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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非见过永徽帝,倒是说说、、、”一个年轻人提议,立即有人附和,“就是,也让咱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才,能不能比得上咱们的凤皇殿下、、、”
“哼,他们两个,没法比”,萧宸听着遥远的厮杀声,冷笑,“一个大开大阖,狂纵无忌,一个工于心计,腹中丘壑、、、”
“打个比喻,要是永徽从正面来打我,我一定收拾东西,跑的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周围一阵笑声此起彼伏:“从前上阵打仗,可没见将军害怕。”
萧宸笑着,眉眼却冷如冰霜:“害怕?永徽那种人,势不可挡,正面硬碰就等于全军覆没,以退为进才是上策,可要是遇上凤皇殿下,那我刚好相反、、、”
“哦?”士兵们饶有兴趣,凑得更近些。
萧宸眼神越来越冷:“等我能在正面看到他之时,一定早身陷他布置的天罗地网,这个时候逃跑是下下之策,正面挣扎或有一丝生机、、、”
又是一阵唏嘘,抽冷气的声音。
不知哪冒出个声音:“天啦,幸亏他们不在同个国家,要是这两个人联手,这世上还有谁是他们对手?”
萧宸被触动心事,脸色大变,满脸笑意转瞬无影无踪,紧紧皱眉。
一言不发,从倒挂的树枝儿上跳下,整理衣袍,冷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布阵,准备作战。”
瞥了瞥一脸疑惑的将士,萧宸凝神,沉声道:“方才扯远了,情况不对。”
顿了顿,补充道:“王侯将领麾下除了普通军士,往往会有秘密训练的一批精锐,譬如胤国的龙鳞——两千人大败镇国军五万,平安王是韬光养晦的高手,手底下不会没有这些精锐部队。”
顿了顿,指向漫天火海、鏖战激烈的广平城墙:“可是——你们看,攻城那些家伙可真草包,跟守军都不相上下。”
几名军官无声交换了眼神,道:“可能是用人海作肉盾,保存精锐军队实力。”
萧宸摇头:“这不是龙城,攻占之后没有好处、、、”
忽然,一哨兵飞快奔来,喘息道:“将军、、、好多、、、骁骑营的,广平守军不支,龙城骁骑营出援兵、、、”
萧宸手脚一阵冰冷,失神喃喃:“我想到了,草包打广平,吸引骁骑营注意力,为精锐部队直攻龙城争取时间、、、”
蓦地暴怒,重重一拳砸向大树:“夏殒歌你个浑蛋,这样的伎俩都能骗过你,你把脑子吃掉了?”
这千古绝骂脱口而出,五千将士面面相觑。
老者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将军,其实目前的形势对龙城有利。”
萧宸怔了怔,看了看四周地势,愣了很久,忽然眼睛一亮,拍掌大笑:“对,平安王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们会突然回京。”
“传令下去,全军沿护城河往东,阻截叛军!”
冬月二十二清晨,战火已被晨露扑灭,袅袅青烟不绝如缕,如徘徊在大地上不愿离去的魂灵,雾气里浮荡着淡淡血红。
一只秃鹫站在血肉模糊的死尸上,嘶声长鸣,鸣叫也被这清晨的战栗扭曲为凄凉的颤音。
五千人,铠甲、长矛、刀剑上淋淋沥沥尽是血,如血池里捞出,就连眼睛,也是淡淡的血红。
骁骑营开路,紧闭十天的苍龙门沉沉开启。
此刻宵禁未撤,沉在雾露寒凉中的帝都笼着淡淡雪光,鳞次栉比的白楼玉阙,朱户画栋齐整如畦,悄寂无声,宛若空城。
空荡荡的宽阔街道,风卷着雪花簌簌落下。素白人影背对城门静静伫立,头发好似墨色锦缎柔软流下,那浓而亮的黑,浅而清雅的白,无端就令人觉得高贵。
一大队带刀侍卫倏然出现,拱卫着那人。
骁骑营首领加快步子走了几步,在那人面前单腿跪下,神色庄重谨慎。
紧接着,整个骁骑营齐齐单腿跪下,簌簌的铠甲撞击声、清脆的兵戈坠地声,下跪的动作不过须臾,却干脆利落至极。
“不必多礼,一夜苦战,想必大家都累了,都休整一天吧。”那人淡淡说着,却未回身。
骁骑营的军官朗声说着“谢殿下”,一壁向身后军士招手,一壁低头倒退数步,才慢慢退到街边,率着已改变阵列的士兵,慢慢离去。
萧宸身后,缺心眼的参将笑嘻嘻拉了拉萧宸:“将军,这家伙好大来头、、、”
萧宸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来头大,都敢不行礼?”
