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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愤恨地瞪了杨大侠一眼，他真的不知道穿这个又碍事又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可是——是他穿过的，是他递过来的，总感觉有他的温度，很温暖。
“总要防着些，干粮比水是能多撑些日子，能不能吃到被放出去那天我心里也没底。”杨大侠无奈地笑，被饿死渴死的话真就是太丢脸了，心情不太好，嘴上却开起了玩笑，“如果我饿晕了，说不定要吃
你的肉。”
“啊，我忘了还可以这样。”凌霜却没当玩笑，眼睛一亮，眉眼弯弯的笑得很纯粹，说出的话却让人悚然，“如果你渴了还可以喝我的血，反正我不缺这些。”
他又不是茹毛饮血的怪物。杨大侠脸上笑容无奈之余多了些宠溺，也没把凌霜的话放心上，“你还有话讲吗？没有我睡了。”
“除了打坐就是吃饭睡觉……”凌霜嘟囔着抱怨，却也知道这两件事是最省体力的，想了想，似乎还有一件事可以不需要大侠费力气，“你再听我说说话吧，现在太阳才刚落，你以前不都是到戌时过半才
睡的。”
杨大侠没说话，躺着的脸却面朝了凌霜，眼睛没闭上，等着凌霜说话。虽然以前也睡过木板床甚至露宿过荒野，却是第一次睡石头地面，晚上能枕的也就只有胳膊，刚开始两天还好，现在每天早晨都腰酸
背疼的。
“以前有一个仙人在山谷里呆了两千年，开始时几乎每百年就有天兵天将要把他带走，可是都被他打跑了。”
“那个人很好，他经常帮误入山谷的人寻出出路，或者是救治一些受伤的动物。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来修行的，后来想想觉得应该不是。”
“如果是在这儿修行，又怎么会有人要带他走呢？两千年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在守着一块石头。”
“那石头变成人形也很丑，不过他有仙人帮助，只两千年时间修为就比现在的我还要高……恩，我才不羡慕呢。”
“后来仙人说要带我去他的仙岛助我修行，不过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问了一个我问了他两千年的问题。”
“我隐约是知道神仙并非生命无限，而是要在一段生命中创造另一段生命，不断积累下去。可是这两千年他却未曾修行，只守着石头，偶尔念动咒语也是在帮石头渡劫。”
“我问他，为什么要为了一块石头浪费时间呢？”
“他那次没像以往那样没搭理我，而是难得地笑了，他说爱上了，做什么就都不计较得失了。”
凌霜这一段话说得很慢，那段回忆算是他生命中较为精彩的一部分，只是看着仙人那么小心翼翼地对着石头，就觉得旁观也很幸福，虽然他不太清楚幸福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差不多。所以说起来的
时候自己也很入神，说完才发现杨大侠已经睡着了。
“你说爱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知道杨大侠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喃喃。
石门缓缓打开，发出厚重的响声，凌霜下意识地想朝角落去藏着，看到石门后的人是胖子，又犹豫了一下，没动。
胖子看到凌霜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睡着的杨大侠，显然愣了一下，发现凌霜穿的是杨大侠的中衣，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是谁？”
“东西放下，然后走。”凌霜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指了指胖子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地小声说。
胖子没出声，真的把干粮递给凌霜，又弯下腰拾起水囊把自己带的水倒进去，最后晃了晃水囊里剩下的水，想了想又塞上塞子挂回腰间。
“你到底是谁？”胖子站起身，拽着凌霜的胳膊就想往外拉，“算了，我也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怎么进来的，反正你必须出去。”
凌霜又被长长的衣角一绊，摁住了胖子的肩膀才稳住脚步，胳膊自然是抽出了胖子的桎梏，“我留在这里，或许你并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执意让我走，只要我愿意你下一秒就呼吸不到空气了。”
