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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樊於期便不言不语,他坐在床边看着从窗口透进的阳光,成束的阳光中,能够看到飘浮着的尘埃。
“你能抓住它们吗?”说着樊於期就伸出手,收住手指,可是手中还是空空如也,“呵呵,李斯你看,世上总有那么多事情是徒劳的。”樊於期笑了笑,摊开一无所有的掌心,“就像这样。”
李斯的心不由得一疼,樊於期是说成蛟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还是说今日他李斯来到此处是徒劳。
“成蛟他为什么会叛变?”李斯将目光投向樊於期,可是不管怎样李斯都要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和大王有关?”
这是李斯不愿面对可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能让成蛟疯能让成蛟狂的人,只有嬴政。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樊於期的声音里透露着淡漠的情绪。
李斯是猜到了,李斯知道一定和嬴政有关,可是李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李斯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
为了混淆嫪毐的视线,成蛟入住丞相府,成蛟是为了嬴政,成蛟和赵高串谋陷害了王后和蒙恬,那时的成蛟还是为了嬴政,可是为何一到屯留一切就变了呢?
之前如此浓烈的爱,为何就变成如此深刻的恨了呢?
“是在屯留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成蛟才叛变的,还是……”李斯顿了顿,“还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呢?樊於期。”
“其实我不是樊於期,”突然樊於期转过头看向李斯,“我也不知道樊於期是谁,也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过樊於期,又或者其实我就是樊於期。”
樊於期的话让李斯皱起眉,难道现在牢中的这个男人不是樊於期吗,可是他的眼,他的脸,他就是李斯认识的那个樊於期。
“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用在意我的胡言乱语。”樊於期站起身来,走到横栏之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其实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樊於期看着李斯。
看着樊於期,李斯知道他没有要回答的打算,不可闻的叹了叹气,李斯对樊於期说道,“你不会死的。”
“若不是为了等着你告诉我燕丹之言,恐怕樊於期也早就随着长安君去了吧。”
“你不会死的,”李斯坚定看着樊於期灰色的眼眸,“因为燕丹说,他不要你死。”
樊於期的脸上掠过不安的波动,不过随即他就平静了下来,“长史大人何必和樊於期开这种玩笑呢,燕丹殿下现在可在燕国。”
“李斯没有胡说,燕丹殿下现在是在燕国,可是他在离开秦国之时,向大王讨了一条人命。”
樊於期动容了,他带着脸上无形的面具开始碎裂,最心底的情绪,埋葬最深的感情叫嚣着宣泄而出,燕丹,永远都是樊於期的致命伤,可是叫他生,也可以叫他去死。
“他还说了什么。”虽然樊於期极力控制着,可是李斯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还有他紧握住横栏的双手。
“他对大王说,以后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他求大王看在他们多年的情分上,保住樊於期一命。”
“还有呢……”樊於期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在隐忍,他在压抑心中对燕丹的思念,可是……
“大王说燕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裁缝铺,不用太大也可以不豪华,能有一个小小的店铺就行,他自己是裁缝也是老板,能做出冬日里能够御寒的衣服,买买小钱。”
横栏上的木屑刺进樊於期的掌心,可是,一颗朱红色的泪痣跃然于他的眼前,鲜活的笑颜,好像燕丹就在他眼前,那个傻孩子……樊於期喉头一甜,红了眼眶。
习惯黑暗的樊於期不喜欢太过明媚的东西,那种东西会照亮他血液中最肮脏的一面,樊於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当樊於期看到那人的笑颜时,樊於期居然突然觉得连着刺眼的阳光,也变的很温暖。
樊於期陷入自己同燕丹的回忆当中,而李斯就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樊於期。
安静了许久,樊於期松开握住横栏的手掌,樊於期看向李斯,“李斯,我们做一个㊣(4)交易吧。”樊於期的话惊讶了李斯。
“什么交易?”李斯沉声问道樊於期。
“我告诉你所有一切你想知道的,而作为筹码,”樊於期看着李斯目光灼灼,“作为筹码,你要将我放出去。”
