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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正想转身关门,一回头却见一人站在自己后面,立时惊了一跳,却并不害怕,而是顺了顺胸脯,满怀责备地抱怨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啊,怎么老喜欢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小老儿年纪大了,再这么来几次,非让你们吓出毛病来不可。”边说还边不停摇头。
小鱼儿笑嘻嘻地开口道:“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是请教您一件事,不想却把您给吓着了。”他相貌本就英俊,近年来性子虽仍是跳脱,却逐渐能沉静了下来,又跟着“海家班”走南闯北,见识多了,也圆滑多了,从前那副地痞无赖的神情也被青年人的朝气取代,格外惹上了年岁的老人家喜爱。
张老头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见了好看的青年人,语气不由得放柔缓了些,点头道:“那就进来吧。”
两人分坐在一张小小的木桌子前,小鱼儿开口道:“我想问问关于江玉郎和花无缺的事。”
张老头连连摆手:“小老儿早就说过,那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纯为博大家一笑,根本就算不得真啊。”
小鱼儿苦笑:“我不傻,听得出您老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实不相瞒,江玉郎曾是我的至交好友,虽我先下落魄了,可对他还是极为关心的,我知他并无龙阳之好,难不成是那花无缺……”他故意停着在此处,一脸犹疑地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一下一下地抚摸地自己的胡须,沉吟道:“这个嘛……”
小鱼儿会意,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金叶子递上前去,张老头眼睛一亮,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才叹了口气道:“唉,又有什么办法呢?江公子自然是正人君子,可那花无缺背后的移花宫势大,还不是想如何便能如何?为了江家在三湘武林的地位,他也只得委曲求全了。”他的话句句像是在为江玉郎开脱,可却暗指江玉郎为了江湖地位心甘情愿雌伏于男人身下。
小鱼儿微不可查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却喃喃道:“竟然是真的……”
张老头道:“小老儿虽不才,但在江湖上也有几分薄名,提供的消息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小鱼儿点点头:“那我可否再问一个问题?”
张老头转了转眼珠,笑道:“好,这个问题小老儿我也不收银钱了,就当白送的,不过还请小兄弟以后多多光顾啊。”他这样的人也只在江湖二三流的圈子里才有点子名气,这样出手大方的客人还是非常少见的,不想法子好好拉拢怎么行?
小鱼儿一扫之前的阴郁神色,笑眯眯地问道:“我想打听一下,您老人家究竟受了谁的指使,这样不遗余力地败坏江玉郎和花无缺的名声?”
张老头表情一僵,连忙摆手道:“小老儿怎么敢胡说八道!那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一只指头都能将我捏死,小老儿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无中生有啊!”
小鱼儿嘻嘻一笑:“正是这个道理,没有人背后撑腰你敢造移花宫和江南大侠的谣?你自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而且还是别人喂给你吃的。”
张老头冷下脸来,“你这青年人好不晓事理,要不是看在你忧心朋友虚心求教的份儿上,爷爷我会将如此隐秘的事告知你听?现下倒好,竟然反咬了我一口,好好好,我就再教你个乖,就让你知道知道,在这江湖上小辈应该怎么跟长辈说话!”说完一掌向小鱼儿的耳边扇过来。
小鱼儿早已非吴下阿蒙,又怎会怕眼前这个老头子,他不闪不避,只迅速伸出左手两指一点,正中张老头的手腕,那老头儿惨叫一声,抓着手腕不敢再动,嘴里不住哀叫着“折了折了”。
小鱼儿笑道:“我也教你个乖,这江湖上谁的武功厉害谁就是爷爷,是不是啊,张老头?”
