙活了,没有么子收成。
要不是长舌妇事先跟他说了,他还不敢相信这叫声是自家闺女的哩。
只有倒大霉的人才会在坡上碰到这种事。
梅富贵觉得自己这辈子倒霉透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他早就冲过去了,把那只野狗往死里打,然后照着女人的屁股里来两竿子,方才解恨。
可是,这女人是自家的闺女,跟人家在草窝窝里干得正起劲。
起风了。
风从山沟里斜斜地吹上来了,草木纷纷向一个方向扑倒,所有的叶子都露出了苍白的底子。
在离大枫树两三丈远的地方,梅富贵还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屁股。
梅富贵本来还是有点希望的,但这点希望被这个屁股一点点的捣碎了。
这个屁股像树叶和草叶一样,在风中翻飞,不停地晃动。
梅富贵恨这个屁股。他想看看屁股里面的脸,但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那个家伙在埋头苦干。
风还在乱吹,屁股还在乱动,闺女还在乱叫,梅富贵不得不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捂住了耳朵。
梅富贵觉得脑壳里头也长出眼睛和耳朵似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新可怕。
梅富贵不得不离大枫树远一点,更远一点。
梅富贵一直退到路上,耳根总算清静了。
眼不见心不烦。
梅富贵想拍拍屁股上的泥巴,然后走人。
可一看路边上的那两捆柴,梅富贵又改变了主意。
梅富贵在路边的一棵黑心树旁蹲了一袋烟的工夫,这才看到女儿和那个男人从草窝窝里钻出来。
后生长的蛮中看的,就像枫树坡上最结实最葱翠的黑心树。
如果没有一个傻瓜儿子,梅富贵会从心里接纳这个后生的,并让他做自己的郎崽。
然而生活中没有如果,他有个傻不拉几的儿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必须以女儿作为筹码,把梅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其实梅家的香火能不能延续下去,梅富贵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不晓得傻瓜儿子的家伙还管不管用。
尽管小舅子也生了一个傻瓜儿子,但梅富贵还不能急,小舅子是梅红琴她妈的娘家,只有小舅子主动提出来,这门亲事才名正言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等小舅子发话。
鸟儿归巢的时候,密林里传来了一阵虎啸声,那个后生和女儿这才在坡上匆匆分手。
想摘花就要趁花儿盛开,
要谈情说爱就趁年轻时,
不摘花花就谢了,
不谈情说爱我们就老了。
女儿挑着柴,哼着山歌往家里走,梅富贵远远地跟在后面,心事重重的。
两捆干柴在女儿的肩头换过来,换过去。
梅富贵触景生情想到了扁担亲。
想到扁担亲,梅富贵的心里头也很不是个滋味。
为了梅家的香火,他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小傻瓜,的确委屈了女儿。
女儿和后生暗地里相好,梅富贵心知肚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