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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橙更不敢告诉文晴真相,那只会让文晴更痛苦,说不定她会觉得自己是害死“上官橙”的共犯。上官橙舍不得自己的爱人经受煎熬和痛苦。
就算退一万步,文晴爱上了自己,两个人能够在一起,那么,自己的爱人到底是谁?文晴还是太平?
文晴的确是太平,种种习惯都同太平如出一辙,可她又不是太平,她们的性格并不相同。
上官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觉得异常无助,只能靠攥紧裤料来支撑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重温和太平的那些美好的过往,如果不是怕自己突然出现情绪难以自控吓到了文晴,她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去找文晴。
对,什么都不管不顾!
人活着,为何要这般难?总要顾忌这许多?
进入拍摄现场之后,上官橙被现场忙乱而有序的场面给惊着了。凭借着前世见过了大场面和骨子里的处变不惊,上官橙稳住心神,强自镇定,面对这于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一切。
徐导不愧为大导演大格局,这样的鸿篇巨制和即将开始的忙碌并没扰乱他的心神,反倒激起了他全部的斗志。五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精力旺盛、毫无疲态。这会儿,他正和原著作者兼编剧吕靖宸探讨着剧情的走向。
吕靖宸一身休闲,却透着股子精明干练,哪里像是那个被酒精泡得醉醺醺的人?
上官橙和吕靖宸见过,以她强大的记忆力自然记得对方的样子。至于徐导,上官橙回忆着文晴给自己看过的那些照片,恍惚忆起一张照片上的中年人和眼前这个风霜满脸却目光矍铄的老者很是相像。
“那是徐导。”大华知道上官橙失忆的底细,适时地凑上前,像个内廷大总管一般低眉顺眼地伺候主子。
上官橙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照片上那个人果然是徐导。
上官橙不由得悲从中来,文晴什么都替自己想到了,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记得自己了?她为什么和太平不一样了?
“你来了?”吕靖宸先注意到上官橙,淡笑着和她打招呼。
上官橙微笑颔首:“你好。”
吕靖宸怔了怔,并没有说什么。
徐导此刻也看到了上官橙,露出长者宽慰的笑容:“来了啊,上官!”
上官橙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徐导至少对自己的形象和气质是满意的,于是她恭敬地欠了欠身:“徐导,您好!”
徐导点点头,“听说你前一阵拍戏受伤了?恢复得怎么样啊?”
上官橙淡笑:“已经好多了。承您惦记着。”
徐导大手摆了摆:“上官啊,我关心你可是有私心的啊!投资方很认可你的形象,小吕更是极力向我推荐你来担纲女主角,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上官橙一愣,旋即道:“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说完,又面向吕靖宸:“谢谢你!”
吕靖宸认真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徐导又道:“去上妆试试镜头吧!其他演员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当镜中再次出现那个无比熟悉的自己时,上官橙恍然。
时光仿佛瞬间退回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那个时刻,十几岁的她,韶华尚在,青涩干净,傲然而又忐忑地步入那辉煌的大殿,去参见那全天下最最尊贵最具权势却也和自己有着最深仇恨的女人。当一切就绪,镜头即将开启,上官橙却怅然若失。
她并没有拍过戏,更谈不上什么表演,她所有的,只是最最真实的经历。此刻,于她而言,只是过往的再现。
上官橙突然意识到,她是她和“武皇陛下”的对手戏,可她却没看到薛沛霖的身影。而且,在这幕剧进行一半时,太平公主将会出现,就像自己前世经历过的那般。
又是谁,来演太平?
上官橙突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无论谁来演太平,那都不是她的太平,都不是她想要的人!
