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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很安静,他们正坐在二楼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茶杯里的茶也极好,是上等的碧螺春。
段清云一向喜欢品茶,每当感受那苦涩入喉後回甘的香气,彷佛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能平静下来。可现在就算是这上好的茶,也不能浇熄他脸上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大致来说、他的眉毛在哀悼,嘴角却在忍笑,眼睛里又有著同情,看起来好不奇怪。
「一直望著我干嘛,炫耀你眼睛大呀?再看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坐在段清云对面的江小楼忍不住赏了他个大白眼,怒目圆睁的想用眼神逼退段清云那死盯著自己脸上的目光。可是双颊上那一条条的青紫无疑大大的打消了他想呈现出来的震摄效果,反而显得更为滑稽有趣。
「段某失礼、失礼了。」虽然语气温和有礼,但是依旧掩饰不了浓浓的笑音,段清云只好假咳一声呼咙过去,「几月不见,小楼你的脸我都快认不得了。」
「喜欢?喜欢的话叫我大哥也给你抽几道上去,包准好看的要命。」
想调笑他,门都没有!
在江小楼那碰了一鼻子灰,段清云只得把眼神飘向坐在江小楼身旁的上官净,无奈问道:「这又是为了哪桩?把一个好好的人儿打成这般猪头模样。」虽然声音中充满同情,却依旧忍不住在暗地里戳江小楼两刀。
「猪头你妹啊!你才猪头,狗嘴吐不出象牙!」
听到损人关键字,江小楼嘴比心快的脱口而出。他这人的性子就是这般,要说的好听点是率直爽朗,难听点就是脑子一根筋通到底,每每都要在得到血淋淋的教训後才知道祸从口出。
把手上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上官净眉头轻皱淡淡说道:「…贤弟,莫非你还想受痛?」
江小楼森森的抖了下,再也不敢多话。
段清云笑著看著眼前的两人,觉得著实有趣。
能够与上官净这样相坐饮茶的人很少,而段清云就是其中一人。他认识眼前这两人的时间绝对不短,因为段家与上官家是世交,年纪相仿的上官净与段青云更可以说是从小认识,与江小楼亦然。
他们相识的由来也算颇有缘份,虽然段青云觉得孽缘的成份更大些。
江湖上传闻前任寒池庄主夫人孕时被贼人偷袭,胎儿几乎不保时有幸被一路过郎中所救,於是庄主上官岭为了报答便许下『日後你我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若同是男女,则结拜为兄弟姊妹。』这种罔顾儿女意愿、殃及後代子孙的八股誓言。不但从此扔给上官净一个天大的麻烦,也让江小楼这实在不是个武学材料的孩子被教育的苦不堪言。
不过身为第三者的段清云反正无事一身轻,倒挺能从观察其中得到些乐趣。
「你找我所为何事?」
上官净问道,一股打断了段清云脑子里飞到天边去的思绪。
他们虽是朋友,却并不常见面。段家在商场上另有一番天地,段清云也不是个只为了一时情绪上来,就会把工作丢到一旁跑来单纯叙旧的人。
「不亏是上官净,果然懂我。」段清云笑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
只在一瞬,平稳的气息骤变!
