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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茶,欧阳少恭趁机跟他打听消息。方兰生端着茶碗看着他。不愧是少恭,从小到大虽然个子长高不少,但是骨子里那种让他眷恋数年的气质还是丝毫未减。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真是越看越喜欢。
“公子要到前方的翻云寨去?可使不得啊!”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道:“如何使不得?”
小二惊恐地推手,道:“前方可是又妖怪,要吃人的!”欧阳少恭眼睛一眯垂头思忖,那玉横能吸收魂魄而炼药,凡人吃了此丹药便可获得强大力量,说不得玉横已经落入翻云寨的一干匪徒手中。”
想着,欧阳少恭抬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小二手中。小二一见如此大方的客人,当然高兴。“我们是斩妖除魔的道士,兄台不必惊慌。我们希望你能讲一讲前方妖怪之事。”反正都是人嘴两张皮,说归说,信与不信就是他们了。于是小二一拍胸口,道:“这个事情我也是听说的,我们都没有胆量去看。那个翻云寨原来只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小帮派而已,但是前不久那些匪徒也不知从哪弄了一个宝贝,将他们自己都变成了妖怪!”说着还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妖怪就要吃人,他们就下山抓那些过往的路人。前不久琴川姜家少爷和几个随从从那里过,就被抓上山去了。”方兰生听到琴川姜家少爷,一想他的同窗姜文好久没来上课,于是就问:“那个姜家少爷是不是十八模样,穿着紫色绸缎,戴着镶金宝冠?”小二挠挠头,难为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听说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们报了官,但是翻云寨又没跟他们要赎金,所以官府又不能当做绑架处理。前不久看见几个捕快上山,这都两天了还没回来。唉……也许也是被那妖怪吃了吧,可怜啊可怜……”
见欧阳少恭思忖不语,方兰生急忙去抓他手臂。“少恭,那个姜文虽然平时在学堂和我不太对付,但也是同窗一场,我也不希望看着他受难啊。”欧阳少恭正在思考小二所说“那宝贝”一事,并没有听见方兰生所说。边上的小二一听,还以为方兰生要去救人,连忙劝道:“小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被他们抓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估计不是被吃了就是死了。我知道一条别的道路,可以绕过翻云寨,虽然有些远但是起码可以保住性命啊!唉,人活一世,好吃好喝还没享受就先被妖怪吃了,太惨太惨……”
方兰生瞪他一眼,刚想反驳,忽然欧阳少恭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话。“最后请问从这里到翻云寨最快需要多长时间?”小二一惊,茶壶差点儿掉在地上:“怎么你们真的要去啊……”欧阳少恭坚定道:“在下虽然道行不高,但是那几个山野小妖还是难不倒在下。”方兰生知他只是为了让小二说话,从小少恭就没学过任何除妖的法术。小二拗不过他,只得实话实说:“最快也要半天……在那里石头后面有一个小道。虽然道路有些崎岖,但是可以很快到达。”欧阳少恭满意地点头:“多谢兄台相告。”
小二叹息地走了。方兰生一等少恭转过头就不满意地对他说:“少恭你都听到了,被他们抓上山的人都没回来的。”从欧阳少恭的脸色中读不出一丝担心,他反而一笑,道:“虽然没有回来的,但是也没有死的啊。刚才小兰你也听到了,那小二一直肯定这翻云寨的妖怪是吃人的,但是到底如何他也是模棱两可。”“那你……”“不错,”欧阳少恭了然点头,“我正想借此机会去翻云寨一探。他们得到的那个宝贝就应该是玉横。瑾娘所说的东方有鬼应该就指翻云寨。”方兰生急忙摆手:“不行!少恭你什么法术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到时候你真的被那些妖怪抓住下锅怎么办?!”“小兰……你没有必要陪我去的。”欧阳少恭浅笑道:“我知道小兰担心我,心里我领了。正如小兰所说,此次一去定然会有凶险,说不定少恭的性命都不能保全。但是瑾娘也说缘人自助,说不定有神兵天降也不一定呢。”方兰生怒瞪他一眼,接着拍胸膛道:“少恭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了会保护你的就会保护你!方家伏魔大法很厉害,那些小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欧阳少恭微微一怔,然后眼角弯成迷人的月牙儿。
“嗯,那便请小兰保护少恭。”
方兰生眼角一热,拍着胸膛道:“没问题!”
