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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寒的话有些阴阳怪气,而且是明晃晃的讽刺,可穆玄英除了更尴尬之外还真没法反驳什么。看样子,昨日自己在营地外说的那些话[忘川]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挠着头,穆玄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容易把药咽下去没吐出来,叶子焉假装没听见君夜寒满是敌意的话。嘛,其实他真的不介意浩气盟有没有人来探望自己,但他很介意出了力却还被嫌弃。不管怎么说,过去在阵营玩家里叶子焉大小是个名人,而且也够得上是有不少粉丝的大神,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嫌弃了?
“人已经看过了,侥幸还活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替你们浩气盟出什么力了。不知道穆少侠满意否?”见叶子焉喝光了药,君夜寒把药碗放在桌上。“若无别的事,烦请穆少侠移驾别处,伤员需要静养。”
好……好不客气的逐客令。自打进了浩气盟,穆玄英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弄得他很是无措。当然,不是没有半分憋屈,可人家的的确确是因为没得到支援才会伤重至此,加上昨日自己那番话……,穆玄英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立场顶回去。可是,就这么走了,他又如何能甘心?“那个,其实我还有件事情。”硬着头皮,顶着君夜寒的寒气,穆玄英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我想问问两位知不知道莫雨在哪儿?”
扫了穆玄英一眼,君夜寒冷笑。“[忘川]不过是隶属于恶人谷的一个小帮会,穆少侠凭什么以为莫雨少爷的行踪一定会知会我们?莫不是,贵盟任何一个弟子都知道谢盟主每日里做些什么?”
看到穆玄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叶子焉小心的扯了扯君夜寒的衣袖,示意对方别太过分。不管怎么说,穆玄英是谢渊的徒弟,很大可能将来会接掌浩气盟的人,得罪得过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若是结束了乱世,恶人谷与浩气盟恢复到过去的敌对状态,那就是怎么不客气都是对的了。
“哟,穆少侠,这可真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呢。”
君祭酒的声音在门边响起,穆玄英闻声转头,看见君祭酒被野山遗老抱在怀里,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怎么友善。“君小道长。”
“穆少侠是来找莫雨少爷的吧?不好意思,他已经离开洛阳了。”
“……他走了?”原本因为君夜寒的冷嘲热讽而聚集的怨气,被君祭酒的一句话打散,穆玄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他真的走了?!”
“怎么,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从野山遗老怀里跳下地,君祭酒看了看叶子焉的脸色——好看多了。
呆呆的站在那儿,穆玄英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问君祭酒是不是把自己的话跟莫雨说了,又觉得对方不至于这样。他想问莫雨有没有什么话留给自己,又问不出口。他想知道莫雨是为什么会走,是不是生自己的气,可这会儿他上哪儿去问呢?
看着穆玄英一脸呆滞的转身,失魂落魄的要往外走,君祭酒暗暗勾了勾嘴角。“莫雨少爷临行前叫我带一句话给穆少侠。”
蹭的一下猛然转过身,穆玄英脸上眼中的期待险些没闪瞎君祭酒的眼。
“莫雨少爷说,君若无情我便休。”
“哈?”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懂,穆玄英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莫雨会说的话。可看了看君祭酒明摆着不想再说什么的脸色,穆玄英也没法子,只好一头雾水的往外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穆玄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君夜寒突然一把将君祭酒抓到面前,挑着眉毛。“莫雨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洛阳,这个可以待会儿再讨论。但是,他绝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诶,莫雨真的走了。”深怕又一次上演家暴场面,野山遗老手快的将君祭酒救回到自己怀里。“陶寒亭带来了王遗风的手令,说是让莫雨去办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哼了一声,君祭酒觉得野山遗老护食的举动越来越嚣张了,明明他和谨言才是酒娘最亲近的人!
“莫雨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我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稍稍加工了一下。”狡猾的笑了笑,君祭酒抬起手拍了拍君夜寒的肩膀——野山的怀抱有增高的作用。“嘛,不用那么紧张啦,不会有什么事的。”
无语的看着君祭酒一脸兴奋的指挥野山遗老出了门,君夜寒搓了搓手臂,看向叶子焉。“我怎么觉得她在算计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叶子焉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同情一下穆玄英。“……只要不是算计我们就行。不过,到底莫雨说了什么能被她加工成这样?”