一声尖锐的声响破风而来。
上官净似乎文风不动,但他腰间的剑却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段清云也没有动,只打开了手上的折扇徐徐的扇著清风,笑的依旧温文儒雅。江小楼就没这麽淡定了,他一口还没吞下去的茶早喷得老远。
「咳咳…咳……这什麽鬼东西?」
一把轻薄柳叶似的小刀就插在桌上,离江小楼的手指头只有一寸的距离。
段清云抖了抖刚刚被拿来档驾的扇子,抖落一片水渍,忍不住皱眉向坐在正前方的人抱怨道:「真是脏死了…」
你们不关心我的安危就算了,竟然还敢怨我?江小楼忍不住满脸黑线皱眉怒视。可身边两人却没一个看著他。
他们皆把眼光放在那刚走上楼梯来的人身上。
那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可她的目光凶狠,一点也没有一个漂亮女子该有的柔情似水,她身穿著一件遮住双手的大红色长袖袍子,对眼前三人怒目而视。
「你们谁是无情剑?」
江小楼撇下嘴斜眼看著上官净,用只有他们自己听得到的气音说道:「敢情是被你抛弃的女人上门寻夫啦?」
「………………」
上官净原本早已又放下了剑,也不再看著那女人,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般的静坐如常。却在听到江小楼不知死活的发言时缓缓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冷的把江小楼吓的风中凌乱起来。赶紧恭敬的奉上一杯茶,只差没跪在桌上认错了。
忽视眼前无声中正在上演的心灵小剧场,段清云浅笑道:
「原来是金凤凰柳小姐。」
那女人柳眉一皱,看著这个看似书生模样的男子,怀疑的问道:
「你认识我?」
「能够发出这样的快刀、有这般轻功而且又如此漂亮的女人,我只想得出洪门的金凤凰柳金灵。」
「不错,我就是柳金灵。」柳金灵力甩衣袍,一股真气在手中酝酿,吹得那宽大的衣袖无风自扬,好似正要起舞的舞娘。但众人皆清楚她此刻衣袖下必定正是她那夺命的小刀,随时准备出手。
「上官净前日杀了我大师兄,我就是要来提他的脑袋回去偿命!」
她已站在上官净身前,因为在她看见那把森冷的剑时便已知他是谁。
「江湖中决斗,死伤难免…」
段清云苦笑想劝,却被柳金灵一口喝斥:「我才不管什麽江湖规矩不规矩,我只知道他杀了我师兄!杀人就要偿命!!!」
「…那麽请出手吧。」
上官净淡淡说道,他的目光平稳,手已搭上腰间的剑。毕竟他虽并不随意杀人,但凡送上门来的绝也不会留下活口。
段清云苦笑,他并不喜欢看见死人,何况对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剑既已入手,又有何人敢挡下?那人若不是傻子、也是个疯子。所以他只得安坐在座位上注视著这一场生死对决。
空气紧绷,此时只看谁要先出手。
但就偏偏真的有这麽一个疯子傻子敢打断这紧绷的气氛。
「那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出声者。只听江小楼呐呐的说:
「茶没了,我下楼再叫一壶去。」
「!」
「!!」
「…………」
「…不好意思,三位请继续,小的就先走一步啦!」
江小楼嘿嘿笑著,打算藉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知道他要是看了血,晚上可不一定敢一个人上茅厕去呀!但他似乎起身的太急了,才刚站起脚就一个踉跄,竟好死不死的正扑往柳金灵的方向!
「…你!!!」
柳金灵此时正凝神运气注视著上官净的当下却被这样突然一绊,竟也来不及堤防跟著摔成一团,两人在地上滚了两圈,红色女衫与绿色布衣缠绕纠缠、同时呼痛声跟呻吟声不绝於耳。
「………………」段清云楞住了。
「………………………………」上官净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混乱过後只见那女子被扑倒在地,一身红衫凌乱不堪,半个粉肩外露、乌黑长发散落,身上还趴著一样摔的七荤八素的江小楼,那狼狈模样说有多精采、就有多精采。
段清云瞪大了双眼用扇子掩嘴,只觉这小子实在太妙了!到哪里都可以搞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就连严肃正经的决斗场面也变得像场活春宫似的,哪里还有半点杀伐的影子。
「你…你……」不管柳金灵再怎麽豪气,毕竟是年轻女子,被这样轻薄早已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她此生怕是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眼看柳金灵羞愤难当,举起手就想给眼前这登徒子一个重手时,江小楼忙不迭维持著四肢著地的姿势往後快速匍匐倒退,还一边向她嗑了几个响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拜托你们快些继续,小的就不打扰了。」
他边说边想就著弯身的姿势,往身後的楼梯退去,却在半路上就被勒著脖子,被某人像捏小鸡一样狠狠的提了起来。
「轻点!轻点…我不能呼吸啦…痛痛痛………」
上官净只一言不发的盯著江小楼,他虽然依旧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死样子,脸色却好似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江小楼现在大概已经吐血倒地了。
在这样强大的杀气下江小楼只得露出一个无辜的笑,亡羊补牢的柔声道:
「可我真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