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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一回苦力,背着大量布料回衙门。
天热时,赵娥真只不过在街上叫了个西瓜,卖瓜的便替他挑出十几个西瓜,赵娥真还苦着脸连连摇手不肯搬,人家已经自动自发用板车给他送到衙门口了。
赵娥真咬牙切齿地接着说:“最可恨的是富商卢南,居然也正好上街,看到了我,就立刻邀我到他专订的得月楼雅座去谈天。我还当他是要帮我解围呢,谁知他说来说去,又问了一大堆你的事,问你平日喜好如何,问你可有钟意的姑娘,最后居然说到他有一个女儿,正当妙龄,知书达礼,容貌颇佳,待字闺中,还请我帮着撮合。”
沈止观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赵娥真的怒气是打哪儿来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赵娥真听出他的嘲笑之意,不觉气极败坏,恼羞成怒,抬手便要打他。
沈止观抱头便跑,赵娥真哪里肯依,跺脚就追。二人倒是在这花园之中追打了起来。
苏慕云躲在园子外头,听得里面动静,暗中笑断了肠子,眼看着沈兴手捧着一本册子走过来,忙笑着拦他:“这时候别去打扰他们,小心你们表小姐打断你的腿。”
沈兴说:“可这里有刚收到的京中分发到各地的邸报,按规矩应该立刻交给大人的。”
“晚点儿交也没什么。”苏慕云顺手接过沈兴手上的邸报打开看,“不知京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呢?那个可怜的王允之,有没有被他的恩师大相爷整得焦头烂额,又或者赵远气急败坏……”
苏慕云说笑的语声忽止,怔怔地望着邸报,脸色在一瞬间苍白。
“就要走了?”虽然明知必会如此,但仍不免有些遗憾自赵娥真眸中闪现。
沈止观只是轻轻道:“苏兄!”淡淡一声呼唤,所有的挽留和不舍已在其中。
苏慕云只是洒脱一笑:“我本来就是浪子,在什么地方也呆不长。若是长留下来,我那逍遥之名岂非名不符实。二位何必舍不得。等有一天,在外头混累了,我自然还要回来探探故人的。”
赵娥真哼了一声,一脚踢来:“滚你的吧,哪个又舍不得你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苏慕云朗声长笑,一跃闪开,借着这一跃之势,在半空中对沈止观一揖做别,身子已平平飞出墙外去了。 而那清朗的笑声仍然清晰无比,传至耳边。
沈止观不由含笑道:“笑看人生,潇洒来去,也只有这等不凡人物,才有这等不凡行事。”
赵娥真却默然皱眉无语。
“怎么了,小真,出了什么事?”
赵娥真只是紧皱双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苏慕云很有点儿不对劲。”她与苏慕云相处时日太长,彼此虽日日斗法,却实在是深知对方的生死之交,此刻只是隐隐觉得奇怪,一时间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了。
“不对劲,怎么会呢?你们是好朋友,他有什么事会瞒着你。更何况,象他这等人物,有什么事难得住他。你看他笑得那样快活,哪里会有什么事,怕是你一时舍不得分离,未免多心了。”
“对,正是他的笑,他笑得太高兴,太灿烂了一点儿,不正常,绝对得不正常。”赵娥真脸上神情越发肃然,他虽不知道苏慕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可以让苏慕云这样煞费苦心掩饰,就绝非寻常事。
沈止观见赵娥真神色如此郑重,亦知极可能真的出了事,心下亦在思索:“那是出了什么事呢?在你回来之前他和我说话时也不见半点异样啊。如果出事,必是你回来后,他避出去的那一阵子了。”
“刚才那一会儿,能出什么事?”赵娥真忽然回头,目光如电,直盯着沈兴“刚才你们好象是一起回来的。”
沈兴本来也神色不定,脸上神情随着赵娥真与沈止观的对话不断发生变化,只是二人都把心思放在苏慕云身上,都没有注意他。此刻两人一起把探索的目光注到他脸上,立时令得他一阵手足无措,脸色阵青阵白。
不用问,就知道他必然知道什么。
沈止观沉声说:“沈兴。”
沈兴从来没有违抗过沈止观,听他这一声唤,只得苦笑一声:“大人,苏公子一再叮咛,说不能告诉大人,否则一定会害了大人和表小姐的。”
赵娥真听得神色一变,便要发作,沈止观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只是目光注定沈兴,一语不发。
