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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堂主看着右护法带着展昭离去的身影,把令牌握的几乎变形。几位教众一时也愣住,直到那身影走的远了,方才俯身拜倒:“恭送右护法!”
☆、审问?
展昭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是蚂蚁噬咬般的酸痛。这种痛包裹在温暖中,让人无法逃避。
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连血液都结了冰,连肺中咳呛的那种撕裂的疼痛都被冻结了,其他的疼痛也都被凝固成某种奇怪的,脱离他本身身体之外的无法描述的感觉。
冻死的人最后会觉得很温暖,这是验尸的仵作告诉过他的。或许,他现在这种温暖的感觉,便是濒死的错觉?
死亡……最终的解脱和休息……
还不能!
展昭用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氤氲的蒸汽,蒸汽里有浓重的药味。当眼睛慢慢适应了光亮,他终于看清自己似乎是泡在一个大的深的有点过分的浴桶中。
那种蚁噬的酸麻渐渐褪去,身体的知觉一点点恢复,疼痛变得清晰,但并不锐利。
他试着想要动一动。努力了许久,只是能稍微地偏了一下脖子。
“醒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想回头看看,但在怎么用力,脖子也不能再偏转更多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着刚刚醒来的恍惚,这一刻他才算完全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处境。
“你……”你是谁?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哪里?他有很多话想问,但嗓子似乎噎了什么东西一样,发声也很困难,只是挤出了一个近乎呢喃的模糊声音。
一只碗被送到嘴边,里面是浅褐的药汁。他顺从地喝下去,并没有迟疑。或许是伤药,也或许是毒药。对这样的他来说,又有什么分别么?
药很苦,和公孙先生熬的差不多。
喝完一碗,又是一碗送到嘴边。这次是清亮的,茉莉花香中带着一丝甜味。
两碗喝下去,他的意识又渐渐地涣散了。他想开口说句话,可是口中被塞入了一颗什么东西,苦涩中又有清甜。
终于还是在温暖的钝痛中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伤口都被仔细的处理包扎了起来,手腕处包的尤其厚。脸上好像也敷了药,黏黏的凉凉的。
没有锁链,没有刑具,也没有无处可避的寒冷。如果不是这床太大太柔软,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开封府的厢房,一会儿就会看到包大人责备的眼神,闻到公孙先生身上的药香。
他的确是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卷书。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窗棂的影子印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银灰的衣服上绘出斑驳的纹络。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人一小半脸庞。那一小半脸是沐浴在阳光中的,可本身也仿佛发着光。
展昭侧过身,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那人大概是听到了响动,转过脸来。
逆着光,那人的面容有些看不清楚。
“你醒了?”
这声音和问话听上去都很熟悉。展昭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人走过来在床头坐下,把展昭扶起来靠着自己坐着,从床头的温桶里拿过一只碗来。
又是一碗苦药,一碗甜水,凉热正好。
本来是全身酸软着,一碗药下去,所有的疼痛又被点燃了,从四肢每一个角落蔓延上来,在脑中炸开,让展昭一阵眩晕。
也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是谁。
“右护法?”许久没说话,这三个字说的有点艰难,听起来不像自己的声音了。
身后的人手上顿了顿,把还剩一个碗底的甜水从展昭嘴边拿开,轻啜了一口,在桌上放下。扯了两个软枕垫在展昭身后,那人转过来坐到床沿,扭头专注地看着展昭,嘴角带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展南侠,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展昭的身体一下子绷紧,疼痛的感觉更强烈了。原先受刑的时候一直痛着也没什么,就像一种惯性,忍耐着忍耐着便习惯。但间隔了这么久,身体被药物温养着,麻木的神经又敏感起来,把每一个细微动作带来的刺激都放大。
“右护法不必白费力气,我不会说的。”展昭很想把话说得更斩钉截铁一些,但喉咙不太受控制,声音有点低哑绵软。
那人的眸色深了一深,身子忽然前倾,鼻尖几乎碰到展昭的脸颊。
“总是听人说吴侬软语,原来真的这么好听。”湿润温暖的气息拂过展昭的脸,吹入耳中。展昭的身子更僵了,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面临真正危险的警惕感。
他一向很警觉。这些年面对各样的危险,阴谋阳谋,让他对危机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预感。好几次,这种感觉救了他的命。
“是不是白费力气,总要试了才知道。”那人的声音温柔,紧接着耳垂便落进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
展昭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样的状况。他本做了承受更严厉刑罚的准备,现在的感觉好像一个人虚了全身的力气打出一拳,却打在棉花里,空空的没有着落。
下一刻那温暖湿润的感觉便沿着耳垂移向脸颊直到唇侧,他才忽然明白了这其中有怎么样的意味。血液一瞬间都涌到脸上,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颤抖起来。他奋力将头扭开,伸手去推那人贴的过分近的胸膛。血从手腕和其他崩裂的伤口流出来,在洁白的纱布上开出艳丽的花。
那人抬起身子,不费什么力便捉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尖锐的疼痛就让他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
“你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也该知道你现在这样子,根本反抗不了。”那人慢条斯理地说。
好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那人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钻心的疼痛让展昭脸色一白,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睡了两天,我的时间和耐心都已经不多了。”
那人突然放了手,展昭的胳膊无力地摔下来,紧咬的牙关松了一点,接着又咬紧。
那人的呼吸轻吐在他脸上,身体压住他的身体。刚才的一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体力,现在他连避让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反抗。
带着血迹的手指捏住了展昭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展昭垂了眼帘,想让自己镇定。微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滑动,留下褐红的痕迹和淡淡的血腥味。
这样无力等待的感觉让人心里发凉,口中发苦。
如果能晕倒,或许好些吧?
“房县伏龙山野人谷……”好像情人的低语,听在展昭耳中却像一声惊雷。他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几乎就在看见那人戏谑的笑容那一刹那,他便意识到自己犯了怎么样的错误。
“果然……”看见展昭脸上迅速闪过的震惊,不解和懊悔,那人的笑意更深了。
“你不会以为,这两天你只是在安静地睡觉吧?”
“安静”两字说的那么重,展昭本来涨红的脸刷的白了。
若在平日,他足可自信就是睡梦中也能保持警觉。可是这次……
那人的笑容那么刺目。从未有过的惶恐在他心底蔓延,几乎攫住他的心神。
不!只有一个地名,远远不够!
只是一息,他又恢复了镇定。
即便他会在睡梦中吐出只字片语,他总不可能闭着眼睛绘出整幅图来。没有图,那里只是个迷,或者迷宫,甚至陷阱……
看展昭的眸子瞬间便恢复了清明,那人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便笑得更温柔了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脸,“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够了。”
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展昭的神色又有了变化。
“足够让教主同意我留下你。”
☆、晓儿
俯在展昭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那人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并没有再看展昭一眼。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展昭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疲惫的感觉潮水般掩上来。也没有力气躺好,便那样半靠着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