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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伤心颓的时候,曾经胡闹的时候,他都是那么自信而信任地,甚至是执拗地对她说,
你很好。
忽然地感动。
谢小禾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对周明道,
“你一点都没说错,我就是贪吃,也并不喜欢做。我做的东西,陈曦都不肯吃,只有。。。”她耸耸肩膀,略微地伤感,“只我爷爷我爸爸和他,说好吃,还会真的吃光。可能就象你说的吧,那只是,心情影响了胃口。哦,对了,”她甩甩头,扯动嘴角,挂上个笑,“以后如果到你家蹭饭,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了?”
“凌远韦天舒他们,来之前会点菜。”
“不用打下手帮忙?”
“凌远从来没想过要帮忙,韦天舒切的肉丝得花三倍功夫修理。”
“那。。。我也算认识他们的,下次他们来蹭饭,拜托并带上我吧!”谢小禾夸张地冲周明拱了拱手。
“好好。”周明笑,“下次,一定。”
“周明。”谢小禾托着下巴,慢慢地道,“你也很好啊。”
周明愣了一愣,然后摇头,“不好。病人投诉我态度生硬,学生骂我变态,。。。我前妻,她那时候一直觉得我完全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感受和感情。”
“不是凶不是刻薄,”谢小禾极其肯定地道,“你只不过是。。。”谢小禾抓了抓脑袋,“只不过是把一把铲子叫做一把铲子而已,看见别人管它当勺子用了,就忍不住说,那是铲子,铲子,不是做勺子用的。我知道,”谢小禾望着周明,“你并不是想让那个拿铲子当勺子的人觉得自己很笨很傻,你比他聪明,而是,你是觉得在这个时候,铲子做勺子用并不好用,你想告诉他,他下次就知道了,就省了力气。”
周明呆了一会儿,“那么,如果那个拿错工具的人觉得,我就是想要说他很笨很傻,我就是想要欺负人呢?”
“可能他以后会知道你的心意。。。这以后,可能是1年2年,3年5年。。。也可能,他以后还是不知道。也没准,有一天你会改变,下次,有人拿铲子做勺子用的时候,不是冲过去大叫,那是铲子,不是勺子,而是等他用铲子盛过汤而假装才走过来,假装没有看到他用铲子做勺子,然后自己拿勺子盛汤,拿铲子炒菜,也或者,你就是不要着急,你看,用铲子盛汤不过是慢点,然后你温和地根他说,旁边还有个东西,更加好用。。。”
“是。。。是啊,我为什么,总是沉不住气?”
“只是关心而已。”谢小禾安静地道,“我最开始觉得你很冷淡,但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你是特别热心的人。你沉不住气的时候,总是对那些你会关心的人吧?病人,学生,越关心越沉不住气………比如,我想,你最沉不住气的人,大概是你太太。”
周明猛地转过头去,过了好一阵子,才背对着谢小禾低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往事不可追。”谢小禾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眼睛渐渐地蒙上一层水雾,“很多时候,很好的意愿,却并不见得是会有很好的结果………恐怕还事与愿违。我最近其实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他隐瞒我的。如果是在从前,我会委屈生气吧?气他为什么隐瞒我。可是现在倒是觉得,隐瞒只是因为他想用他的方法,让我过最幸福单纯的生活。他想把我保护得照顾得完美无缺。但是。。。”她的嘴角抽动,吸了吸鼻子,“事实上,他还是让我最伤心难过的那个人。周明,我想,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法想让自己的爱人更好。他是想要保护照顾我,你也许。。。你也许是希望你爱的人,有自己处理一切难题的能力。那样才最安全。但是,其实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温室里的脆弱的花朵;而你太太,要远远比你想像的更坚强能干,你只是因为关心太多所以信心不足。”
“是。”周明涩然地道,“她是很独立坚强能干的人。我也奇怪,为什么我对她的信心,还不如普通同事和朋友?”
