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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的距离,声音却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若隐若现,不大真切。
“在中啊!我们动作得快点!时间不早了!”
迷茫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身体碰撞的一刹那,趔趄了一下,赶紧扶着门框调整好平衡。再一抬头,门外已经没有了人影,屋内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来回走动着,“咚咚咚咚”的犹如不断提速的鼓点。
“庚。。。”
他听到有人轻声的呼唤自己,转过身,看到金在中嗫嚅着站在那里。眼睛里总是有雾气笼罩着,使劲的揉了揉,也没有变得更加清晰。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耳朵里“嗡嗡嗡嗡”的像在看无声的电影。
“我。。。走了。。。”
终于他听清楚最后一句话,除了机械的点点头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屋子里不一会儿安静下来,死寂死寂的。。。如同空白的大脑。。。
“在中。。。在中。。。”
他光着脚在地上站了很久,慢慢的,像是醒悟过来,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着那抹离去的身影。
“在中。。。在中。。。”
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不再有满满当当的物品,清空的房间显得宽敞了不少,就是冷清的过了头。喊一句话半天没有人答应,只有回音在墙壁上游走着,反反复复的搅得人心慌。
“在中。。。”
他环视着空荡的四周,孤独和无助感油然而生,他在中国并没有害怕过一个人生活,换了个地方,连性格也多了几丝敏感和脆弱。
“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为静谧的空间增添了一抹生气。
“喂?是韩庚哥吗?我是俊英啊!我妈今晚做了牛肉汤!哥明天一定要在教室里等我哦!”
电话里传来少年爽朗的笑声,阳光一般,驱散了一点点阴霾。
“俊英。。。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无论谁都好,无论是谁,只要能让屋子里热闹起来。。。。韩庚想。。。不然这里静的。。。
实在有些可怕。。。
“金希澈!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都说了现在在拍戏,没时间去聚餐!”
今天晚上第三通电话,金基范差点没摁了关机,不就是吃一顿饭嘛!他闹不明白那位又搭错了哪根神经,怎么还跟自己耗上了。
“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吧!郑允浩都要搬走了,也不过来送送。”
挺伤感的口气,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弟弟。
“搬走?为什么要搬?”
转念一想,估计是公司做出的决定。
“就是想把东方神起安置在一起,方便管理呗!”
这么说的话。。。
“金在中也搬了?”
“废话!他不是神起的成员啊!”
“哦。。。你记得帮我跟允浩说一声,祝他。。。新居快乐。。。”
“那你。。。。”
“我就不去了。”
“啪!!!”
很生动的音效,让人不用目睹就能想象出某人摔上话筒的情景。
“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吧。。。”
听东海说起过韩庚宿舍的事情,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可有些内容就那样鬼使神差的记住了。稍微一个刺激,记忆犹新。
导演宣布拍摄完工时,金基范矛盾了一下,照理说他应该去祝贺郑允浩的。可是脑海里不断回闪着那个人的片段,回闪着那些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很寂寥的房间。然后他想起除夕夜的晚上,有个人站在漫天的烟火中,微笑着对自己说:“一个人过年。。。实在是太。。。寂寞了。。。”
以前太粗心都没有发现,在那抹笑容里。。。确实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
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两步,又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奔跑。还是不忍心放着那个人孤零零的与黑夜作伴。至少这一晚,金基范在心里思虑着,至少这一晚,他应该陪在那个人的身边。
“吱!!!”
耳边传来橡胶车胎和柏油路面剧烈的摩擦声,金基范不由的停下脚步,向着不远处好奇的张望。一个清秀的少年从摩托车上蹦下来,急匆匆的敲开了宿舍的大门。
“哥。。。”
他听到一声关切的呼喊,后面的话被隔绝在房门里,透不出声响。悬着的心悄然放了下来,又好像参杂着点失望。走了那么远的路,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说。金基范若有所失的搓了搓冰冷的掌心,叹着气准备打道回府。双手无意间碰触到衣兜里的面巾纸,停顿了一下,总觉得那个人在开门的时候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于是蹑手蹑脚的攀上阳台,偷偷的放下一包纸巾,琢磨着没什么可再贡献的了,便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夜色里。
走着走着,发现头顶上方洒下繁星微弱的光芒,虽然仅有那一点点的亮度却仿佛在努力的证明着。。。
黑夜。。。不光只有黑暗而已。。。
第(24)章
有姜俊英陪伴的夜晚,韩庚觉得安心了不少。傻小子一听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大义凛然的要搬过来搭帮结伙。韩庚感激的抽了抽鼻子,几滴泪水窝在眼角里转呀转的被那句“我以后天天给哥炖鸡汤”又给吓了回去。
半夜睡觉的时候被自己持续升高的体温烫醒。摸了摸额头,确定是发烧了。韩庚蜷在被窝里无力的呼唤着俊英,过了差不多10分钟,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一个物体连磕带碰的滚到了床前,并且还大力推搡着自己的身体。无奈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重,饶是用尽了全力,也没有抬动半分。
“哥!!你不能死啊!!”
耳边传来少年焦急的哭喊,韩庚在心里忍不住直翻白眼:老子不过是发个高烧,还到不了呜呼哀哉的地步。
燥热中很快又陷入昏迷,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到额头上有点凉意,湿润的,让人不再置身于火海。舒服的翻了个身,韩庚隐约听见身旁有人轻声的叹息着,他的胸口微微抽动了一下,泛起一股酸涩,修长的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仿佛在防御着什么。思绪混乱着沉入黑暗,只有呼吸声陪伴在左右,周围渐渐恢复了安静,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是梦吧?
韩庚不禁这样侥幸的认为,随后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
像是在抗议即使处于睡眠仍旧在胡思乱想的大脑,尽管确定自己已经清醒,紧闭的双眼还是死死的粘着,不听使唤。韩庚下意识的将胳膊挡到额前,一边遮蔽着射进的阳光,一边习惯性的开口问道:“在中!现在几点了?”
等了等,没有听到有人答应,刚起床的嗓子很干,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又重复了一遍:“在中啊!现在几点了?”
屋子里涌动着片刻的回响,如同被激起的涟漪,一点点扩散,一点点销声匿迹。
出去了?韩庚略带疑惑的把眼镜眯开一条缝隙,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前额还是很烫,把白皙的脸颊烧的跟关公似的。
“在中?”
他晃晃悠悠的推开卧室的房门,屋子的格局很熟悉,就是那些日常的用品没了身影,有凉意在脊背后面翻涌着,聚拢成要吞噬一切的姿态。
“。。。。。。”
记忆中的画面开始像幻灯片一样播放,韩庚握着门把的双手有了些微的颤抖。他送给自己一记嘲讽的微笑,感叹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睡一觉什么都忘了。可是心底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反驳着:你真的。。。能够忘记一切吗?
撑着快要虚脱的身体倒在沙发上,韩庚也不知道自己满头的大汗到底是热的还是冷的。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他顺手拿起来扫了几眼,是姜俊英留下的,说要回家收拾一下行李,PS:饺子真的很好吃。
一提到吃的,韩庚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从昨天晚上空到现在,他的胃还真有点痛了。摸了摸剩下的一盘饺子,似乎还带着点余温,应该是姜俊英临走前用微波炉热过的。盘算着从客厅挪到厨房最近的路长,韩庚仰天长叹,破罐子破摔的往嘴里塞了个饺子。味道还不错,就是嚼起来有点像冰糖葫芦,嘎嘣脆的。狼吞虎咽的消灭完面前的食物,肚子里不一会儿翻江倒海的往上涌着酸水,吃进去的东西卡在了胸口的位置,随着反刍的胃液让人想要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