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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看着付青云惊诧的表情不由呵呵笑道:“请小公子换上吧,王爷说今晚是宫中烟花庆典,皇上邀了文武百官一同去庭前助兴,王爷说要带小公子你一起去呢。”
付青云闻言便想婉拒,不等开口,对方又说道:“这事虽说是年年都有,但是今个似乎与往年不同了。皇上迷上了炼丹之术,想着法子长生不老,今晚便借着祭典,要开炉炼丹,听说若是成了能飞度升仙呢。”
宫廷之事大都慌乱无度,君主会贪恋权势想着要长生不死也并非不会。
且看看这睿王府已是雕梁画柱,随处可见侍者步行于画廊之中,门厅象牙船雕、钿螺八扇屏风,桌上随处取一物件便是鎏金银托的白玉杯,把玩之物有金镶玉蝶、玉飞天等数不胜数,纵使是一个侍女,也头佩白玉镂雕花发簪,手戴银环。
这睿王府自是不比宫中,可想那宫廷更是何其奢华,如此享尽人世间的乐趣,又怎让人心甘情愿放下这十丈软红?
付青云仍不愿去,但抬头看着那侍女眼中满满的殷切,既是有这份心,还是答应了吧。
付青云接过衣物,对她笑道:“多谢姐姐了,到时若看见什么好东西,就带一些给姐姐。”
纵使是平日里唇枪舌剑,措辞上适矢复沓、方矢复寓惯了,还是懂的何时该说好话。
侍女听闻立马乐开了花,笑呵呵的答道:“小公子这话若是让王爷听见了,我可担待不起!不过听说炼丹极其危险,到时小公子可离远些,万一出了岔子可不好说了。”
那是自然的,炼丹炉中掺入了硝石、火药,极易燃爆,这本就是荒唐无理的事,付青云也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皇上如此耽溺丹药,朝政岂不是荒废了?”
“说来,王爷中也就只有我们九王爷机智,可惜王爷常年在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好在朝中有徐大人主持大局,才算是不至于被外邦侵犯。”
“徐大人?”莫非是那在寒禅寺外遇见的,不曾露面的徐庄周?
付青云正欲开口,竹林小径中匆匆赶来另一个侍女,脚下快步,挽着裙裾急忙喊道:“如玉你怎么还在这里和小公子谈天?马车已备好了,王爷等着小公子去呢!外面好生热闹,羽林军夹道、文武百官乘着马车纷纷前去宫中,张灯结彩的,难见一回呢!”
付青云含笑点点头,转身便进屋去换了衣服。
遂即,如玉与另一位侍女领着付青云去了门前,李华已坐于马车上,付青云上车,便去往了宫中赴宴。
果然是第一次见如此排场,羽林军左右并排一直延向宫门,队列每隔三人便有一人身骑银色铠甲的战马、手提蛟纹银枪,而羽林军无一不是英姿飒爽犹酣战的朗朗少年。前去宫中的马车络绎不绝,也可见的大官之类的有八人抬轿,而马车、轿子无一不是雕花纹鸟绮罗披覆,华美无比。隔开来,外面赶着夜市、或是挤去宫墙外观看烟火的百姓如山如海。此时暮色四合,街边的人家、酒家纷纷挂出了大红灯笼,用竹竿高高挑起,映红了大半边天。
付青云挽起绸布看向窗外,正巧看见云章,而四目相望,云章立马猴子一样的跳了起来打招呼、一边跳还一边拽着身边的一脸尴尬长安。付青云只觉得有一种想要一记爆炒栗子打过去的愤怒与蒙羞感油然而生,于是立即放下了帘子,生怕别人以为自己认识他。
不到片刻便已到了宫中,李华对付青云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便带着他下了马车。
李华一边领着付青云,一边说道:“待我去与皇兄见个面,再带你去见见徐庄周。他平日不愿示人,今日受邀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了朝堂之外的地方。徐庄周博学,琴奏的也是一绝,我听长安说了你自幼学琴,想必也能同他共知音吧?”