二人沿着那茶棚小二所指示的小路前行。用了不到半日,终于在落日前到达了翻云寨。
“玉横果然在此。”还没到山寨门口,路边已经有不少豺狼虎狈的尸体。“少恭你怎么看出来的?”欧阳少恭指向那些尸体,道:“小兰你看不出来。这些尸体不是普通尸体,你看它们身上没有伤口,但是眼睛却已经变成灰色。这是有人在它尚活之时,用玉横将其生魂夺取所造成的。”方兰生上前一步,“果然如此……好残忍。众生平等,人也好虫也罢,都是一条条生命。”说着做了一个双手合十动作。“虽然有时候我也吃荤,但是一想还是很难受。”
“我们继续走吧。”欧阳少恭上前拉住他的手。
“嗯……”方兰生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却没注意少恭牵他手愈发紧了。
“众生平等……小兰说得对极了。”欧阳少恭喃喃道,“人也好虫也罢,都是一条条生命。可是,上天为何偏要去设立神人仙鬼这些繁琐类别?众生平等,为何有的人就要永世寡亲缘,孤独终生?”
“什么?”方兰生回头道,“少恭你适才说什么?”
欧阳少恭怔了片刻,转而眸间一闪,笑道:“无事,只是觉得小兰偶尔几句话儿,说得还挺在理。”
“嘿嘿。”方兰生得了夸赞,不住连连微笑。欧阳少恭见他笑得可爱,凑过去吻了吻他唇角。方兰生大惊,往后一退,怎知没踩住,这边被少恭抓住手腕,差点掉下去。
欧阳少恭忍俊不禁,道:“小心些。”
翻云寨大门前有两个妖怪把守。方兰生将少恭护在身后,手里攥着紫檀佛珠。
欧阳少恭笑着看看他,然后上前一步,做了一个礼,道:“请麻烦通报寨主,就说在下有丹药之事与他商量。”
那妖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说话就转身跑了。
“少恭,你为何要这么说,不是都知道玉横在这里了么?”
欧阳少恭摇头,与他低语道:“确保万一。再说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要是贸然行动只会寡不敌众。”
“嗯,就是。少恭果然想得周全。”
不到半柱香,那妖怪跑了回来:“我们寨主有请。”
方兰生忽然感到浑身一凉,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他紧紧攥住少恭的手,渴望从那里得到一点温暖。
不会吧……寒毒竟然要此时发作?
欧阳少恭立刻注意到方兰生的不对头,他的手掌渐渐从微凉转成冰凉,变成浅青色,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小兰……?”
方兰生闻声抬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儿,只是有些冷罢了……”
欧阳少恭不语,立刻脱下外袍给他披上。“可好一点了?”方兰生点点头,道:“好多了。没事儿,真的只是有点儿冷……”欧阳少恭眼睛一眯,转身就去背包里找药。“先喝下。”方兰生接过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流,随着经脉四处游走开来。
“好多了,谢谢少恭。”
“不打紧,小兰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他牵上他的手,一起走进翻云寨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嗯,看过以前版本的也看出第一章改了许多。
删掉以前部分【我觉得】矫情的话,多加了些细节。
每日一章。字数不定。
部分设定也和以前版本有出入。
☆、【节二】黑衣少年
二人一起前往山寨前厅。方兰生注意到这里的匪徒绝大部分已经变成了妖怪,相貌凶残丑陋,妖气冲天,没有一点仙人该有的神韵,真是令人作呕。
“启禀大王,这几个人说是有丹药之事要与大王商量。”那山寨大王吃了丹药之后身体庞大数倍,眼珠全呈红色,硕大的獠牙露在外面,浑身血管暴凸,背后脊骨突起,穿着叮当响的锁链,手中握着比开山斧还要巨大数倍的钢刀。方兰生看了顿时咽了一口水,不禁后退两步。
欧阳少恭上前,仍然很礼貌地行礼,然后恭敬道:“在下欧阳少恭,乃青玉坛之丹芷长老。虽不敢说精通医药,但也是有所研究。今日前来主要是想问大王,是否得到我派镇派之物玉横?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