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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大家就又坐下来喝茶。
萧阳和嫣红被推到中间坐下表态。
嫣红娘说:“儿女婚事,全凭各人做主,省得到头来怨天怨地,你们两个面对面的表个态,同意呢点个头,不同意,大家说清楚,将来还是好朋友。”
老根麻四婶李老头贵根全点头。
嫣红娘就问:“嫣红,你先说,愿意吗?”
嫣红就害羞的垂下头去,满脸通红,不说话。
几个人一直说,不说话就算你同意了。嫣红就不说话。
又问萧阳。萧阳一时不知所措,同样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嫣红娘起身说:“今天这事就算这样定了,谁都不许反悔。”
老根麻四婶也起身:“那就这样说定了。”
李老头和嫣红娘将贵根叫到一边说了几句什么,一会,贵根过来,大家说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路上,很大的月亮,照得四野皓白的一片,山脊那些松树的针叶闪着银白的光。山里的夜,有些凉。
老根和麻四婶一路上都有些兴奋。
萧阳也很轻松,想起嫣红比起文华令人心仪得多,就算海棠,也就比嫣红小了几岁。
第05章 女人与便宜
天很闷热,麻四婶说这是秋老虎。
萧阳喜欢秋老虎,园里的疏菜快下阳了。辣椒茄子稀少,结得小,可是炒来吃真香。
一个人扛着梨往回走,经过一处篱笆,里面就丢出一根带刺的粉嫩的秋黄瓜。萧阳愣了一下,正错愕,篱笆里就升起一颗美人头,是月梅。
月梅立在篱笆的另一边,手里还拿着半根嫩黄瓜在吃。
萧阳手里捧着黄瓜。月梅冷笑:“怎么?有了牵挂的人了就连东西都不敢吃了?”
萧阳尴尬的笑着,手一抹,黄瓜上的刺儿就干净了,放到嘴里一咬,清香脆甜。
看着月梅垂头吃东西的神态,萧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前走,其实是想逃避月梅。
月梅忽然抬起头:“你别走。”
萧阳心慌乱了一下,愣愣的回过头:“你有事?”
月梅没有说话,从园里提了一只小竹蓝。
二人一路默然,萧阳心里徒然有些担心,月梅会不会因为和自己做了那种事不肯罢休?
月梅冷冷的看了萧阳一眼:“怎么?你怕我对你死缠烂打?不会的”
有些生气的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萧阳急忙否认。
月梅冷笑:“你不用急着辩解,你的心里想什么我老早知道,就算我肚子里真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会把他生下来,我也不告诉你,我自己养大。”
话就越说越无味了,二人到河边就分了手。
萧阳觉得有些愧对表妹,可是
一抬头,文华居然在前面不远处站着看自己。文华的眼神明显带着一种怨恨和挑衅,萧阳有些不快,低了头要走。
文华追上来:“你别走。”
萧阳镇静的问:“有事?”
文华:“我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事?”
萧阳有些生气。
文华愤怒的说:“你把我那样了就想溜得一干二净?啊?你狼心狗肺呀?”
萧阳气急败坏:“我把你哪样了?我们有什么事了?你不要胡搅蛮缠!”
说着话甩开文华的手就走。
文华在背后带着哭腔:“你走你等着我要让你臭名远扬”
萧阳简直逃一般的回了屋。
麻四婶正在屋檐下摘菜,老猫睡在她脚边,很惬意。
萧阳心里乱麻般,一时理不出头绪,有些羡慕老猫的无忧无虑,就坐到门槛上帮着摘菜。
麻四婶直起腰,卷了一支烟吸着,很过瘾。头也没有抬:“你老子正喝酒。”
萧阳有些紧张,很怕老根醉了骂人动打。
“贵根和德生老头也在。”
萧阳就又愣了一下。德生老头是文华父亲,自己和文华那不是事的事,也许德生老头如果德生老头当着贵根的面胡说,传到嫣红那边想着,萧阳就有些害怕。他有些放不下嫣红,月梅和文华毕竟过去了,潜意识里,这种喜新厌旧的念头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一害怕,萧阳就想知道德生老头是不是乱说了。
萧阳悄没声息的走到客厅的角落里,看三个人喝酒,酒兴正酣。
德生夫妇俩曾多次托人拐弯抹角的向老根和麻四婶暗示文华喜欢萧阳,这事不仅老根和麻四婶,而且全村人都知道。可是萧阳死活不同意,老根和麻四婶反正是被别人低声下气的求着,很有面子,说过几回,也作罢。
现在的酒桌上的形势,德生和贵根就成了对头了。贵根把嫣红说给萧阳,这对德生是一种嘲弄。德生喝着酒满心不痛快。贵根耍着花招灌德生的酒,渐渐德生眼就红了。二人心里都带着气,酒桌上不知为着什么争吵起来。
萧阳觉得贵根太过份。
老根桌上打着圆场。
德生老头红着眼,越来越激动,酒没有喝完,起身告辞要走,趔趔趄趄的出了门,身子一软,扑在禾场边那棵乌桕树下兜肚连肠的吐了一地。
檐下的麻四婶急忙起身要招呼,德生老头起身歪歪倒倒的愤愤的去了。
萧阳心里很不是滋味,还在呆呆的,老根说:“你哪去了?”