“因为好多时候,在爱人心里,对方常常就是那个又小又傻,最容易受伤最难生存的小笨蛋。”谢小禾微笑,“那是美丽的错觉而已。于是,有人就想保护小笨蛋,有人就想努力让小笨蛋变得不那么笨。不管怎么样,周明,我想,作为女人,总还是需要点毫无条件毫无理由地被爱宠的感觉。”
“其实我也想一辈子好好地照顾她。我觉得我能作到,我也很愿意做。”周明停下来。谢小禾也并没接口。周明脸上是越来越困惑迷茫的神色。再度开口时候,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我心里不相信照顾人一辈子这种承诺。哪怕自己很想,都没法保证。谁会知道以后怎么样?我父母去世得早,而且很突然,在这之前,他们也一定想至少呵护我到成人的年龄。还好我还有我奶奶。但是,我10岁时候奶奶已经70岁。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很‘能干’么?…………我奶奶总是怕她哪天也走了,我还没本事照顾自己,所以,恨不能什么都让我学会。她总在说,要会照顾自己,要能自己生活,谁也不能保证照顾谁一辈子。后来我做了医生,每天都是跟病,伤,死打交道,更是。。”他自嘲地笑,〃其实我也知道这古怪而且偏激。就好像,确实有人在大风天,被一块被风刮碎玻璃砸中脑袋缝针,以后再在大风天出门就觉得害怕样。。。〃
“好多人都有自己奇怪的恐惧和奇怪的执著。”谢小禾道,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周明的手腕,“谁也不会总是那么乐观,那么坚强。可是我想,可能以后有一天,恐惧会慢慢平复,执著会渐渐淡化,我们会过得更放松更'炫'舒'书'服'网'。只不过,已经过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想起来,不可能一点都不难过。但是就象你说的,遗憾谁都会有的,只要当时是有着最好的愿望,做了最大的努力,就不会后悔。”
5
看见凌远夹着本病历走进自己办公室,带上房门,周明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加快了打字速度,边说道,“等两分钟,我把这段改完根你说。”
凌远在他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拽过了本微创期刊随手翻。
“好了,”周明快速地最后过了遍过王东的论文,抬头看凌远,“什么事?”
凌远放下手中期刊,正儿八经地问道,“据线报,你第二春了?”
周明足呆了1分多钟,才骂了句,“闲出病了你?”
“忙得很。”凌远烦恼地揉太阳穴,“下午还有俩会,估计4床得给你。”说着把带来的病历朝周明推过来。
“滚。”周明一把拨拉到一边,然后站起来,习惯性地把他撤出书架随手放在桌上的期刊按编号插回书架。
“真得给你,我这周都排不开了。。。”
“谁有功夫跟你八卦给谁去。”
凌远裂开嘴笑,“我倒是想,可不能草荐人命啊!八卦的人只会写点煽情文章,大约胃朝哪边弯都是不清楚的。”
周明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结巴道,“谁。。”
“啊,你觉得是谁啊?”
“去去,别跟我扯淡了。”周明恼火地拉开办公室门,作出请的姿势,“主任,准备您的会议资料,挤点空把4床做了。”
凌远却一动不动坐着,笑看着周明道,“真的,你猜是谁?”
“老大,”周明欲哭无泪地再把门关上,“你吃错什么补药了?你猜我猜的,你当本科女生寝室猜楼下传呼的是谁呢?”
“本科女生寝室。”凌远眉峰挑,“说的跟你住过似的。。。”
“我没住过,我在楼长那儿呼过人总可以吧?”
“记忆还是很清晰嘛。”凌远玩味地瞧周明,“如今都有电话,手机,有24小时的餐馆,更有自己的公寓。谈情说爱方便多了,不用再在女生楼楼长防贼的似卫生球眼底下说,我找。。。”
“我最近惹你了吗?”周明咣当坐回去,抱头,“还是你开会开变态了,过来寻我晦气?”
“周明,那个小记者,真能比小初好?”凌远突然直截了当地问。
周明支住额头,“这行政干部真毁人。。。”
“没劲。”
凌远突然冷冷地道,带了十足的恼火。
周明错愕地抬头,全不能相信地瞧着这十多年来,同学同事同一个导师同台手术且跟自己先后被往第一把手的位子上推的老朋友。才华横溢的,干练深沉的,对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人和事,有着毫不遮掩的不屑一顾的凌远,这时候,脸上却带足了一个该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对于亲厚友谊被亵渎的不满不忿。
周明完全困惑了。
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僵了好一阵,周明皱眉道,“你不是真对我的个人生活,关心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