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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霏微停下来,杏儿也跟著他停了下来,“那麽我这就去找他解释!”
“你别去了。”我叫住他,烦乱地跷起二郎腿,“他现在指不定在什麽地方忙著什麽事情呢。”
楚霏微犹豫了一下,道:“你是说,他此刻极有可能和我们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男子在一起?”
“嗯。”我仰头看著房顶,“你觉不觉得那个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吗?”楚霏微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我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莫非你见过?”
“他那张脸我确实没有见过,可是他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他,“我很会认人,只要是我见过一面的人,我都会有印象。”
夜深了,楚霏微和杏儿都已入睡,我却连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躺在床上,呆望著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断断续续地回忆著过往的事。
这当儿,外面忽然刮起了风,大雨随风而至。我听著雨声,觉得更精神了,索性起床来,到外面散散步。
雨没下多久便停了,我抬头望著被雨水洗过的夜空,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变得更明亮了。
我正出神地望著月亮,而躲在暗处的某个人正出神地看著我,这当儿,他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声。我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这一声轻叹,令我猛然回过神来。
“是睿儿吗?”我迟疑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刚才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可我不相信那只是错觉,於是慢慢地朝不远处的池塘走去,边走边道:“也难怪,我太想念你了,以至於产生这样的错觉……”我走到池塘边,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那一轮圆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月亮真美,可也只是我的错觉吧……”说著,我一头扎入池水中。
深夜的池水冷得刺骨,我闭气潜游到池底,静静地等待著。没过多久,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也扎入了池水中。就在我快要没气的时候,我被人揽住,快速地朝水面游去。
那人带著我一同浮出水面,游到池边,他将一只手搭在池沿,用另一只手揽著我,睁圆眼睛瞪著我,道:“你想死?”
我喘著气,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死,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就自己游上来了。”
“我差点忘了。”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现在已有了家室,怎麽会轻易寻死呢?”
我喘匀了气,平静地看著他,问道:“你当年为什麽要离开我?”
“为什麽?”他冷冷地逼视著我,“因为那天夜里我发现你在楚霏微房里,我对他起了杀心!假如我不走,他能活到今天吗?”
我听著他的话,忽然忆起那年在天驹,我跟乌白雪下山叙旧,迟迟不回,他盛怒之下便将我的床凌迟了。他说自己若不这麽做,便要追下山去杀了乌白雪,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已和他说清楚了,他也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他,他已打算放弃……”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不是吗?”他急匆匆地打断了我的话,“到後来,你也接受他了,你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不是吗?”他说著,露出疲惫、厌烦的神情,“而今你用不著担心我会对他不利,这些年来,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将所有的敌人当作是他,我已杀了成千上万个他,已经杀够了,厌倦了,现在我只希望这场该死的战争快点结束。”
夜凉,水更凉,在池水里泡得久了,我禁不住哆嗦起来,於是伸手抱紧了他,在他身上寻求温暖,一面在他耳畔低语道:“你怎麽就能肯定那个孩子是我和他所生?”
他没在意我的话,只是感觉到我在发抖,便抱著我,带我一同爬上岸去。
我又一次浸在了水里,不同的是,水是热的,正冒著蒸汽。
碧诺塔斯带著我回到了自己居室的浴间,帮我脱掉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而後抱著我走入浴池中。
“你瘦了好多,也不如以前高大了。”他一面帮我擦洗身体,一面喃喃地道。
“是你长高、长壮了。”我笑了笑,身体已变得暖和了些,“不过,自从怀上孩子,我的确瘦了不少,生产之後也没再胖回来。”
他听了,吃惊道:“你说什麽?那个孩子是你生的?”
我含笑道:“是呀,我是在怀了他之後才知道自己是菱国人,所以也很吃惊。”
他呆愣片刻,忽然皱起眉头,愤恨道:“你这麽心疼楚霏微吗?连孩子都自己来生!”
“哎!”我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别搞错了,那个孩子是你的!”
“我什麽时候……”他目瞪口呆,仿佛真的被我敲懵了。
我接过话来:“我们在袁崖府上的岁寒轩里曾有过一次,你不记得了?”
他凝滞的眼珠子动了动,紧接著便放出光彩来,似已回忆起了那天的事。他的脸上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可是他马上又想到了别的什麽事情,他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看著我,道:“在腾、夏两国的战争结束之前,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你明白吗?”
我想了一想,道:“可是那孩子长得那麽像你,有心之人怎麽会看不出来?”
他决绝道:“所以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到战争结束,我会设法找到你们。”
我紧紧地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终究是妥协了,叹了口气,道:“我们才相聚,又要分开了。”
他用手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总体还不错吧,就是你离开那会儿比较难熬……”我一面回忆著,一面和他述说了这些年来我们经历的一些事情。
他听後,沈默了片刻,道:“其实静下心来想想,只要楚霏微没有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留著他在你身边倒也没什麽,何况杏儿喜欢他,定是舍不得他离开……”
我打岔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笑著道:“我的意思是,倘若日後他想要赖在你们身边,你便收他做小,我也不会介意。”
“你的身份变了,观念果然也不同於从前了。”我摇了摇头,看著他碧蓝色的眼眸,“不仅如此,你的样貌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样貌?你是说我的眼睛吗?”他见我点头,便接著说道:“大腾国的贵族都拥有自己的眸色,只是这一特征要到成年之後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塔斯’就是你们那一族的姓氏?”
“不是,‘塔斯’是大腾国皇族的姓氏,由於我为国立下了赫赫战功,鞑靼塔斯陛下才赐了我皇族的姓氏。”
“那麽你知不知道你原本姓什麽?”
“不知道,我一直没找到自己的族人,大概他们早已消亡於战火中了吧。”
我见他淡然处之,便放心了些,接著问道:“‘碧诺’呢?这个名字也是大腾国皇帝给你起的吗?”
“不是,这个名字是我根据自己的眼睛胡乱起的。”他忽然抱起我来,“泡久了不好,我们到床上再说吧。”
“等等。”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子,便急忙问他:“在你府上作客的那个男子是谁?你不会也和他在这里泡过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抱著我出了浴池,“他是迦陵迦叶,也就是四年前菱国送去夏国和亲的那位皇子。我是奉了鞑靼塔斯陛下的命令,才将他养在家里的,仅此而已。”
我惊异道:“可是我听说那位皇子已被夏国皇帝逼死了!”
他微笑道:“事实上他没死,并且逃了出来,逃到了夏国的边境,我在那里将他逮了个正著。”
我们说著、说著,已到了房间。
碧诺塔斯等不及将我抱到床上去,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和我亲吻了起来。由於我一直被他抱著,等到了床上,他便顺势压住了我。我无法思考,囤积了四年的欲望支配著我的身体,我一面热情回应他的吻,一面用手抚摸著他背上的皮肤,却忽然发现他的皮肤已不如从前那般细腻、光滑,表面凹凸不平的,摸起来像是些陈年的老伤疤。之前在浴间里,雾气蒸腾,灯光幽暗,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这些伤痕。我摸著、摸著,找回了一些理智,便推拒起他来。
他放开我,难耐地道:“你不会是不想做了吧?我可忍不了了!”
我闷不吭声,伸手摸索著他的胸膛,房间里灯火通明,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斜著划过他胸膛的一道刀疤,我的心仿佛也被人划了一刀似的,正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