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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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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腰腹上又拱起一团火星子刷刷直冒,楼熙的发冠总戴得不正,十分易得散下来,头发垂在我面上直痒痒。
  肺中空气大抵要被他抽空时,楼熙终于偏过了头去,阳光又移过来照在面上,暖洋洋十分受用。
  这二月天里难得出个太阳,还被他挡了这么许久,我伸了个懒腰,用脑壳磕磕楼熙精致玉雪的下巴,“当当饿了。”
  早就听得小狼崽在哼哼唧唧磨牙,还哀叫着踢踏楼熙专程用来给它存羊奶的罐子,结果力气微小毫无作用,而且楼熙恁是当没听见……
  经我这么一说,楼熙吻够了也十分有爹爹责任的屁颠颠跑过去倒羊奶,盛了一碗端过来,又抱上白当的小胖身子递在我怀里,眼瞅着白当十分乖巧,伸着舌头舔进碗里,得了一嘴边的奶胡子。
  甚可爱,且有趣。
  “阿熙,若是当当日后长大了十分凶猛怎么办?”我十分疑惑,点了点白当的鼻头。
  楼熙望着我,自顾自拍着身上轻尘优哉游哉道,“不会不会,有这等温柔的小白爹爹,任是何等凶残狼犬也合该被化成一滩柔情似水。”
  温柔……
  白当很快舔干净一碗羊奶,又抬起头来,滴溜溜黑眼珠子直瞧着我,能沁出水来,令人全然想不到它日后会长成何等模样的壮硕凶残。
  狼性凶残,楼熙当初怎么就带了头狼回来。
  不过还是先如此好生将养着罢,大不了日后它真咬伤了谁便将它放回野外去。
  小东西十分乖觉舔着我手指,我笑吟吟朝楼熙道,“阿熙,既然你也是白当爹爹……”
  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果然瞧见楼熙脸上也骤然木了一瞬。唔,白当……好罢,我取的这名儿也不见得如何有深意……
  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在楼熙僵硬目光下继续下去,“既然你也是当当爹爹,日后教导它的责任就交由你来负责,它若是咬了谁,也归你去善后。”
  楼熙满口应声,俯身过来连我与狼崽一同卷在怀里,难得安静。
  我看着天边难得放晴下来的日头,粗粗数来,这一月之期已过了半旬。
  更不知楼熙这个白当爹爹能当到何时。
  被楼熙抱得不大爽利,我翻了个身,不成想美人榻窄得很,就这么一不着意滚了下去,跌在地上一个屁股蹲儿。
  楼熙笑一声,又面带心疼无奈瞧着地上的我,再次移步过来,俯身抱住我,我攀着他的身子,腿疼得眼角直抽筋。
  约莫是膝盖下的双腿太过提不起力道,楼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小白,你这腿怎么耷拉着像是没点力气的样子?”
  我冷汗透着里衫一层层渗出来,腿上又开始碾骨磨肉的疼起来。
  再也装不下镇定从容,我闷哼出声来。
 




 第053章 谎言戳穿,就此别过

  拉了鞋拔子脸的楼熙急吼吼把我送回厢房里好生安置下来,又急吼吼跑出门叫人,我私心猜想,他这下该十分后悔当时为了图清净而遣走我院落里所有小厮下人。
  白当哼哧哼哧跑进来,围着我床头转悠,来来回回,就是爬不上来,活像一头灰毛小猪。
  楼熙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文士身姿高挑,长得中正俊逸,灰布长衫十分落拓,背着偌大药箱,却半星也不像个大夫,目光中有股神韵,精光内敛。
  似是洞悉一切。
  楼熙过来搂住我身子,捉起我的手,看向中年文士,“东陶先生,这一年里都是你替小白瞧的身子,今日又只能再麻烦你一回了。”
  原来他叫东陶。
  东陶先生走过来,目光始终不离我脸,至多只偏三寸,唇边似乎勾起一抹笑容,却非善意。
  在绕了根丝线于我腕间,他又垂眸敛气搭了半晌之后,才有些意味不明对楼熙说,“桑公子这病来的蹊跷,就如同他这人。”
  楼熙眉头紧皱,“东陶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东陶先生与我对视良久,方笑出声来,意味深长道,“桑公子这腿似是因秘术而成如今这般,骤遇阴湿冷气,便疼痛不止。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在我考虑是否该称赞这位东陶先生一声目光如炬时,楼熙接过话头,“但是据我所知,之前小白的腿并没什么问题。”
  东陶先生收过我腕上丝线,瞧了我一眼,我心中抖索了片刻,镇定出口,“想是近日缘由罢,我也不知为何。”
  东陶哂笑,“若是桑公子也不知为何,那此间景况便果真有蹊跷了。”
  我沉默。
  楼熙先是狐疑,随即看向东陶先生,“为何蹊跷?”他箍着我身子的双手格外紧,如同一个不着意我便猝然脱离。
  东陶先生看着我,从容缓慢,“其中蹊跷,便是这位公子与之前我探了一年脉象的桑问公子,并非同一个人。”
  楼熙的手蓦然用力,我轻叫一声,见他转过头来,十分疑惑瞧着我,“这话什么意思?”
