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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别无他求，但求此子能一生平安，臣妾便也安心去了！”
女子依旧在依依呀呀的唱着如此如诉的戏词，可胤礽却如遭雷劈，这个场景他不曾记得却无数次听说，还记得毓庆宫里面那个据说是服侍过皇额娘的老公公用一种苍老的语调说，“那年啊，皇后娘娘抓着皇上的手要他好好照顾你，皇上现在的所作所为天地可鉴，算是对得起皇后娘娘啦！”
那个时候他还是最受宠的太子，享受着别人没有的宠爱，对老太监的话不屑一顾，老太监死的太早，不知道在几年以后的他认为集万千荣宠于一身的太子殿下有多落魄！
台上的戏已经演到了别的地方，男子抱着小小的孩子，满心的痛苦，“孩子，朕只有你！”
分明不是只有他！他也曾一度以为皇阿玛非自己不可，可是到最后面对着四面高墙，他才知道，皇阿玛可以有很多儿子，他却永远只有一个皇阿玛，从来都是他非皇阿玛不可。
胤礽看到这里便已经知道这一出戏是康熙刻意安排的了，他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的一生，他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看着他和皇父之间的互动，看着他们的矛盾日益加深，一直看到最后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走向最惨烈的一步，一堵高墙内外，两地各自猜忌各自伤心，再到各自绝望！
胤礽不知道这出戏眼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有可能是一辈子，他眼前还停留着处于弥留之际的老人口口声声呼喊儿子的名字的场景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当年皇父是不是正如戏文中那样，在离开人世之前是否真的曾经一句句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偏偏就是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难受。
康熙坐在他身边，“保成，你还恨吗？”
恨？恨什么呢？到现在这个样子还谈什么恨，老八都能放下，他还有什么放不下，胤礽摇摇头，“不恨！”
圣祖爷侧过身伸手摸摸胤礽脸颊边的眼泪，放到嘴边，“保成，不恨了？那爱呢？”
没有了恨，是不是就有了爱？太子爷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倔强的去看康熙，“儿臣不知道。”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康熙叹了口气，嘴里遗留着保成的眼泪的咸咸的味道，夹着几分苦涩。
“？？？？？？”
“朕不是想解释什么，朕只是希望你可以了解，朕也有迫不得已，”靠着椅背上，康熙没有等待太子爷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朕年轻的时候以为可以掌控整个天下，在你额娘死的时候，朕也以为可以护你一辈子。”
“？？？？？？？”
“朕没有做到，朕答应过你额娘的事没有做到。朕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即便是无心的一句恨，就足以让他记挂到现在！
“皇父宠着儿臣便因为那是皇额娘的愿望？”
“保成心里是怎样认为？”康熙听到胤礽的话之后苦笑着对着虚空微微闭上眼。
康熙语气中的落寞和失望让太子爷有些不安，对于康熙之前那些宠爱，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是皇父的嫡子，是皇父最喜欢的儿子，皇父宠他是理所当然；后来被圈禁起来之后他一意孤行的认为皇父当初的那些宠溺不过是为了安抚皇后家族，稳定朝政的一种做戏。可等到了现在，他知晓了皇父的秘密，皇父说会给他时间，但是他真的无法去分辨，也不敢再轻易相信。
胤礽没有回答，康熙也没有追问，台上的戏已经临近落幕，被圈禁的太子在深墙之中听着新君即位时燃放的礼花，缓缓的向着天空伸出手去，手臂沿着阳光的落下的轨迹延伸，却怎么也触碰不大那一片温暖。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叹昨日那水月镜花，爱恨休休
