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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样?!”当即就有人不满。
沐清挑了挑眉,冲易庭点了下头,易庭立刻站起,同样拱手:“君子不立危墙,孤承殿下地好意,沐相,您呢?”
沐清已经站起,闻言一笑:“清自然与殿下同行!”
…………水火无情,再说,看永寒的样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这个念头,显然不止他们两人,卫阳的使节收起刚拭过额头冷汗的丝帕,一脸镇定地起身:“如此状况,实不宜待客,在下亦告辞了。”
…………无论得到紫韫有多大的功劳,首先自己要无恙才能享受到!
…………更何况,谁知道那块破石头有多大作用?
这三人一动,殷、越与云间地使节也立刻起身告辞,其它人见状自然不好再坚持,只能跟着离开。
各人的随从自然早已到堂前相候,见自家主人出来便立刻跟上。红裳等人自然也在其中,只是没等白初宜步下台阶,四个人便迎了上去。
“居主……”参过礼,红裳便跟在白初宜旁边,另位三个人则将那名护卫围在中间。
白初宜一个眼色便让红裳闭嘴,六个人一路沉默地出了门,却见马车沿着坊道排开,一时去哪里找他们的马车?
再看易庭他们也皱着眉站在门口,白初宜心中忽然涌上一层不安。
“你们带他去找马车!红裳,我们走!”没有犹豫半分,白初宜立刻作了决断。
沐清也正着急,忽然看到白初宜只领着一个随从离开,不由一愣,随即就见那个跟着白初宜的红衣女子,指了一下白初宜,又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四个字:“速离凌都!”
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初宜脚步稍顿,转头对他点了一下头,跟着便与随从沿着嘉平侯府的西墙,匆匆折向北面。
白初宜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沐清哪里还不明白,脑中还没想清楚,手已经架上易庭的胳膊,贴到易庭耳边低语:“我们立刻出城!”随即也不管易庭明不明白,强拖着离开。
本来还要去找马车的随从,一见两个主子这般行动,自然是立刻跟上。
有白初宜的行动在前,沐清有样学样,拖着易庭顺着白初宜离开方向,匆匆离开。
“怎么回事?”趁着沐清察看墙角印记的机会,易庭才出声。
“情况不对劲!”沐清确定了白初宜留下地指示暗语,一边回答,一边再次拉着他前行。
“怎么不对?”易庭的神色一凝,“既然不对,我们就该与方才分开的人汇合才对……”
这话没错,但是,话音水落,易庭自己也察觉不对了,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护卫使节都是羽林军,当即就有一个趴倒,侧耳贴地,不一会儿,站起身,脸色十分不好:“有骑兵冲锋,后面跟着步军,不过,还没进城!”
与此同时,远处箭簇破空地声音也隐约可闻,易庭的脸色一白。
“他怎么敢?”那分明是从侯府门口传来地……
“灭口罢了!”沐清此时已经想通,咬咬牙:“不管那些,快走!”
…………此时,他们无法可想,倒不如按白初宜地指示行动。
…………永寒算计到这一步,他们之前留下的侍从恐怕已在人家地控制中了。
“慧星袭月!好兆头啊!”
莫颉冷笑连连,沈若莘与素锦跪在阶下,只觉得汗流浃背,头也不敢抬一下。
素锦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替尚宫通报时,多了句嘴,说了尚宫是为嘉平侯府走水的事而来,王就半晌没话,最后却是咬牙切齿地来了这么两句!
察觉到素锦向自己求援,沈若莘先悄悄瞥了一眼王上,见王仍在出神,才微微侧头,动嘴却无声地对她说:“永寒谋逆。”
第八十八章乱(1)
中宫殿内,莫颉刚走,郑禧便意兴阑珊地命人撤了晚膳,却不着痕迹地给心腹使了个眼色,随即独自转回寝殿,坐在铺了一层厚软锦褥的榻椅上出神。
不一会儿,那个得了令的亲信宫女领着一袭黑袍裹身的原漓烟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郑禧却没有听见。宫女无奈,只得提高声音,重新禀了一次,才见王后抬眼看向自己。
“你退下吧!”郑禧对宫女点了一下头,宫女立刻垂手退下。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原漓烟,这时才抬起头,看着郑禧,却没有参礼的意思。对此,郑禧已经习惯了,盯着那双一如既往平静淡漠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询问:
“你确定永寒要谋逆?”