——其实,莫雨的原话是“他想要当谢渊的好徒弟,那我这个恶人也就没必要给他抹黑了”。
第67章 [卷三第二十七复仇准备中]
[卷三第二十七,复仇准备中]
穆玄英如何失魂落魄;又如何胡思乱想;君祭酒他们已经无暇关注了。陶寒亭已经决定要向宋南天寻仇,而恶人谷在洛阳的人手被莫雨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自然以[忘川]为主力;因此除了叶子焉依然趴在床上之外其他人都开始了忙碌。
陶寒亭一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徒弟混进宋南天的南天别院;别院里的情况如今算得上一清二楚。浩气盟对于宋南天这个投靠了安禄山的地头蛇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因此谢渊虽然知道陶寒亭来了洛阳;知道恶人谷将要针对宋南天,也是乐见其成的。浩气盟装作看不见,明教当做不知道;需要注意的不过是狼牙军,理应顺利得很。只是陶寒亭没有想到,他的徒弟竟然会和宋南天的独孙互生情愫。
“听说那宋南天的孙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并不像他爷爷。”小心的瞄了一眼陶寒亭黑漆漆的脸色,君祭酒倒是不担心陶寒亭一怒之下把他徒弟连同宋南天的孙子一起咔嚓了,毕竟陶寒亭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再说,反正你都是要找宋南天寻仇,大人的徒弟拐走他独孙不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么?至少,他孙子那样的行事是绝不会同他爷爷一样投靠权贵的,如今跟大人的徒弟又合了眼缘,将来肯定是一道行走江湖。那么,只要宋南天一死,宋家就彻底完了,对于巴不得宋家的势力一直在洛阳称霸的宋南天来说也算是巨大的打击了。”
诧异的看了君祭酒一眼,陶寒亭有点不明白自己徒弟拐走人孙子跟报仇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也能算是报仇的一种方式?可仔细一想,宋南天那样的人肯定是期望他孙子能够接他的班,将来高官显贵称霸一方。然而,自己的徒弟若是跟他孙子在一起了,将来必然是流浪江湖的结果,宋南天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且自己徒弟不会喜欢上一个宋南天那样的人,这一点陶寒亭还是很有信心的。既然如此,那他还是先考验考验,若是能成全能成全吧。“过几日找个时间我考验考验他们,若真是有情人,成全了他们倒也是好事。”打定了主意,陶寒亭的脸色终于好看了。
猜测陶寒亭是想到了他自己,想到了他惨死的亡妻,君祭酒也不再说什么,静静的退出了房间。南天别院里驻扎了不少拜月教的人,都是那个黑齿长老带去的。宋南天怕死得紧,如今洛阳城里几路人马都盯着,顶着叛贼的名头他必然不会轻易走出来给人机会。若是陶寒亭想要杀掉宋南天,少不得要想些法子引出人来,还得做好跟黑齿长老火拼的准备。这样一来,[忘川]怕是免不了要跟那些拜月教徒有一场打斗,但愿这次不要再有人跟叶子焉一样了。
陶寒亭的确是想到了亡妻,也因此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否则他也不会什么都不说就回了营地。不过,瞥了一眼已经走出房间的君祭酒的背影,陶寒亭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么个小丫头会是一帮主事了。虽然看上去是小丫头片子,可这脑子转得却是够快,足够理智,胆量也不错。甚至,陶寒亭觉得君祭酒不像个小丫头,倒像是经历得够多的成人。这么一想,陶寒亭忽然就想起了五毒教的现任教主曲云。难道说,这个君祭酒跟曲云一样是出了什么岔子才会变成如今这么个小丫头的样子?
当然,陶寒亭也就只是猜测一番罢了,他不会真的去询问。不论君祭酒究竟是成人还是孩子,只要她和她那些同伴不背叛恶人谷,不做出什么有违他原则的事情,他才懒得去管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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