萧阳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贵根说:“一会我带你到嫣红老屋去一趟。”
见萧阳不解,贵根接着说:“她哥哥住在老屋里,这礼数该到的。”
老根对麻四婶使个眼神,麻四婶从屋里收拾出两瓶酒:“把这个带上,进门记着叫人。”
萧阳就不吭气,随贵根往门外走。
老根吼到:“你跟老子听到没有?啊?”
麻四婶将老根推进里屋去。
背后老根还在气愤:“老子每常教你,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啊?你狗东西天理国法人情事理不忠不逆子”
声音渐渐远了。
萧阳耳根几乎起了一串厚茧。
隔壁禾场里,一个红衣女子,正晾床单。
萧阳心里有些惆怅,他有些想海棠,只有海棠,他始终忘不掉。
贵根多喝了几杯酒,车上一言不和差点和卖票的动打。那女人嘴里咕了一句神经病。贵根不知听见没有。萧阳想贵根故意装聋。下车,萧阳说,那女人骂你。贵根说,骂老子?娘们,骂什么?萧阳犹豫了一下说,神经病。贵根啐了一口到地上,老子操她的×!
萧阳想笑。女人的那个地方,男人都喜欢操呢?男人们操了就觉得拣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反过来,女人就吃了亏么?很多年后,当萧阳来到另一个城市,看那些街边妓女,五十元一夜。萧阳才算真正明白这便宜价值几何。其实,萧阳也想,女人就象一所空房子,装饰再华美,白白放着,日月如梭风雨剥蚀,免不得蛛丝儿结满雕梁尘埃遍地,老处女就象鬼屋一样可怕。空房子住了人,固然拥塞损毁,但多了许多生气。难怪有些人说经受了男人雨露的女人显得更加妩媚妖饶了。
第06章 西窗
斜月西窗,竹风如丝,夜岚雾绡。突然窗外下起了小雨。有月儿的夜里居然下雨了。很惬意。倏然,窗隙里一个女子的身形,一叶轻风,飘落书桌前
萧阳出了一身汗,梦醒了。
窗外没有雨。月光静静的洒在床前,温婉如处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穿着淡色的衣裙,有些象海棠,又有些象嫣红,还有些象月梅,又都不是
萧阳展转难眠。海棠现在名花快有主了。对海棠,萧阳突然有些失去信心,也许,海棠本不属于他。他就有些想嫣红了。正当年的女人就象二月的菜苔,嫩而多汁。再小不起眼,再大就嫌老。嫣红和海棠就是二月里的菜苔。萧阳没吃过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人间珍馐是什么味,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就是想象也无从作比。他觉得二月的菜苔,脆爽甘美,如正当年的女人,丰媚妖饶,艳逸撩人。
菜园地里,麻四婶在下蒜子。瘪着嘴,狠狠吸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烂。
一只老山羊一只小山羊正在菜园边的坡地头吃草。
萧阳看着山羊嘴,使劲的磨嚼着,硬草吞进肚子里,黄绿的草汁混着涎沫子顺着羊胡须淌下来,沾在草叶树枝上,东一点西一点。
麻四婶头上戴一顶破草帽,埋头刨着田沟,蒜子一排排的种下去。
“小阳,你看着羊,小心吃了白菜。”
麻四婶头也没抬。
萧阳立在园边的老栗树下,懒懒的应了一声,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心事。
海棠的影子在禾场里闪现了一下,又没了。进屋里去了吧?萧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