沈兴哪里坚持得过他,被他这等目光逼视,只得长叹道:“大人,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时我正拿着京中的邸报要交给大人。苏公子顺手接过去看,一看之下就立刻脸上变色,把那邸报放到袖子里去了。只说他要告辞离开了。并且一再要我保证绝不告诉大人和表小姐刚才他的事。”
赵娥真只一听到有关邸报,立时脱口而出:“必是京中左轻候出事了。”
沈止观神情凝重:“邸报是京里分发给全国各地官员看的,江陵城里,也不止我这一处地方接邸报。我到其他几处衙门问问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立时带了沈兴出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赵娥真虽不便跟着,但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同油煎火焚一般,坐立不安。也不知围着花园转了多少圈,才看到沈止观回府,立刻快步迎上。还不及问出口,沈止观已然开口道:“左捕头果然出事了。”
赵娥真虽心中早料到如此,听他一言,心中还是不由格登一声。
沈止观长叹:“说起来,其实都是我们害了他。邸报上说他枉受国恩,却勾结强盗,私放盗匪,还谎称将盗匪格杀以邀功,罪犯欺君,尽负国恩,罪在不赦,已然押入天牢,只等秋后处斩。你看,这件事还不是因你与苏慕云而起的吗。”
赵娥真心中一紧,细算起来,每年的秋决距今也只剩下十几天了。心中一阵混乱,不由跺足:“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给揪了出来。只怕是我上次因救灾一事,做案太多,手法难免与以前有雷同,以致让朝中奸党动了疑,借机除去左轻候。只是以他的武功,天下间只怕已无人能治。事情一旦有变就该设法脱身才是,怎么竟然有人可以捉得住他,将他关入天牢死地呢?”
“邸报上说是他的得力助手庄闲之与凌飞扬深感国恩君恩,看不得他这等背旨负恩的行为,所以才大义灭亲,将他的罪行挑明。又暗中下手,将他制服捉住。如今邸报上已说明皇上将庄闲之新升为天下总捕头,接任左轻候的位子了。”
赵娥真恨恨地咬牙无语,任他是天下无双的英雄,纵不惧千军万马,无数高手的围攻,又如何防范,心腹兄弟,至交好友的暗算。偏偏这世间,卖友求荣,背信弃义者多有,多少英雄豪杰便是败在好兄弟从身后扎来的利刃上。便连这个精明厉害至极的左轻候竟也难逃这等悲凉命运。
离秋决只剩十几天了,苏慕云必然是日夜不停赶往京城,可纵然去了又能如何呢?庄闲之是何等精明人物,岂有不防范他的。到时,他孤掌难鸣,只能自陷死地。可恨那个家伙,居然还只知道逞英雄,居然不告诉自己,若非自己聪明,看出破绽,这一回,岂不成了傻瓜,被他白白戏耍。
心里只在痛骂苏慕云,可决心却那样自然地下定。这里决心方定,忽觉掌中一沉,不知何时,宝剑在已手中。
是她刚才在默默凝思时,沈止观已然到了她的房中,取下了他挂在墙上的宝剑,再双手交到他手中。
沈兴看二人神情,忍不住大叫一声:“大人!”
沈止观没有理会,只深深凝望赵娥真。
沈兴跺足又叫:“表小姐!”
赵娥真无言,只默默握紧了宝剑。
沈止观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生似少看了一眼,今生便再不也不能见到:“我等着你!”
赵娥真微笑,灿烂至极,美丽至极:“我会回来!”
没有挽留,没有激励,没有再多的叮咛与嘱咐,万语千言,亦不及那一声:“我等着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万保证,万千不舍也不及那一句:”我会回来!”
二人相视一笑,赵娥真知道自己的决定,而沈止观也同样知道她的决定,大家都知道那决定再不可更改,可是沈止观在温和的笑容里,却隐藏了平生未有的恐惧,而赵娥真只觉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宝剑出奇的沉重和冰冷。
沈止观目光仍静静地与他对视,同时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块腰牌交给赵娥真:“这能帮你们尽快赶到京城。”
赵娥真无言接过,深深地再看他一眼,转身飞跃而去。
他说“我等着你”,可他知道,也许再等上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