“不确定。”原漓烟的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神官应有的气质…………无情无欲,恬淡高贵。
原家出事前,原漓烟对任何人都如此,原家出事后,郑禧不知道原漓烟在别人是何表现,但是,在她面前,从原漓烟第一次开口,便是这般与以往毫无二致的神态语气。
她的亲信曾经不满,郑禧却很满意:“她知道我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她!”
此刻,对于这个不会让人高兴的答案,她只是扬眉,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原漓烟看着郑禧的眼睛,很平静地陈述:“王确定便是事实。”
这个答案让郑禧抚掌而笑:“不错!王确定就行了!”
这两句话她反复说了好几遍,笑容更加灿烂,眼神也更加明亮,只有声音越发地低下去。最后,原漓烟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看到她的唇在动。不过,原漓烟还是愣了一下。因为,她清晰看到了郑禧眼角滑落的泪珠,只有一两滴,却真地是泪……
似乎是察觉到了原漓烟的视线,郑禧忽然站起。WAP。小说迷 K。cN随即就转身往东边轩窗下的妆台走过去,原漓烟也收摄心神,淡漠地看着王后打开妆奁,翻找了一会儿,才重新走回来。
“这是给你准备地。”郑禧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将东西递给原漓烟。
一块铁牌,四方四正,很不起眼,做工尚算精细。原漓烟不解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铁牌地两面,一面是“钦命准行”四个阴文。一面是国玺的阳印,很显然。整块的铁牌是直接浇铸而成的。
…………这是安陆王才能颁发的特别通行令。持此令可以自由进出安陆边境。
“王后……”原漓烟无法不诧异。
“你走吧!离开安陆,永远都不要回来!”郑禧转过身。背对着她,淡淡言道。
“王后……”诧异地感觉渐退,原漓烟却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敢轻易答应。
“原召、原容都没有事,都在东岚,你去找他们吧!”郑禧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快走,否则,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原漓烟忽然明白过来,默默地跪下,第一次真心地对她叩拜行礼。
殿门开了又关,过了好一会儿,郑禧才转过身。
“都走了……也好……全看天意吧!”她轻声喃语,在妆台前坐下,盯着镜中娇艳妩媚的脸,半晌,缓缓伸出手,食指点在镜中那张脸的眉心位置。
“郑禧啊郑禧,你究竟是牵念旧情,还是惟恐安陆不亡?”
看着镜中的自己,郑禧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这句话,三五遍之后,她也就平静下来,手缓缓放下。
“娘娘,薛尚宫求见。”守在外面的典侍女官忽然通报。
郑禧眉角一跳,起身直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外面的宫人吓了一跳,匆忙跪下参礼。
“何事?”郑禧沉着脸,语气十分不悦。
薛尚宫在阶下叩首:“娘娘,宫外有府邸走水,离宫墙不远,今夜风大,臣担心火势波及宫中。是否要立即清出防火区,请娘娘示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郑禧也不例外,脸上血色全无,连忙问道:“谁家这么不小心?以往都有何先例?”
薛尚宫素来老成,此时更显镇定,只是回答时仍然犹豫了一下:“回娘娘,是兴安坊的嘉平侯府。以往都是请王令示下……”
“既然如此,还是去请示王吧!”郑禧咬咬牙,将事情推了出去。
“可是王在御书房,下了令,不准任何人打扰……”薛尚宫解释。
郑禧眉头一皱,还是道:“你说明原委,想来值卫之人会谅解的。”言罢,转身进殿,顺手关上殿门。
薛尚宫见状,只能无奈地离开,再去一趟御书房。
薛尚宫地身影刚才宫人眼中消失,殿门再次打开,郑禧神色肃穆地望着前方,宫人却是一愣…………不过方才那么一会儿的工夫,郑禧便换了一套金丝累锦的正式礼服,戴了一只八宝含珠金凤,发髻两侧各插了一支金凤流苏,竟是再正式不过地妆束。
“娘娘……”典侍隐隐觉得不安。
郑禧浅笑言道:“水火无情,你们随予到各处看看!”
众人连忙答应,跟着王后往宫中各处巡检。太华宫占地甚大,小半个时辰之后,郑禧也就乏了,示意近身侍奉的宫女上前扶持,随后,皱着眉吩咐典侍:“其它地方就请典侍领人去察看吧!若有不妥,直接交宫正司!”
典侍自是领了命离开,郑禧稍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