  是问我,而非东陶。
  我仍旧沉默不语,膝盖下疼得逐渐发麻,背后冷汗已湿了一层里衣。
  楼熙皱眉复看向东陶,后者语速依旧从容,“桑问公子乃天生体寒,五脏六腑受损颇重,故而时常呕血,所以之前在下的方子是温补调养,却不可能在短短大半年里调成这位公子如今这副丝毫无恙的形容。”
  我身后一轻,是楼熙霍然站了起来,十分挑衅地撩起东陶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在下话里已然说得明白,这位公子并非桑问公子,若是世子不信,在下自然有办法证明。”
  这话说完,他的衣领也登时被楼熙松下。
  楼熙转身看我,握住我的手,试着笑开,“不必证明,他是小白……”
  东陶却又开腔,不卑不亢,“那二世子近日有没有发现桑问公子同以往不同之处?”
  “没,没有……”楼熙虽然话语依旧镇定,面色却已经苍白得不能再白,如同此时被东陶审犯人一般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只能慨叹一声这位东陶先生十分敬业,他居然径直越过楼熙来到我床前。
  一只修长却带着老茧的手抚上我的脸面,我身上毫无力气,也不稀得拍开。
  楼熙方才虽然一直反驳,却没阻拦东陶亲自来我身边取证。
  东陶先生的手抚过我鬓角眉心,再至脑后,巡梭片刻,按住我风池穴,我下颌后一疼,叫他拔出一根寸许长的细细银针。
  “二世子,找到了。”
  我才知这个凡人委实不简单。
  再看楼熙,却是一脸惊讶,说不得是惊讶,更似是被欺骗嘲弄后的愤怒。
  骤然变脸定然也是魂魄混淆作祟,现下他表情也真是像极了当初西海八极宫里发怒的阿玉。
  “二世子,这银针尚且有许多枚,埋在头脸各处要穴中,根据施术人需要而易容成诸般形貌。”
  我登时如同赤身露体被搁置在大庭广众之下。
  听完这一句,阿玉望着我,甚是平静,“你是谁?”
  仿佛之前一起的日都骤然成烟。
  “你不是小白,那小白在哪里?”
  变故来的极快,我措手不及。若说东陶先生方才所言只是凉了我心,那楼熙这一句话好似泼盆冷水,顷刻浇灭我所有生机。
  这些日子里,他虽从未开口于我言爱,却是真心体贴入微。而我细数这大半月过活,不是懒散居家便是风寒,要么动辄老寒腿疼。
  倒是之前懒散日子,如今想来却是百分千分的好。
  他一句话便推翻我所有,桑问才是小白,以为我易容,以为我冒充。他记得自己是螭吻,会做纨绔世子,却不记得如何为神。没有法力,遑论仙术,他记得夜兮白的长相,却不记得他的名姓,与白二臭味相投,白二离去却也不大心伤。
  不是受了伤,而是失了心罢。
  “我是小白,我才是夜兮白。”
  “来人,把他扔出去!”
  不大假的谎言被戳穿,他更在乎自己愤怒,并不问我为何。
  “阿熙……”
  “来人!”
  一语抹杀,连之前要问我真的桑问在何处又忘记。
  唔,瞧他这坏记性。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麻溜进来将我双臂夹起,迅速拉出厢房。
  我回头看一眼,楼熙眼神尖锐讽刺又嘲弄,这一刻他又成了与生俱来很是优越的二世子。
  东陶先生不发一言,眼中满是正义耿直。
  脚下白当咬着我裤腿“呜呜”叫着,不知发生何事,小厮大抵不太敢得罪它,用腿肚子轻轻将它挪了开,附近有个羊奶碗,白当立即抛了我这爹,欢呼雀跃舔碗去了。这白眼儿狼。
  小厮则脚下生风,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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