变了,一切都变了!上官婉儿不复上官婉儿,李令月也不复李令月。
吕靖宸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盯着上官橙怅然若失的样子,暗自奇怪,至于到底奇怪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时,徐导突然开口了:“上官啊,咱们这场戏先不按剧本来。你和武则天的那段台词先不进行,等沛霖进组之后再说。现在,只从中间开始,就是从太平公主冲进来那段开始……”
上官橙恍若无闻,按照剧情需要跪在大殿之上,愣愣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她什么都没听进去,脑中盘旋的只有“太平公主冲进来”……
“各就各位啊!准备开始——”徐导吆喝一声,“太平上场!”
上官橙下意识地回头——
她看到了!
是她的月!
确切地说,是文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第99章 解围
上官橙呆呆跪在当场,从文晴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胶着在文晴的身上,一分一秒也不舍得离开,脑中轰然乱做一片,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此刻在做什么,更不用说什么台词、什么拍戏了。
她瘦了。上官橙在想。
这身戏服穿在她的身上,像太平又不是太平。当年的太平正是豆蔻好韶华,要比这一刻的文晴活泼得多,眉宇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不羁气派。
可是,文晴她好像很忧郁,好像很不开心。
上官橙心里一痛,她感受得到文晴的阴郁,她好想冲过去抱住文晴,紧紧地抱住。尽情地体味来自太平的温暖,还有跋扈,她想告诉她自己想她想得快要疯了,却不料最爱的人竟然近在咫尺。她想对她倾诉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难过、喜悦、压抑、慌乱,却在目光扫过文晴的手背的一刻被生生钉在了原地——
缠了几圈的绷带已经撤去,伤口处被贴了一块药膏,四条医用胶布在上面交叉,打了个“井”字形。
上官橙心如刀绞。那是她咬的,本不至于如此。文澜说,文晴舍不得让那块伤口复原如初,所以就自虐似的任由它恶化。文澜还说,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可能就不是落伤疤那么简单了,可能会感染,最严重的可能会截肢。
上官橙被心疼的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一点儿都不想这样,既不想伤害文晴,更不想伤害太平,可是却还是伤了。
没有哪段爱情不伤人。
上官橙满嘴苦涩,怔怔地看着文晴,任由心尖的痛遍布全身。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陪着文晴一起疼,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怎么回事!啊?”
徐导虎着脸从监视器后面吼了一嗓子。
“停停停!”
他蹭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依旧双膝跪地的上官橙面前:“上官你怎么回事?我已经喊‘开始了’,为什么不说台词?”
徐导的敬业和不留情面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这样的态度,已经是给上官橙留着面子了。
整个拍摄现场登时静寂无声,有人替楚楚可怜的上官橙暗自担心,还有人冷眼旁观擎等着看她的笑话。
上官橙恍然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是怎样的环境。
“对、对不起……”她歉然道。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上官橙,不是专业的演员,但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耽误了这么多人的工作,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徐导低头盯着她,沉声道:“你先起来。”
上官橙缓缓地起身,又愧又羞地垂着头。
愧的是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的工作,羞的是刚刚自己竟然那么忘情地凝着文晴。
徐导打量着她,凉凉地道:“我听说你是个很上进的演员,应该不会出现没看剧本或者忘记台词之类的状况吧?好几个人向我推荐你来担纲女主角,我也很期待你的表演,别让我失望。”
上官橙轻咬嘴唇。其实这一切同她真的无关,但是她不愿被人数落,尤其是因为“不认真”三个字。她内心深处,更是无法原谅自己“连自己都演不好”。
“徐叔叔,上官伤还没好利索呢,你别吓着她!”文晴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涎皮赖脸地揪徐导的胡子。
徐导冲她吹胡子瞪眼的,那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收敛点儿你!
文晴吐了吐舌头,上前一步拉住上官橙的手,“您老可别冤枉上官橙,她昨晚可是看了半宿的剧本,都快看魔障了。她还夸您有眼光、大手笔呢,您倒好,真不留情面。”
上官橙怔怔地看着文晴的侧脸,只感到自己的手被包在文晴的手心里,强烈的暖意沿着手臂急速扩散,温暖了全身。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