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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在脸色更苍白，猛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反正我不会签的！一个字就要那么多人死，我办不到！＇
有天皱眉，嘴角邪气的上扬，冷笑道，＇哼，杀几个人就怕成这样怎么当会长？叫你签字又不是叫你亲自动手，何况你又不是没……＇
＇朴有天！！！！＇话没说完突然被俊秀惊叫着打断，一颗心慌乱不堪，俊秀斜眼小心看了眼东海的反应，冲上前便揪住有天的衣领，＇你这个死人呆头王八蛋！大白天的有完没完？！！！一天到晚杀人杀人，你以为赫在和你一样吗？？？滚！！叫你以后别出现在我家里你听到没有？！＇
有天笑笑，似乎对俊秀的大发雷霆早已习惯，起身双手撑到茶几上，凑进赫在的脸，＇事情的利弊你考虑清楚，就算没你这个字，底下的人还是会动手，但是以后谁还会来服你？？你想清楚我可是为了你好，要么动手签个字，要么……＇
＇朴有天！！！＇
屋子里的阳光太明媚，导致有天抬头，看到那光晕中惨白了脸色的人儿，有一瞬间的微愣。
那一声不是揪着他衣领的俊秀发出的，而是那头从他进门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小鹿。
＇赫在说了不签就不签！！他是会长你才是副会长！！＇那身影颤抖得厉害，像母鸡护小鸡般把赫在护在身后，小鹿般的眼睛，睁大了狠狠瞪着眼前的人。
有天一愣，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冷冷得和他对视，＇没错他是会长，会长就要尽会长的本分，麻烦会长，把文件签了我也好交差。＇
赫在站在东海身后有些为难，东海却猛得要往有天身上冲去，＇我说了赫在不签就是不签！！＇赫在和俊秀连忙把他架开，东海挣扎，伸腿就趁着混乱往有天身上踹上一脚，＇你算老几？？凭什么要赫在签这个签那个？？！！！＇
＇东海！别乱来！＇赫在赶忙把人拽开。
想不到平时温温吞吞对谁都乖巧善良的小鹿竟然会发飙，有天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裤脚上那浅灰色的脚印。
＇赫在才不会替你们杀人！！！他又不是你！！！他干干净净！才不会杀人！！！！＇东海还在张牙舞爪得要冲上前，俊秀见东海红了眼，一副想扒了有天皮的模样，拉着他的赫在却猛然间惨白了脸色，连忙上前拉住东海，＇朴有天！你还不给我走！！＇
有天摸摸鼻子，提了文件转身往外走。
大门打开，门外阳光甚好，两指拎着那薄薄的文件，有天苦笑着走到阳光下，原来温顺的小鹿也会变狮子，抬头看蓝色的天空，那一瞬的落寞无遮无掩得呈现在他脸上，＇赫在才不会变成你！！！＇你又知道……我没开始杀人前，手上有多干净？李赫在……总有一天会变成我。不，他会比我，更可怜。
夜凉如水，光滑的地板上月光有些惨淡，俊秀端了杯水站到赫在面前，＇上去看看他吧，生了一下午的闷气了。＇
赫在接过杯子，闷闷得点头，却还是不动，＇上去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东海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吗？＇
赫在仰起脸，＇为什么？＇
＇因为……他怕你变成朴有天。＇
赫在微愣，默默得点头，＇我知道。＇
＇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比较好，我叔叔的手段，你还没有全部见识到。那十个人对他来说……＇
＇别说了。＇赫在痛苦得闭上了眼睛，＇有机会我会告诉东海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他眼中干净善良的赫在，手上握了多少条人命，又即将染上多少条人命……
卫生间的光线有些许的暗淡，东海往自己脸上扑了点水，抬头看着自己微红的眼，白天嚷嚷的太大声此时喉口还有些发烫，刚想转身去倒杯水，却突然有什么东西痒痒的要从喉咙处爬出来，猛地张嘴，＇噗！！＇得一声，竟又是满眼的鲜血！！！！
艳红艳红得喷洒在白色的镜台上，肺叶剧烈胀痛，呼吸都开始困难，整个胸腔绞痛得难以忍受，东海惨白了脸，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呆呆得看着这鲜红鲜红的液体蔓延在眼前，仿佛要将他吞噬掉一般缠绕滑动！！脑中一片空白！回神过来时，就听到卫生间门外有走动的声音，＇小海？＇
