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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衣忍俊不禁:“小七啊,你再这样,我都舍不得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爱笑妖孽的美男子,曾有过那么狠戾冷酷的眼神。
舍不得什么?他没说,颜如七也没问。
这话之于颜如七,就是例行的调笑之言,并不存在实际的意义。而对于墨冉衣来说,它隐含着什么样的意思并不是现在可以参透的。
人与人相处,有时候真的很简单,不过讲究舒心二字。看顺眼了,对脾气了,情谊就水到渠成了。
下了马,进城很顺利,墨冉衣带着颜如七避开繁华街道,专走小道窄巷,途中丝毫没有停留。
颜如七留了心,问道:“你来过?”
“来过几次,这几条路走得多而已,其他地方不甚熟悉。”
牵着马再走上一段,停在一个朱门大院前。铜门大锁,高高的屋檐上挂了个华丽的雕花边大牌子,牌子上两个字飞扬飒然——墨府。
颜如七恍然道:“你家?”好大的房子啊!忍不住四下张望。
墨冉衣被颜如七的模样给逗笑了,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本家的宅院,不过借住而已。”
之后安顿等事,不一一而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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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本来该昨天写,今天改,然后再上传,但是这两天时间少,这章刚写的,仓促之作,笑纳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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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夫子泪纵横 白襄尘已经快被夫子烦死了。
什么仁义礼智信,翻过来覆过去无非就是这些东西,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他一会儿往左偏着脑袋,捂着右耳,一会儿往右偏着脑袋,捂着左耳,一会儿干脆对天翻个白眼往后一仰,两耳朵都捂住。然而那夫子老神在在,视而不见,依旧拿着他那本发黄的古书摇头晃脑,魔音穿耳。
“夫子!“白襄尘终于忍不住拔地而起。
“三少爷可有不解之处?”夫子眼睛笑眯成一条线,纵横交错的老脸显得极为真诚。
“有!大大的不解啊!”
“哪里不解?”夫子喜不自胜。
话说这白家的三公子不好教啊,京里多少有名有望的夫子,哪个没教过这专横跋扈的三公子?奈何,哪个也没有撑到最后。
想到这里,夫子不免得意起来。不是他吹,远来的和尚确实会念经呀!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公子,有什么不好教的?虽然他顽劣了一点,调皮了一点,可是他是贵族的公子嘛,这有什么稀奇的?
白家大老远请他来,果然是因为他声名远扬,已经让京里的大人们注意到了啊!他一激动,手都有点抖起来。可是他哪里想得到,正是因为京里的夫子都不愿教白三公子,这才打老远请他来的呢?
白襄尘眨了眨眼,走了个来回。“夫子啊,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明眸皓齿,一脸诚恳。
“何处不妥?”夫子摇晃着脑袋,很兴奋能与自己的学生交流。
“你说做人要有仁心,心无仁念便要堕入地狱,可是学生一想,好恐怖哦!夫子和我恐怕都要堕地狱的呢!”白襄尘一脸怕怕的表情。
夫子一听,忙道:“何出此言?”
白襄尘道:“按夫子的说法,有仁之人,心怀善念,普及万物。可我们每日都会吃什么猪啊,羊啊,羊啊等等,且还会称赞道:好吃好吃,进而交相传颂,人间屠牛宰羊不亦乐乎。杀者不仁,难道我们这些怂恿杀生的人就仁了吗? ”白襄尘一贯胡搅蛮缠,没理也要占三分的主,可着这夫子年老,反应不快,一口气讲到了底。
“这……”夫子老眼昏花,脑子里转了半天,目光呆滞,果然反应不过来。
“夫子说做人要存义气,义者,正直无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小爷我在京中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从没见有人义而挺身,阻挠小爷啊!既然义是人所推崇,为何京里的人却抛弃了它呢?费解!费解!”
“你……”一问未答,又生一问,夫子上句话还没消化完,已被下句话吓个够呛。
“夫子说人要守礼,什么是礼?臣敬君,幼尊长。前面的我就不说了,单说幼尊长吧!小爷我自出生十几年,家里年纪最大的老管家也要恭恭谨谨称我一声三少爷……”白襄尘假意作揖,学着那老管家的模样,偏眼珠子乱转,顾盼间神采飞扬,“每次腰弯得老低,我稍稍对他好言好语,他便诚惶诚恐,说什么幼尊长,难道我比老管家年长?”