张老头连声道:“是,当然是,爷爷,爷爷,您就是我长辈,您就是我爷爷,可我没撒谎啊,江玉郎和花无缺的事儿千真万确,真没人指使我瞎说。”
小鱼儿挑挑眉慢慢道:“这样啊……”那语调神情竟与江玉郎说这句话时别无二致,他翻了翻,从随身的百宝囊里掏出了瓶药粉,一点儿也不心疼地全洒在了张老头身上,张老头虽然想躲,但他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躲也躲不过,便老老实实地受着了。
一开始也没什么感觉,可身上突然就痒痒起来,好像上百只蚂蚁在爬,不多会儿,上百只蚂蚁变成了上千只,又变成了上万只,他嘴里的哀告也从“爷爷饶命,我真没撒谎”,变成了“爷爷饶命,我什么都说”。
小鱼儿又掏出另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点粉末抹在了张老头的耳根后,那张老头才慢慢缓过来,他打了个冷战,立即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是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指使我这么说的。最近两年,江南大侠江别鹤的势力范围日益扩大,本来以铁无双马首是瞻的不少门派都改为听他号令,三湘地界统共就这么大,一山不容二虎,铁无双就派人命我散布谣言,抹黑江家。”
小鱼儿道:“那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张老头道:“二百两银子。”
小鱼儿失笑道:“才二百两?”
张老头苦笑:“那是三湘盟主,就是不给钱,小老儿也得好好办事啊,爷爷,小老儿是逼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就……”还不等他说完,“当”地一声,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被扔到了他眼前。
张老头眼都看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去看小鱼儿,小鱼儿抬了抬下巴道:“赏你的,以后江玉郎的坏话少给我说,至于花无缺嘛……”他撇了撇嘴,“也别乱嚼舌头。”
张老头忙不迭应了,也不管自己断掉的手腕,拼命将珠子死死握在手里,低头哈腰地将小鱼儿送了出去,嘴里还殷勤道:“听说三天后铁无双他老人家会在如意镇的‘四海春’大饭庄露面,为‘两河镖联’和‘三湘镖联’做调解,要是爷爷您有心,前去凑个热闹也不错。”
出了张老头的土房子,小鱼儿仍旧回了“海家班”的歇脚地,那张老头倒是惯会瞧人脸色,他的确对这位外号“爱才如命”的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好奇不已,他实在想瞧瞧这竟为了爱才,而敢将李大嘴收为女婿的人,究竟长得是何模样——一个人居然敢将自己的独生女嫁给李大嘴,这种人连小鱼儿也是不得不佩服的,可这样的人又怎会使出背后造谣的下作手段呢?而最巧的是,“海家班”下一站要去的正是如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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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湘水道丰富,海家班一行乘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船一靠岸,众人就开始忙碌着将各种杂耍用的道具自船上搬运下来,再雇一辆牛车,将东西运到闹市附近的空地上摆好,班主海四爹照例用他那独特的豪爽笑声,大声说些吸引人群的话,待人越聚越多之际,表演也就开始了,走绳的走绳,喷火的喷火,翻跟头的翻跟头,这就是小鱼儿现下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他还打算继续过下去。
他虽打定主意去看一眼铁无双,但却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一点儿也不为江玉郎担心,两年来自己的武功都已十分精进了,得到全部秘籍的江玉郎自然也应当是高手中的高手,何况他原本的武功在江湖年轻一代中就是数一数二的。
他要等,等一个时机,等到自己一露面便可轰动江湖的那一天,他才会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让别人瞧瞧小鱼儿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让江玉郎对自己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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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表演结束了,众人收拾完东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小鱼儿却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个板车上,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白白的、小小的手,递给他一个桔子。
他接过来剥了就吃,也不回头。身后那人等了很久,见他不回头便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原来是“海家班”班主的女儿海红珠,就见她伸出一根白白、长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小鱼儿,小鱼儿却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海红珠瞟了他一眼,突然“噗哧”一笑,道:“你既然不理我,为何又吃了我的秸子?”
小鱼儿道:“我不会说话。”
海红珠笑道:“你不会说话?你难道是哑巴?那刚刚的话又是谁说的?”
小鱼儿冷冷道:“我不配和你说话。”
海红珠柔声道:“谁说你不配……”她灵活的大眼睛俏巧地转动着,抿着嘴一笑,道:“别人都叫你小呆,但我却知道你是聪明人。不但聪明,而且比别的人都要聪明得多,是么?”
小鱼儿现在最怕听的,就是别人说他聪明,更怕女人说他聪明,所以他像河蚌一样,将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任海红珠怎么逗他也不发一言,气得海红珠跺了跺脚,噘着嘴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