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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有知觉的时候,看到对面Luise一张表情复杂的脸,两只脚在她的手里稍稍往上抬着,看见我醒来,问我感觉冷吗之类的问题,我说没事,想起之前的一幕,赶紧转头找我爸妈,Luise轻轻按住我阻止我起身,“躺着别动。”
转过头看见他们都在身边,一只手握在我妈的手里,“我晕过去了吗?多久了?”
“不长,也就刚躺下。不过倒下去得很突然,我们就听到她叫你再回头就看见她接住你了。”
“妈,你别走行吗,事情不像你们想得那样复杂那样消极的。”
我妈抹了一把眼泪。
我的眼泪顺着太阳穴一直往下流,只是恳切地看着他们,话却好像已经说尽了。
“桐,今天跟你父母走吧。”我听见Luise的声音。
转回头看着她,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柔柔的坚定,然后挪到我身边,在我另一侧的地上坐着,低头看着我,“你先躺一会儿,然后跟他们回去,什么都不要想,你需要平静地过一段时间,等身体完全好了再想我们的事情。另外回去多锻炼身体,最好能坚持做一项运动。”她又转头看着我妈,用中文说:“她回家,多多运动,跑步,游泳,都好。”
我妈看着她,点点头,又看看我,把我脸上的眼泪抹掉,“你这孩子,真让我们担心哦。”
不知躺了多久,Luise让我试着活动活动四肢,然后慢慢坐起来,看头晕不,坐了一会儿,没不好的感觉,这才站起来,Luise说送我们回去,让我别开车了,我爸说他开吧没关系,其实我感觉到我父母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的,他们走时有些犹豫着,大概想着该带她出去吃顿饭啥的,但碍于那种气氛,也就作罢。
我妈终究是没走;丈夫和女儿;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也很自责;觉得来了一阵子不但没把我身体养好;还出这么档子的事情;不过在这方面;我妈的心脏已经被我锻炼得够坚强了;中学时有次在家泡澡;泡到一半我妈进来拿刷子;说我见她进来还说了句“妈我怎么这么热啊?”再看我;已经过去了;吓得我妈赶紧喊了我爸把我抱出去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我第一句话就问“那我爸看见我没穿衣服了??”我妈给我保证半天说拿浴巾给我盖着的才罢休;为这事我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见着我爸就闪人;不过我妈也耿耿于怀了好阵子;老是说当时要不是她进来拿刷子;要是我一个人晕浴缸里面了;钻水里了;人也就没了…
不过我妈心里有大事情就会失眠,上次R骚扰他们,那阵子失眠很严重,去医院每天吊天麻才好过来,这次是过了两三天后,我看她整个人憔悴了,反应也慢下来,才意识到是不是失眠又犯了,问她,才说三夜没合眼,只是每天上午能睡那么一小时,听到这话我才紧张起来,抽个空去诊所找Luise,她说失眠可以是很多原因引起的,得做全面检查,我说啥检查都做过了,没有器官上的病变,就是心理上的其实,西药我不敢让她吃,Luise拿了瓶液体药给我,说是纯草本的,没有副作用也不会产生依赖,不足就是可能产生作用很慢,甚至如果我妈是情况比较严重的会收效甚微,不管那么多了,试试总是好的。
说了这些又问我这几天怎么样,我这才定神看了看她,竟也有些憔悴的样子,我说你没事吧,等我妈好点我会试着说服她搬你那儿去,这样大家又多点了解的机会,她说她没事,让我不要再给自己和我妈压力,又问我有没有听她的话坚持锻炼身体,我说暂时就是每天晚上和我妈去公园走一个小时,激烈点的运动以后再说吧,我说以后等我妈走了我可以每天跟她一起跑步,她笑了笑,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我说我挺想你的,她说她也想我。
那晚回去我便搬到了我妈房间和她一起睡,母女俩贴着心聊一聊对她的失眠可能也有好处,她服了那药虽说不能立马就睡着但说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不像那么乱乱的,让我谢谢Luise,我说跟她还客气什么呢,我妈叹了口气,说客观地说这姑娘人不错,看得出比较懂道理做事情也有分寸,可就是为什么不能做个好朋友呢,为什么非要搞成这种关系…我说这不是我们故意搞成这种关系的,当初一见面就自然而然有那种感觉,后来的发展也不是人为设计的,我们喜欢女人,没办法…