“这是因为三少爷地位高贵……”
“夫子说得对呀!”白襄尘笑道:“就因为小爷我投了个好胎,托生到名门望族,才会有这样的好命。那我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又有什么关系?谁敢说小爷一个不字?”白襄尘不屑的甩袖,高傲的斜眼看着夫子。
“所以说,夫子莫要再误人子弟啦!你教这些,不如教他们早早去死,投个好胎,这一生没投上,一头撞死再去投,下一生还没投上,下下辈子再来,如此一辈子一辈子,说不定哪天老天开眼了,你就投上了好胎呢!”白襄尘一下下戳着夫子的肩膀,笑得很得意。
“你……你……”老夫子受不了刺激节节后退,双腿打起了摆子,混沌的老眼中流过浊泪,他想起自己一生的际遇,学了一辈子圣人之道,一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却要战战兢兢仰人鼻息,想到两鬓已苍苍,此生出头无望,不由得悲从中来,最后颓然坐倒在椅上,嘴中含混不清的呜咽起来。
白襄尘一挑眉,正要说话,后面却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胡闹!”
“大哥!”白襄尘一惊,往旁跳开一步,讪讪开口。白家他谁也不怕,就怕这个大哥。
白暮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作揖道:“老夫子受惊了。三弟顽劣,性情乖张,他说的这些混账话做不得真的……”
“不不……”老夫子异常执着,泪痕斑驳,忙摆手摇头,颤抖着起来,躬身道:“三少爷天资聪颖,性情率真,虽看似荒诞不经,却难得能洞明世事,老夫有愧,已无可授之理,老夫自动请辞……”
“老夫子,您……”白暮云觉得头疼不已,还要挽留,老夫子却已经跌跌撞撞出了门,宝贝古书也不要了。
“夫子,你的书!”白襄尘一乐,拿着本书挥了挥手。
老夫子颤颤巍巍道:“圣人之道何用,老夫白活一生!”竟不回头,弓着腰直向前走。
白襄尘扔了书拍手大笑道:“好得很,好得很,小爷我也能当夫子啦!哈哈!”
白暮云气得一巴掌挥过来,白襄尘哎哟一声,扶着后脑转过了头。“大哥,做什么打我?”委屈之态,让人忍俊不禁。
白暮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戳着他的脑门道:“就是个不省心的主!怎能这样刺激夫子!夫子要是回头寻了短见该如何是好?”
“我说的又没错!他哪里舍得寻短见,他六根不净,在乎的事多着呢!”白襄尘反驳道,末了又攀上白暮云的臂膀道:“大哥!我可是靠你了啊,白家一日不倒,我就有一日的逍遥日子可过,小弟的命可攥在你手上呢!”
白暮云瞪了眼三弟,道:“你倒是个明白人,却为何做事如此离经叛道!”
“白家有钱有权,我又并非长子,不用担起家族大梁,离经叛道怕什么?反正我有挥霍的资本,为什么不能选择轻松的人生?想怎样,人管得着吗? ”白襄尘不以为然,大有把骄奢淫逸进行到底的架势。
“三弟,做人做事都要有分寸,你这样张扬外露,大哥担心你招致祸端啊!”有弟如此,实在苦恼。又爱又恨,就是这种感觉吧。
“祸端?”白襄尘嗤笑一声,人已经跳得老远,“好啦!大哥,我不跟你说了!哪日弟弟我暴尸街头,你可要为我选副好棺材啊!弟弟下辈子还要跟着你,你投到哪我也投到哪!”说完嘿嘿一笑,人已经跑得老远。
“荒唐!”白暮云气道,无奈的看着白襄尘远去。
说起来,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让白襄尘吃过亏,若真说有这么个人,越州颜如七算是第一人。想到这里,白暮云从腰包里拿出一包白绢材质的东西,放在手中缓缓展开,里面静静的躺着几片碎玉。
颜如七,还在越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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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冤家易聚头 什么仁义之道,再给世人一次机会,看看你们谁,敢赌上前途和性命,来教教我这两字怎么写?
白襄尘一脸痞气,双手抱胸,不屑的挑着眉毛,一只脚踩在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