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攸然淡淡的回视着我唤了一声:“未央。”
一个月来,他第一次同我说话。
“她就是未央?”他身旁的女子勾起一笑,格外妩媚。
闻她的声音,蓦地将视线从莫攸然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她是谁?
莫攸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忙出声为我解释:“她是当朝涵贵妃,也是我的妹妹,莫攸涵。”
妹妹!他竟然还有个妹妹,身份还是我命定夫君的妾。
是的,在我眼里不论她多么受皇上的宠爱,权势有多大,她终究只是个妾。
莫攸涵从见到我那一刻开始就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带着笑容说:“果然是仙姿玉色,确有资格成为皇上命定的皇后。”
仙姿玉色。
是个赞我的美貌的词汇,但是听着却如此刺耳。
她的笑容甚是虚伪,既不想对我笑,何苦勉强自己强颜欢笑。难道,外边的人都喜欢用这样虚伪的脸庞对人?
莫攸然又说:“未央,快见过贵妃娘娘。”
我仍旧不发一语的站在原地,莫攸然皱了皱眉头,启口待语,却被莫攸涵抢道:“哥哥不要为难她,未经世事的孩子怎会懂这君臣之理,本宫不会与她计较。”
听她言罢,我不自觉笑出了声:“不懂规矩的,怕是涵贵妃吧。”
一语惊二人。
我不急不徐的继续说:“我可是壁天裔命定的皇后,试问岂有皇后向贵妃行礼之说。”
莫攸涵脸色惨然一变,始终挂在两靥之下的笑容僵住,一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话。莫攸然看我的神色却是古怪,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欲将我看透。
我知道,今夜的我与往常很不一样。
曾经,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盛气凌人,言语刻薄,并不是我的本性。
莫攸然深莫能测的看我一眼,叹息道:“看来,是该送出去学学规矩了。”
闻言我全身一僵,他是要赶我走……
那夜,莫攸涵与她的贴身丫鬟与两大侍卫在这小小的心然居屈就了一夜。
我却是一直静座屋前竹阶上直到天明,旭日升起。
睇睨眼前这片枫林,如今已是润秋时节,暗红的枫叶将整个枫林染红。如今朝霞布空,如天叶一色,相连而映,熠熠如辉,赤若流霞。静静凝神望此情景,我不禁迷惘,我真的要被送离若然居吗?真的甘愿进入那后宫繁乱之地吗?
未央,你就知足吧。就连不可一世的天下之主壁天裔都在等着我,多么大的荣耀。
可是‘天命’二字我从来没有信过。即使不信,我仍不得不由着它摆布,任它操控着我的一生,包括我的婚姻,我的夫君。
我不能拒绝。
无关天命,只关乎莫攸然。是他,要我做壁天裔的皇后。
莫攸然,一直是我所尊敬的人,所以,我从未忤逆过他,即使是他要我进宫为后。
澹烟里,香雾飘零,惊风驱雁。
楚寰无声无息如魅影飘风般出现在我视线内,他腰间的长剑始终佩带着,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剑始终不离身。用的着如此吗,这儿就我们三个人,有谁会出手加害于他。
他在幽暗的犀眸在看见我那一刻僵在我脸上,前行的步伐也停住了,表情木然。朝阳由他身后拂照,映出幻彩斑斓之色,与他那沉灰的布衣与暗冷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他问:“你见到她了。”
我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继续说:“她要带你走。”
我自嘲一笑,有那片刻的思量,才道:“你错了,若莫攸然不许,无人能将我带走。”
突然有些困了,想连支起身子回屋,却连起身都要费了一番周折。
楚寰始终站在离我一丈之外绝立。我不认为他还会对我说些什么,他向来不擅言语,能有耐性与我说话已是破天荒了。想到这,就打算回屋好好睡上一觉。转身弥留之即,却见我身后站着的莫攸然,我怔怔的望着他躇在我面前,目光带着复杂与矛盾。在晨曦的清冷之风下,他的衣角随风翻飞,顾绝清然,如雾霭一般虚无。
他说:“只因你是天命,而非我不留你。”
我的眼眶一酸,泪水凝聚在眼眶之中,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深吸上一口凉气,问道:“什么时候起程。”
他说:“接你走的人并不是攸涵。”
我含着冷笑道:“有区别吗?”
他沉下了眸,回避着我的目光,似在愧疚。
我越过他朝自己的小屋内走去,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我相信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在关上小木门那一刻,我瞧见莫攸涵微倚在门栏之上若有所思的睇着我,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两日后,莫攸涵回宫了,原来她只是来看看我这位未来的皇后。一位妾竟能得到皇帝的允许,单独出宫回来省亲,多么大的荣耀恩典。
我想,她一定是很得皇上的宠爱。莫攸然同我说过,壁天裔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女人,他无情近乎于残暴。芸芸后宫佳丽三千人,能独得他宠爱的只有莫攸涵。
我问他:“为什么独独宠爱莫攸涵,难道他爱她?”
莫攸然笑答:“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我又问:“那壁天裔为何要等我七年?”
他说:“因为你是碧若的妹妹。”
莫攸涵得宠,只因她是莫攸然的妹妹,他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壁天裔要封我为后,只因我是姐姐的妹妹,姐姐与皇上似乎颇有渊源。
两句令人费解的话看起来关联非常大,我却无法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至今仍不能得到解释。
在送走莫攸涵之后,莫攸然别有深意的对我说:“未央,数日前让我见识到不一样的你。”
我的心因他这句话暗自擂鼓,他又说:“原来,你一直都如此聪慧,心如明镜。”
是的,这七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装傻。
莫攸然与楚寰之间有太多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与他们相处了七年,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但是,为了继续留在心然居,我选择了装傻。可是,莫攸涵来的那一日,我却再也不能继续装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被推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害怕,恐惧……与世隔绝了七年,外边所谓的世界我从未接触过,更不了解。多年来翻阅的书籍却让我了解到人心的险恶,深宫的阴暗,我情愿一辈子呆在心然居与他们二人终老此生,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儿,他们二人更不可能。
因为,他们二人在对弈棋局,未央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萧索秋风,迢迢清夜。
淡云月影葱胧,涧水声声如莺鸣,清风遐迩。
我立于寒潭之缘,睥睨眼下流水飞溅,寒气袅袅。冰寒彻骨的寒潭之水的直逼我的全身,侵袭着我的衣襟,楚寰十二岁便开始尝试进入这寒潭,从最初的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五个时辰。当时,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不可思议。究竟是一种什么信念,让楚寰在这痛苦的七年中挺了过来?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冲动的念想……跳下去。曾经他一个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许我也能尝试跳下去,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我的脚步朝前挪了一步,楚寰的声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后冷冷响起:“你做什么。”
回首望去,视线追随着他朝我缓缓而来的步伐毫不掩饰的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一声,却说:“跳吧。”
我没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这两个字,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毕竟与他共处七年,竟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将手中的剑插入泥中,冷道:“死了,你就解脱了。”
我惊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问:“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对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未对我详述,而我也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伤,又或许是不愿意提及‘碧若’这两个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便将缠绕腰间的暗灰细腰带解开。
当我还在盘算着他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已然褪去外边的薄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他霍然侧首,皱着眉头瞅着我说:“我以为,你该回避。”
我不解的望着他:“回避什么?”
他不再愿与我废话,低着头便扯开裤腰带,扬手一挥,暗灰的腰带在空中来回飘扬几圈才跌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么了,听莫攸然说过,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则寒气入体而不得四散,会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