胖子犹豫了一下，显然又不太相信凌霜的话，他刚才握住凌霜的胳膊，这人皮肤极冷，手脚也灵活，却没有会武功的迹象。如果相信他的话放任他在这里，他可能会被上面治罪，死不死倒是不一定。如果
不信他的话，惹怒了他，他说不定真的能让自己死。
两边都没有把握。和少年无声地对峙了一阵子，他还没决定好到底要选择怎么做，却听见少年说话了。
“你看你的玉环。”凌霜指着胖子的领口，刚才他趁着胖子分神，聚了些微弱的能量把胖子脖子下挂着的玉环划成两半，能量太微弱，没发出什么光，以至于胖子没发现。
玉环的下半部掉在领子上，所以没发出声响，胖子低下头的动作有些大，玉环正好被碰掉了，发出清脆的响声。胖子神色一变，慌忙把那半块玉环捡起来揣进怀里。
他的肉可没这玉环硬。他甚至没看清少年是怎么动的手。如果少年愿意，自己说不定也可以被拦腰截成两半。胖子握着火把的手流出了汗。脚步不稳地转身离开，在走出石门前又回过头，对凌霜说了句话。
“如果来勘察的人发现了你，杀了他。”
杀了他他可以推卸给杨大侠，反正上头的人看样子没准备放过他，自己能为他做的，也就那么多了。几乎是把命赔上，也算还了一债吧。
待石门关紧，凌霜松开藏在长袖下紧攥的拳头，白晳的掌心被指甲握出好几个月牙形的印子。
他也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吓走胖子，也不知道自己放出的能量有多大。不过幸好虽比自己预计的小了些，却偏差不大。他不确定自己下次是否还有这样的好运。
虽然知道大侠应该不会有事，这样一个人，不说他的好运，单纯是这样一个人，那么会照顾自己那么有远见，自己在他身边是几乎帮不上忙的。可是还是想陪着。
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只消一把利器或者一根木棒就能让一个人失去呼吸。杨大侠也是人。所以他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找回来了，谢谢路过君谢谢小猪，写的那么烂还能看下去还能留评，爱你们MUA！
15
15、被困密室的日子（四） 。。。
第二天早上杨大侠吃饭的时候发现干粮和水多了，看了眼凌霜，凌霜就干干脆脆把事儿都交代出来了，自己把胖子吓走那段稍微润色了一下，变成了胖子惧怕自己的各种王霸之气。
杨大侠听出来凌霜说得夸张，却没打断他，笑得温润地继续吃东西。细细算了一下，吃的就算胖子日后不来也能撑到四月初了，不过谁知道是不是四月初会不会放自己出去呢所以吃起东西来还是小心翼翼地，填饱就好。
密室里有些阴冷，杨大侠虽然能习惯偶尔与凌霜的触碰，却习惯不来这较外面低上好些的温度。奈何外衣被毁，中衣又挂在凌霜身上，只能靠运功驱寒。
凌霜看着杨大侠放好吃喝的东西又开始打坐，也习惯了两个人呆在一起不说话的时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杨大侠。
心里头想的是看一会儿便修炼，看一会儿再说，也不只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凌霜出神太久，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杨大侠睁开眼睛舒了一口气。
发现凌霜在看自己，杨大侠愣了一下，然后也是习惯了他的莫名其妙，没多问什么，拿出干粮继续吃。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在空徒四壁的密室里睡觉，吃饭，静坐，一成不变。对凌霜而言则是看杨大侠，修炼。
分明该枯燥无味的日子，两个人却也都没抱怨什么。难得有机会静下心来修炼内功，杨大侠虽然对武学追求不甚执着，但是感觉内力愈加雄厚心底还是宽慰的。
当水囊里的水只够当天喝时，记时乱了的杨大侠问正静静地屈起腿手搭在膝盖上坐着的凌霜：“今天是第几天了？”
凌霜仔细想了想，却也记不清了，只隐约觉得从胖子来过之后又过了十天左右吧，“大概是十六七天了？”
记得是清明那天来得密室，这样一算，也该到四月了吧。可惜那天密室里仍旧只有他们两人，就连胖子也没再来过。
没有水的日子不那么轻松，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啃着干粮时杨大侠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到了第三天杨大侠甚至在吃饭时被食物硬生生噎住，幸亏凌霜发现了杨大侠脸色异常，催出自己体内的水分给杨大侠。
其实凌霜可以用法力帮杨大侠补充体内缺失的水，可是他知道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