若说知音,付青云眼神便沉了下来。复又想想看这感伤来的不合时宜,于是摇摇头不再去想,看向李华,问道:“九王爷可认识他?不过在寒禅寺外时,你们不像是认识。”
李华说道:“他一向寡言,在落霞渊时他连下车的面子都不给我,我也就不去扰他清闲了。他朝中并无知己,却深得皇上信赖,一来是陛下欣赏他的才华与他的琴技,二来不说也罢,他时常替陛下找来些炼丹的道士,这自然是投皇上的所好。”
“徐庄周这名字念着倒是奇怪,和九王爷你的名字一般拗口。”
李华闻言哈哈一笑,道:“是吗?说来我与他也是因为这名字才总算说上几句话。徐庄周的名字取自‘庄生晓梦迷蝴蝶’,而我的名字正巧是‘一弦一柱思华年’,而当时本应是叫‘华年’,而旁人都觉华年太过温婉,于是舍了年字,只取华字。”
“庄周梦蝶……”付青云喃喃念着。这徐庄周到底是梦蝶之人,还是梦中蝴蝶?
李华带着付青云在一处僻静的树下坐下,便起身去同满庭院的文武百官相互问候了。
付青云单手托腮,望着天空,又将目光看向别处,那处巍峨奢华的殿阁在一片光华之中如镀金边,万千楼阁在墙外隐隐可见。
此时只闻一声巨响炸开、如在耳畔,一道烟花逝过、散开纷繁五色绚烂。
付青云除了过年时放的开门红炮,生平还是第一次看见烟花。
喧闹之中隐约听见一阵琴音入耳,这琴音却让人有一种怀念之感,付青云不禁起身向隔旁的院落走去,穿过一道拱形门,撩开面前的垂柳,只见远处湖畔树下坐着一人,他低头抚着琴,却与这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付青云看着,一时间竟是失神了。
第贰拾壹回 庄生晓梦迷蝴蝶
烟花拢天,漫天彩霞盖过了银蟾光华,风拂过岸却是月影迷离。
不比望倦柳愁荷、金渡楼台、笙歌翠合,只是任流光过却、月明如霜、梦断瑶台。
似乎已是生在梦中,稍稍开早的花骨朵正在缓缓绽放,露出几瓣桃色。
琴音暗动、拨弦心扉,那年的情景似在眼前不曾远去,依旧是这琴声、这音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徐庄周十指按在琴弦上,琴音顿停。这音色太美,让人难以回神。
徐庄周抬眸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杨柳之下的付青云,站起身来面无波澜,一双漆黑潋滟的眸子中不染纤尘,只微微一笑,唤出那名字:“青云。”
付青云微微一愣,适才惊觉。看着那张面孔,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是他了。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拨开垂柳,九王爷李华看见着面面相觑的两人,便笑道:“我还想介绍你们两个,不曾想青云听着你的琴声就走来了,看来真是‘知音’啊。青云,他就是我说的徐庄周了。”
“我们认识,”徐庄周对李华说,“认识很久了。”
李华有一刹那的惊讶,看向付青云时,付青云却向徐庄周奔去,跌进他怀中,然后抱着他大哭,“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李华看着云里雾中,心想着徐庄周从不与任何人这般亲近,付青云才刚到京城,怎么就说认识很久?于是不想打扰,便转身离去了。
徐庄周低头看着付青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听司马说过了,李华能替你治病。”
他的眸色太深,那感觉太沉了,似乎是万事皆为棋,步步难料他却能控于股掌之中。纵使是多年不见,也丝毫不惊讶着际遇。
“子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还做了官?”
徐庄周但笑不语,说道:“以后见我不能再叫子期,现在大家都叫我徐庄周,你也要这么说,知道吗?前些日子我正派人找你,可惜易水寒命人看着你,我的手下却无从入手。易水寒毕竟是江湖门派的门主,你离了他,我反而放心了。”
付青云问,他却不答。似乎是变了,徐子期已不是当年那普普通通的琴师,他现在权势在握、陛下恩宠,可谓是一朝一夕权倾朝野。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又是如何做到这个地步的……付青云不知道,也问不出口。
如今故人重逢,在付青云看来是似乎是意料之外,在徐庄周看来又像是情理之中,这世间之事果然云波诡谲、难测难料。这其中滋味陈杂,自成风骨。
付青云垂下眼帘,“易水寒待我客套,别人也不敢欺负我。他是好人。当时传出你路上遭遇劫匪不慎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