我妈又问我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我说这个就说不清了,能说清的就是当初R追求我我接受了,我说如果是个纯粹的异性恋应该不会接受吧,我会接受说明本身就有这方面因素。我妈又问我带来的那些资料看了没,其实那种booshit(sorry mom)我一个字都不想看,不过还是说看了点,觉得没道理。
接下来的一周,我忙论文,我妈忙做饭、家务,Luise应该是忙工作吧,Chris忙工作以及享受我妈的照顾,每天早晚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和乐融融”,我长了三磅,他也长了几磅,我妈失眠渐渐好转,每晚跟我谈谈,希望我和Chris再试试,或者过几个月再试着要个孩子,她说有了孩子,和Chris一起抚养孩子,说不定整个人心态就变了,到时候一心爱着孩子,没心思想其他事情了,实在不行再回到她身边也罢了,反正和她在一起也是想搞人工受孕的。我觉得我妈唠叨得也辛苦,就应承下来,反正等她回国,也是天高皇帝远了。
这边刚刚稳定下来,那边就突然收到Luise一个短信,说要回一趟查尔斯顿,她母亲查出癌细胞有了转移,父亲想要退休,她必须回去一趟。
看到短信我吓了一跳,打电话给她,说第二天一早就走,母亲在做完手术后一年多又开始扩散,可能会很严重很危险,她必须回去看看,她父亲年纪大了,突然决定退出家族生意,金盆洗手,陪她母亲好好度余生,这样公司里突然群龙无首,本来生意是想让她妹妹将来接手的,Sally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但是她现在欧洲做交换生,还没毕业,叔叔也只是医生,间或帮帮忙,但是做生意没有兴趣,年纪也大了,总之情况比较复杂。
虽然她说不用我送,第二天一早我还是跟教授打了个招呼去送机,她说一个星期后回来,说话时感觉心气神都飘着,我知道她正承受着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压力,可是我却帮不上忙,无论是癌症还是生意我都不懂,只能感叹事情的突然,好像所有事情都堆砌到了一块儿…
“其实父亲想退休的事情,他已经跟我商量了一个多月了,只是当时我们都觉得没有这么紧迫,而我那时也不想离开芝加哥。”
一个多月?那是什么时候,还在我怀着宝宝的时候,原来那时候她便有了这一桩事情压着,只是没有跟我说…等等…“什么叫‘那时’不想离开芝加哥?现在想了吗?”
她顿了好一会儿,“现在也不想…不过母亲癌细胞的突然扩散,让父亲果断地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太突然…你知道,我得回去跟大家谈一谈,看母亲的情况,看公司的情况。”
我看着前方的路和车流,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她轻轻握住我抓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没再说什么。
‘I’ll keep my fingers crossed for your mum…and…take care…’这是她转身进安检前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吻了吻我的额头,说谢谢你也保重我会给你打电话,然后便转身,我目送着她,还是那样,直直的后背,还是那样,任何时候都能走得从容。
她走了两天我们也只通过两次电话;都是我打给她的;她并没有履行给我打电话的诺言;曾经我们就算在一个城市也会一天打上十几通电话;我想她大概是压力太大;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即便是接通了电话;她也是沉默居多;她的母亲好在发现得非常及时,已经入院接受化疗;能否成功;能争取回多少时间;她说要看上帝的意旨,公司方面,当时美国的经济早就已经在下滑,只是还没最终宣布整个危机的到来,很多公司受到了影响,即便是他们家这样性质的生意,在当时也许没有受到市场的直接影响,但据公司开会预测,将来可能会受到政府政策调整的冲击…这就是那时我知道的全部信息,至于其他,我觉得她的世界和我的已经突然没有交集。
不过她并没有让我疑惑和挣扎太久,两天后的早晨我便在邮筒里看到了一封信,邮戳是查尔斯顿机场,看到这个邮戳我竟迟迟不敢打开,撑了一天,终于在下午的两节课后一个人在办公室将它拆开:
桐,
我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