参将不好意思搔搔头:“不是看将军您、、、”
“都给我跪下!”萧宸脱口怒吼,身后五千人吓得腿一颤。
萧宸面无表情道:“参见殿下。”身子却动也不动。
转身瞪了一眼诧异的参将,冷如冰霜提醒:“这就是你们闹着要见识的凤皇殿下。”
离得近的人惊恐地“啊”了一声,忙不迭下跪,后面的看到前面行礼,忙跟着下跪,稀里哗啦响成一片,场面混乱至极。
那人影慢慢转过身来,萧家军五千骑兵从眼角余光瞥去,都怔了怔。
他们觉得,自己看到了毕生最美的风景。
看不真切的面容,只觉得美丽非常,极其好看的凤眼里如有两泓秋水微微闪动,唇角带着微微的笑。
柔和的眼光从萧宸那张黑得拧得出水的脸上扫过,看了看跪得乱七八糟的萧家军。
然后从萧宸身边走过去,拉起最靠前的那个参将,对着后面血水泡出的人道:“大家都辛苦了,本宫备了些薄酒,略表感激之心。”
慢慢靠近萧宸,笑意更盛,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慢慢离去。
“谢啦。”
萧宸听到极轻的声音,在耳边消失。
萧宸瞬间石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飞快追上去,大叫:“你、、、你早知道我要来?”
夏殒歌回身,笑了笑:“萧宸,你果然是了解本宫的。”
萧宸愕然指着夏殒歌,手指发抖。
参将悄悄过来,拉了拉萧宸衣服后摆:“将军,您失礼了。”
萧宸依然僵硬地指着夏殒歌,颤抖扩散到全身。
突然跳脚大叫:“我班师回京在你计划中?”
夏殒歌点点头。
萧宸呆了呆:“你、、、你算计我?”
夏殒歌神色淡淡的,继续点头。
萧宸继续跳,不但跳,还一拳打过去。
只不过,那拳头被截住,夏殒歌抓住偷袭的手腕,笑道:“武功长进了嘛。”
萧宸哇哇哇乱叫一气,还是没能挣脱那只纤长的,柔弱的手。
“我说、、、那小子没事吧?”
夏殒歌满脸迷茫:“哪个小子?”
萧宸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殿下,萧将军好像卡住了,他问的是慕离公子。”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在而后,一听就缺心眼。
“他是明知故问!”萧宸怒不可遏,甩了甩腕子,眼角余光瞪了瞪不知哪冒出来的参将。
你才卡住了,你全家都卡住了!
夏殒歌笑笑:“萧宸,你要在大街上问我这些?”
萧宸无可奈何,皱了皱眉,向后面军士做了个手势,自己跟在夏殒歌后面,走向皇宫。
去龙城北一千两百里,翊宸两国交界之处的广宁郡,驻扎着由镇国将军萧宸一手操练率领的五万萧家军。两年来,这支军队击退宸国大小数十次攻城略地,将曾不可一世的魏家军远拒雁水以北三百里。
萧家军以纪律严明、行动迅速有效著称,有如一柄轻灵锋利的薄刃剑,守住大翊北疆,被冠以“闪电“之号。
翊英华二年,冬月十五。一支由五千人组成骑兵队自广宁出发,过平舒、广定、博陵,疾风般消失在风雪漫天的黑夜里。
一路全是平原。
萧宸一瞬不瞬盯着前方,头发被吹得凌乱,夹杂着细碎冰花,猎猎飞扬。
五千匹马,五千人的呼吸被掩在风雪之下,寂寂无声。
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闻道玉门仍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萧宸望向漠漠原野,心乱如麻。
真要回去么?把这五千弟兄的性命付之东流,投入争斗的险恶漩涡。
却总是忘不了月光下那清澈的眼神,轻柔地替他清洗伤口。那温婉纯澈的喜悦,如灿银的花,撒在月光里,旋舞成朵朵流丽醉心的白。
那身世飘摇、一路凄苦的,却总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明澈的男子。
萧家骑兵择千里不见人烟的荒地,隐蔽行踪,昼夜行军,七天后抵达与龙城一水之隔的广平。
翊国疆域,一望无际是肥沃平原,晴空站在高地可极目百里以上。这一场大雪阻碍视线,萧家骑军为隐蔽却也做得很是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