脑中一个激灵！！东海猛得爬起来，跪到镜台前用胳膊肘扒住，抓了袖子使劲去擦那些颜色可怖的液体！！！鲜红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的袖口。越是惊慌，眼泪却越是掉得汹涌，他一边低着头奋力得擦，一边抬手去抹眼泪。
＇不要哭，李东海你不要哭，坚强点……不要哭……＇
＇小海？＇赫在的声音突然隔着卫生间的门近近的传来，东海浑身一僵，惨白着脸更用力得去擦那红色的血迹，好多，好多，怎么也擦不完……
＇小海，你在卫生间吗？我进来了……＇
＇不要！！＇不要进来！求求你，不要，不要进来……我马上就擦干净了，马上……
＇你声音怎么了？你哭了吗？？＇门外的声音更加焦急，下一秒，门被猛地拉开，眼前出现赫在晒红了，显得异常焦急的脸。
＇小海你怎么了？！！！＇
低头，就看到东海跌坐在地板上，小鹿般的眼睛，瞪大了，眼神惊恐得看着自己。
＇我没事，赫在，你先别过来。＇东海往后缩了缩，将手臂藏到身后，＇我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先抱你出去！！你别坐在地上！＇赫在更慌 ，跨进来就要俯身。
＇不要！！＇往后缩到浴缸旁，东海用力在身后揪住那染血的袖口，＇我想洗个澡，赫在你先出去，我没事。＇
赫在狐疑得看了一眼东海，转头又看了看镜台，那里已经被擦干净，却留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你流血了？？＇
东海一愣，心脏猛烈跳动起来，＇没，没有，是，是……＇
＇牙齿这么不好。＇赫在呢喃了一声，转身往外走，＇改天要换个牙膏，不对，要多喝牛奶……＇
全身无力，东海呼了一口气，扒住浴缸的边缘刚要站起来，赫在却突然猛地回头，＇有了！＇
东海立刻僵直了身体，跌落到地上。
＇我去叫俊秀买些草莓牛奶，补补钙~＇
绽放一个苍白的笑颜，东海点点头，看着赫在回身拉上浴室的门，再也无法动弹得跌坐在地板上。
草莓牛奶啊……
eight
夜半，月凉如水，橘色的灯光淡淡洒在床侧，暧昧却又温暖。
身边的人睡熟了，却有些不安稳。总是时不时有些小动作。
东海以为是灯光刺眼，于是起身关了小夜灯。
刚拉好被子睡下去，身旁的人就蜷缩着贴了上来，两只带些凉意的脚蹭到了小腿肚上，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被窝，指间触到他的手臂，时不时小小地痉挛一下，像在给人轻轻挠痒一般有些痒痒的。东海忍不住笑起来，手肘撑着上半身，探身过去借着月光看着他。他睡的像个孩子，侧着身，发丝松松软软得绻在颈侧，月光勾勒出他的俊美的侧脸，不见平日傻傻的模样，睡着的赫在，看起来很迷人。东海笑着凑过去，鼻尖贴着鼻尖，俯下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刚要离开，却猛然被抱住了腰。
＇赫在？＇
探出的半个身子被抱住压在赫在身上，他像抱到了松软的枕头，蹭了蹭，满意得睡去了。
那贴着小腿的脚心却还是有些微凉，东海伸腿，将他的双脚勾进自己的腿间，替他慢慢捂暖了。
好像这几天……他总是睡得很不安稳……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夹杂着女人哄孩子的声音，时不时伴着几声＇叮铃哐啷＇的巨响，然后是楼梯上蹬蹬瞪的跑步声，小孩的哭声停了一会，可＇哐啷＇一声之后，又开始急哭。
东海小心得从赫在的怀里钻出来，塞了个枕头给他，便披了衣服坐起来，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拖鞋，只好光脚走了出去。
声音是大厅里传来的，东海悄悄走下楼梯，看到大厅里灯火通明，俊秀正气急败坏得蹲在茶几旁翻着医药箱，地上散乱了一地的药片。女人一个劲得在一旁哄着小孩，可是小孩还是哭个不停。
＇怎么了？俊秀？＇
俊秀忙的不可开交，抬了一下头又埋了下去拼命翻找，＇这臭小子发烧了！！！＇
东海走下去，探过身去看女人怀里的小孩子，哭的整张脸都涨红了，可还是看得出很漂亮，它的眼睛紧闭着，头发上全都是汗，湿湿得贴在额头上，东海想伸手去替他擦擦，手伸到一半又怯怯得收回来，有种陌生的情愫在胸口蔓延，让他觉得神奇。
女人在一旁笑了，＇少爷不用怕，小孩子不吃人。＇
东海尴尬得笑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