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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数。”艾伦汉说。
“那东西没法躲是吧？一会还是蹲下吧。”查林小声说了一句，随后提高了嗓门喊道：“大家射完第一箭都下去，隔着墙向它们抛射！”
“知道了老爷子……”附近的几个士兵回应道。
查林和艾伦汉一左一右站在小柳身边，三面塔盾围成一个弧形将克莱迪尔保护在后面。大家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
克莱迪尔跟身边的一个士兵要了两根羽箭，把箭尾凑到眼前仔细观看了一下。
“秃鹫翅膀的羽毛，不错！”她赞许地笑着说。
“我是很出色的猎人！”那个人骄傲地回道。
克莱迪尔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她折断了两支箭，扔掉箭杆，把羽毛留在手中，伸手按了按小柳的肩膀，示意他蹲下去，好给她让出视线。
柳叶飞索性转过身来扎了个马步，用肩膀和后脑顶住盾牌。
米来宽的墙头实在很挤，柳叶飞保持这个姿势，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胸口，稍微一抬头则能碰到她的下巴。
世界仿佛神奇地安静了下来。
战斗一触即发！
克莱迪尔一只高举起那两片羽毛，另一只手越过小柳的肩膀伸出去开始缓缓地挥动，做出一个个流畅的法术手势，同时，低沉缓慢的咒语音节也清晰的从她口中吐露出来。
她将这个咒语翻覆念了三遍，似乎要确定每一个音节准确无误，然后到第四遍时才真正地发动了法术。两片羽毛从她手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越过几十米的空间，缓缓地落到蜿蜒河那漆黑一片的水面上。
片刻之间，平静流淌的黑色河水突然泛起一个巨大的旋涡，随即一团旋风在河水上迅速形成，将污浊的水吸到半空里去。
“小心，兽人的首领，好象是祭师！”艾伦汉说道。
这个时候，克莱迪尔已经停止了咒语和手势，高举着双臂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河面上的风团，专心操纵着这个强大的法术。
“弓箭手，向那个兽人射击！”查林大喊起来。
立时所有站在墙头的射手都将箭头高高地指向天空，随着一阵杂乱的“嘣、嘣”声响，十多支羽箭飞上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向敌人的阵地落下去。
柳叶飞悄悄转身从盾牌的缝隙里向敌人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兽人。他穿着整齐的长袍，身上挂满了几个奇怪的装饰品，正在指手画脚的指挥那些火枪手。前排那些瞄准骑兵的枪手们已经掉转了枪口，瞄向了自己这边。
五十支枪，这一瞬间仿佛全对准了自己。
要不是厚重的盾牌给了小柳一点安全感，或许他已经跳下墙头跑掉了。神力的效果仿佛在他身上很快就消散。
“砰”的一声响，对面有一支火枪开枪了。
这一枪似乎什么都没打中。不过随即那些枪手就在祭师的命令下把枪口上调了一点点。
“蹲下来！”查林把手伸过小柳的肩膀猛地把艾伦汉按了下去，克莱迪尔也屈膝蹲下了，只留两只手高举着。几乎与此同时的瞬间。对面“轰”地爆出一声巨响，绵延了几秒钟。
柳叶飞只觉得背后的盾牌仿佛被铁锤砸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推倒，不得不靠着手杖的支撑才恢复了平衡。
距离柳叶飞最近的两名射手各自发出一声惨叫，一个抱着小腿跪了下去，另一个甚至仰面摔下了墙。
跟克莱迪尔突然脸上抽搐了一下，随即，几滴血滴落到她的肩甲上。柳叶飞一抬目光，看到鲜血正从她的手上滴落下来……
到柳叶飞慌乱地拿起手杖想要施法，克莱迪尔严厉地打断他说：“别妨碍我的法术，只是轻伤！”说着又慢慢地站直了。
“稳住，年轻人。”查林在小柳肩膀上拍了一下。另一边，艾伦汉挪到那个受伤的射手身边，把他拉到自己盾牌的遮蔽范围里，然后开始用圣疗治疗他的伤口。
仿佛被两位圣武士有条不紊的态度所感染，在这子弹纷飞的战场上，柳叶飞发现自己居然奇迹般地保持了冷静。