李斯沉默了片刻,“你要去燕国?”李斯不答反问。
“是。”樊於期毫不犹豫的回答,“樊於期这辈子也要为自己活一次,疯狂也罢,痴傻也可,樊於期不悔。”
“若是你到不了燕国,若是你见不到燕丹,若是燕丹早已忘了你,你也不悔吗?”李斯觉得樊於期的爱太傻,可是当初燕丹也那样的傻着。
“我从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而燕丹是我此刻存在下去的理由,”樊於期眼里情绪是李斯读不懂的,“若是你不愿放走樊於期,大可杀了我,因为对樊於期来说,不再见到燕丹,就是死亡。”
没有你的世界,再明亮对我来说都是黑暗,你不在身边,与天同长的生命,也是枉然。
“你高估李斯了。”最后李斯说出这样一句话。
“樊於期会在这里等着你,若是有一天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来找樊於期吧。”樊於期对李斯说道,“不过,樊於期知道的太多,李斯要是慢了半拍,说不定见到的就是樊於期的尸骨了。”
李斯深深的看了看樊於期,便转身向外走去,忽然樊於期又出声叫道李斯,李斯停下脚步看向樊於期。
“长史大人,你想知道我原来的名字吗,”樊於期的双手耷拉在横栏之上,樊於期的声音里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我原名叫十一,是个杀手。”
第八十九章 路遇王贲
从天牢中出来,李斯的脑袋便的混沌起来,樊於期的话在他的耳边来回的回响着,樊於期是十一,樊於期就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十一。
可是李斯不明白的是,樊於期是吕不韦的人,可是十一却是嬴政的人啊,李斯疑惑的是,樊於期和十一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咸阳的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繁华一片,可是李斯现在都无暇顾及,他在想樊於期、或者说十一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而且李斯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李斯温润的眉头聚在一起,要答应樊於期的交易吗?偷偷放走樊於期固然是要冒很大的危险,但是这并难不倒李斯,可是真的要如此吗……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只顾着埋着头思考的李斯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呀,”忽然一个行人撞到了李斯,他连忙扶住李斯,一面急忙道歉,“非常抱歉,真是非常抱歉啊。”
李斯看着那人,“你……”李斯讶异的张开口,可是那行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对李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这位先生真是抱歉,是在下莽撞了。”
李斯这才看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厮,李斯了然,于是跟着那人一起演戏,李斯说道,“公子客气了,无碍的。”
“先生真是豁然啊,另在下佩服。”那人一脸痞样的看着李斯,“在下王贲,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李斯。”李斯不知道这个王贲到底要搞什么鬼,不过今日的王贲和往日李斯见到的很是不同。
他换下了戎装,穿上了华丽的服饰,腰间还系着价值不菲的玉佩,配上他那痞笑,就完完全全是个纨绔子弟。
“真是好名字啊。”王贲一把搂住李斯的肩,“为了赔罪,王贲就请李兄到绝色坊去,好让王贲好好的补偿李兄吧。”
李斯很想把王贲放在他肩膀的狼爪给巴拉下来,不过看着王贲挤眉弄眼的样子,李斯忍住了冲动,附和道:“那李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王贲发出嚣张的笑声,李斯满脸黑线。
王贲身后的小厮们跟着他家公子和他家公子新搭讪上的猎物,不禁小声嘀咕着,“公子的口味变重了了啊,大叔也不放过。”
“你懂什么,”身边的另一个小厮鄙视的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小厮,“公子是换个口味而已,天天山珍海味的怎么都会腻的,来点清淡的也挺好啊,况且那个大叔长的也不错啊。”
“也是啊,可是公子把他带到绝色坊干嘛啊?”那个小厮还是不是很明白,“要是老爷知道了,一定有免不了一顿骂吧。”
“公子不去绝色坊就不会被老爷责骂吗?都一样啦,”另一个小厮作了解装,“公子把他带到绝色坊嘛……估计是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嘛~”
李斯抑制住不住抽搐的嘴角,这些小厮都不知道小声一点么??
“这是什么个情况?”
“富家公子当街勾搭良家妇男。”
“…………”
当李斯跟着王贲走到所谓的绝色坊门口时,看着门口穿的薄凉,浓妆艳抹的女人……和男人们时,李斯才明白那小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