啼花泣月，悲别离，伤无终，在暗里添愁
枕边泪，阶前雨，段段点点驳驳斑斑
罢罢，平生魂都为名利追逐，哪管得海色天容明月云散
终究是落得个生复何求，死犹未休？？？
？？？？”
凄切缠绵的唱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应和着阵阵的风声四散开去，胤礽也学着戏子那样伸出手去抓阳光，他在死的时候反而想的没有那么多，没有别离伤感，只觉得是一种解脱，他是怀着高兴的心情来迎接死亡的，那时候他以为死了就是终了。只是原来死亡不过开始，他和皇父之间的关系还是朝着他自己从未想象的未知疾驶而去。
“皇父，为什么带儿臣？？？？”
大清朝盛名在外的圣祖爷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更不会无聊的带他来看这么一出戏，这其中必有深意，胤礽并不是真的好奇，可是康熙之前那悲伤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蹩脚的想转移话题。
“保成，朕知道你们兄弟几个都一样，没一个愿意去说上辈子的事！”
“我们？？？？”
康熙了解胤礽也了解自己的那些儿子，不等胤礽说下去就打断了胤礽本就无力的辩驳，“你们几个不让人省心的，保成，朕是自私的，朕要的是你完整的一颗心。”
“？？？？？”
“伤口只有撕开了去掉了脓才能愈合，上一次你说你恨着朕，朕便让你躲回去。”康熙温柔的几近低喃的声音让胤礽一阵恍惚，康熙看他一双眼睛里全是自己，笑了起来，“你恨着朕也罢，朕也不想你一个人把这些事烂在心里，你的这一颗心只该完完全全的想着朕！”
隔着层层的衣服，胤礽觉得自己还是感觉到了康熙手指的温度，那颗手指在他的心脏附近划过时有微微的暖意围绕着跳动的心脏覆盖覆盖，他微眯起眼，刺眼的阳光下他只觉得连对面坐着的人也是裹着阳光的。
“皇父，你太狡猾了！”
太狡猾了，你让人演这样的一出戏，不过是为了告诉我，前世里的那些种种我误会的还有你误会的都是戏一场，你想让我从过去里走出来，你要我亲手捧出自己的一颗心，你在告诉我人生苦短，我们已浪费了一生，不能再蹉跎这一世。
你算准了我可以懂，所以你什么都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写此章的时候是朋友说的，说康熙和太子之间的感情要想真正的揭开，就不能避开上辈子的种种，我原本是不愿意他们爱恨情仇，伤人伤己的，但是还是交代一下吧····
67
67、欠你的怎么还 。。。
“皇阿玛，你太狡猾了！”太子爷瞪着眼睛红着脸，还有三分愤怒一分害羞的讲完这句话就哗啦的跳下凳子往回跑。
跑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知这里是哪里，又咚咚的跑了回来，指着康熙的鼻子抖着胆子就喊，“爱新觉罗玄烨，你算计孤！”
康熙一挑眉，这孩子几日不管，胆子渐大啊？
太子爷被康熙那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的小挑眉挑得心里发怵，可他是谁啊，他是康熙朝脾气最大的太子爷，从不掉架子的太子爷！不能输份子，不能输，暗暗给自己打气之后，胤礽还是强忍着挺挺小胸膛，“是你说的，孤现在是你的？？？可以没大没小的。”
中间的话被太子爷咕哝过去了，康熙没听清楚，可是不用听见只要稍微一动脑也知道胤礽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哪里有讲过这句话！
“哦？保成是朕的什么？朕哪个时候说了什么话了，朕怎么不记得？”
胤礽刚刚那点气势看着还威武，但事实证明在康熙面前胤礽永远都是个没用的纸老虎，这不，难得鼓起的勇气被康熙爷这一句调笑的话就给压了下去，周围没有别人，就算有人也是皇阿玛的人不可靠！他往后退了几步，目测了安全距离才摇头，“没有说过，是孤自己想的。”
“你自己怎么想的？都敢跟朕说可以没大没小的了？！”
“？？？？？？你不是说喜欢？？？喜欢就？？？？”太子爷低声咕哝着，眉头紧紧皱着，不满了！
对方已经濒临炸毛的边缘，康熙也适时的停止了逗弄，快走几步趁着太子爷不注意，一把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在他的脸上留下个湿湿热热的吻，“你还敢没大没小，你连朕的名讳也直呼？！”
“玄烨，玄烨，玄烨，玄烨，爱新觉罗。玄烨！有什么大不了的！”胤礽被康熙逮住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