偷偷偷过盾牌望了过去，敌人似乎没有被那一波箭伤到多少，后排那些待命的枪手已经替换下了刚才开枪的，又是五十多支火枪瞄了过来。
“离开围墙！”查林突然挥动手臂爆出一声大吼，仿佛是带有命令效果的法术一般，半边墙上的射手立时跳到了墙下。
下一个瞬间，脚下的墙面猛地震了一下，仿佛地震了一般，然后是一片哗啦哗啦的响声，似乎有大块的土坯掉落下来。
“当心！”艾伦汉把他身边的士兵按倒在地上，扎了个弓箭步，用整个上半身顶住盾牌向前上方撞了过去，同时喊道：“我为守护而战，盔神……”
个巨大的撞击声在小柳耳边响起，他看到艾伦汉上身大大的晃了一下，一块扁圆形的岩石砸在他的盾牌上并斜着向上跳到了后方。塔盾瞬间消失了上面的半截，硬木的碎屑飞溅起来，扎到小柳的脸上。
“他顶住了巨人扔出的石头……”柳叶飞惊讶地看着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居然一步都没有退却。
他一旦后退就会撞到克莱迪尔，打断她正在施展的法术……
“打掉那个巨人——”艾伦汉艰难地喊出几个音节，嘴角开始有血渗了出来。
“不，打掉那个巫师！”克莱迪尔低声说道，“它在反制我的法术！”
第八十三章 雷鸣
柳叶飞把目光转向河面，在那里，巨大的旋风夹杂着大量的河水，已经离开了水面，向对岸兽人的阵地缓慢地移去，只剩下不足三十米的距离了。
在兽人圆阵的中心，那个祭师打扮的兽人正高举着他的手杖仰面向天吐出一串沙哑的话语，一团风在他身边形成，旋转着驱散了上一轮射击产生的烟，很快凝聚成了另一团旋风，迎面与克莱迪尔的法术撞了过去。
“床弩，射击那个巫师！”查林下令道。
嘎嘣一声，三张床弩同时发**。三支如同长矛一般的箭瞬间便跨越了两军之间的距离，扎进对方的队列里。一支射中了第二列的矛手，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向后摔倒，撞倒了后面的两名火枪手。另外两支箭则在射中那个兽人祭师之前被一个亚巨人挡了下来，这个亚巨人也付出了重伤的代价，它的一条大腿被贯穿，一条手臂则和它手上的盾牌被钉在了一起，看样子很难继续投掷石头了。
“弩炮！”查林又发出一道命令。
“隐蔽！”柳叶飞发现对面的另一队火枪似乎马上就要开枪了，连忙拔出盾牌的橛子往艾伦汉那边挪了一点，把他那破碎的盾牌暴露出来的缺口堵上，按着圣武士伏了下来，问道：“你怎么样？”
“别管我！接替我的位置！”艾伦汉有些粗暴地推开了小柳的手，随即扔掉手中的半截塔盾，捡起了那个受伤射手的弓和箭筒，站直了身体。
在一个短促而沉闷的响声中，两门弩炮也完成了发射，一颗圆形的石弹和一个带着火光的火油罐子几乎不分先后地飞了过去。
然而敌人的应对措施却让小柳吃了一惊。那个没受伤的亚巨人居然徒手接住了足有人头那样大、好几十磅重的岩石，仅仅被撞退了两步，随即它原地旋转了一周，将那颗岩石扔了回来！
另一个巨人试图用它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接火油罐，很显然它对力量的控制不怎么娴熟，罐子在撞上它那巨大巴掌的瞬间便碎裂了，一大团火焰仿佛爆炸一般在兽人阵容的中心扩散开来，把那个兽人祭师、帐篷、车辆以及三五个火枪手都包裹进去。
“干的好！”查林大声喊了出来，然后马上又喊了一声“闪开！”
还没等他下令，几个正在操作弩炮的士兵已经跳下了架子，蹲到墙角里去了。
伴着忽忽的风声，原路飞回来的那颗石头重重地砸在墙面上，滚动中撞碎了弩炮的底座，然后滚下围墙掉到营地里去了。士兵们连忙围了上来接住摇摇欲坠的弩炮，把它安全地放回地上去。
正在施法的兽人身上着了火，再也无法维持专注去控制法术，不得不停了下来，随后他又急速地念出几个音节，兽人队列里到处燃烧的火焰马上全部熄灭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而兽人的队列几乎也没有任何慌乱。
失去了敌人法术的对抗，克莱迪尔召唤出的旋风很快便靠近了兽人的阵地，已经不到十米。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法术消散，飞溅的水也足以弄湿大半的敌人了。
墙上剩余的射手又同时仰起了弓。
“不眠之眼啊，请眷顾我们的箭！”艾伦汉呐喊着祷词，斜对着天空高高地射出一箭，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